“没有的事儿。”我解释道,“东周不可一日无君。”
夏景淮轻笑一声,道,“我已经给王叔带了信儿,那个位置他若喜欢,随时可登基。”
我眉头拧到一处,心中狐疑,“你果真不在意?”
夏景淮抬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小妹,你可知被圈禁在高高的宫墙内有多无聊?”
“此番出征,虽有不顺,却是自由自在。”
“我更想当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
“陛下慎言。”谢润抱拳道,“您始终是我东周帝王,无人可以取代。”
还不等夏景淮接话,便听到东城门方向传来一阵嘈杂声。
“送我过去!”
我对二人叫道,至于谁送,那便不是我能干预的了。
夏景淮见谢润俯身要背我,直接将他推到一旁打横将我抱起,翻墙越脊朝东城门飞奔。
站在城墙上,便见西晋大营燃起熊熊大火。
营寨内,此刻已然乱作一团。
“谢小侯爷。”我对随后跟来的谢润道,“派韩景明率领十万兵士攻打东大营,另外让其他兵士到各门口集中。”
扶着城墙,我顿觉心潮澎湃,若非此次重伤,这一战,我定然要参与的。
一直以来,没有什么比战场杀敌能让我更加快乐的。
许是起了连锁反应,不多时,北城门也传来了嘈杂声,渐渐演变成厮杀声。
西城门,南城门亦是在天黑前便开始了火攻。
这并非我的主意。
要知道,我们下午商议的可是后半夜纵火。
眼见着东大营的兵士被我方屠杀,我的身子不由得抖了起来。
不是畏惧,而是激动。
刚出城接应的兵士更是带了火药,不顾一切往上冲。
东大营内,原本就有营帐起火,再被投入火药后,瞬间爆炸。
不是说火药的威力不大吗?
可这被大火助攻的火药的破坏力简直无法想象。
“二哥。”我扭头看向夏景淮,“可知今日这场战斗是谁策划?”
夏景淮摇头,“不知,待大军归来再问吧。”
原以为我军十万大军加入战阵,对于七万西晋兵士已然是灭顶之灾,然此刻,蓝九的队伍也动了。
我顿觉胸口闷得慌,赶忙让一旁兵士去寻那些没有任务的兵士出城接应。
此等混战,根本不接受降兵,就是单方面屠杀。
不是他们杀我们,便是我们杀他们。
西晋三十万精锐,蓝九三十万精锐,若都来攻打我们,那我可得赶紧把后事安排好,尤其是夏景淮,他是东周皇帝,与我的身份不一样,他不能死。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蓝九的队伍竟然对西晋兵士发起了进攻。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有了片刻踏实。
但我仍不敢彻底放下心来,毕竟,蓝九是沈煜的人。
按说,沈煜的筹谋,不过是坐收渔翁之利,待我拿下战果,他拿下我。
可我对他的信任早在许久之前便降至冰点,蓝九加入战阵后会做什么,仍值得我去仔细斟酌。
因着不接受降兵,这场仗,足足打了一夜。
直到天光破晓,我才在一阵欢呼声中被人搀扶着走下城楼,来到城外。
蓝九早便知道我在东城门,他一马当先,身着铜盔铜甲,手持一柄长刀,眉宇间虽有疲态,却不失英武之气。
“九哥!”
蓝九见我坐着轮椅出城门,赶忙跳下马,跑到我身边,“师妹,你果真重伤?”
“你竟不信我重伤?”
我鼻子一酸,眼中瞬间盈满泪水,扭过头,不再看他。
“师妹莫气,我以为是西晋或东周的调虎离山之计,当时没敢信。”蓝九抿了抿唇角,道,“师妹,我还有许多话想与你谈,可否容我进城?”
“好。”我扯出个笑容,伸出手,“有请蓝大将军进城!”
兵士们打扫战场,我们便去了城内那处宅子。
书房内,仅我与蓝九二人。
夏景淮和谢润在了解战损,并未跟来。
许久未见,有太多话想问蓝九。
亲自为他沏了茶,递到他手边,“九哥,有几件事,我想听你解释。”
蓝九微微颔首,“师妹请问。”
“第一,踏雪,就是柳轩,我让他带人攻打平西军,你为何不与他合兵,反倒弃他而去?”
蓝九叹息一声,道,“师妹,镇北军实际情况你是知晓的,并无实力与平西军纠缠。”
“踏雪等人又未带足粮草,敢问师妹,那一战要如何打?”
镇北军北疆军营缺银子,我自然是知晓的,故而,没有深究,又问,“那你为何让人拦截踏雪,还砍去了他的四肢?”
“此事并非我所为,不与平西军打,我岂能与踏雪打?”
想到什么,蓝九问,“你们攻下西川城之时,平西军有多少精锐?”
“二十万。”我道,“应是全部主力了吧?”
“非也。”蓝九苦笑着摇头,“若我说是平西军对踏雪做了那等事,栽赃给我,你可信?”
“平西军实际兵力有五十八万。”
“在京城被你们打废了一部分,剩余精锐仍有三十九万。”
我闻言蹙起眉头,“你说还有十九万平西军?”
蓝九微微颔首,捏起茶盏,呷了一口,道,“我从北疆过来,并未发现他们,想来,不是隐于暗处,便是去攻打京城或东周了。”
没有继续追问平西军残部一事,我又问,“昨夜之战,并未按我所说时辰进攻,你可知为何?”
蓝九扯出个笑容道,“他来了。”
“沈煜!”我腾地起身,蹙眉问,“他不是中毒不能动吗?”
蓝九道,“毒已经解了,不放心你,他乘快马日夜兼程,前日才到达我处。”
心中滋味莫名,我随即坐下,不再言语。
蓝九沉吟片刻,缓缓道,“你与沈煜之间,有些事,我不便替他解释,等他想与你解释,你也想听之时再说吧。”
说着,他挪动椅子,向我靠近几分,低声道,“你果真信那个夏景淮?”
“听闻破城门后,兵士损失有十三万,你可曾想过,为何战损如此高?”
“平西军战力不俗,然他们只有二十万兵士,你方可是七十万,三打一,竟也能有如此战损,何况你还有精锐!”
我眉头紧锁,垂下头,在心中盘算起来。
夏景淮对我有企图,我自然是知晓的。
尽管他是我的义兄,在沈煜之事后,我对什么义兄,什么朋友根本没办法彻底放心。
这亦是我与他迟迟没有开花结果的一个因素。
死亡的十三万兵士是东周兵还是我的,因着身体不便,还未去查。
毕竟,此刻向人了解此事,让夏景淮知我疑心与他,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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