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九沉吟片刻,问,“若他死了,你跟谁?”
“跟谁?”我想了想,道,“本也没打算跟他多久,原是想趁着行房之时阉了他。”
“谁知韩景明带信儿说豌豆出事了。”
“九哥,你是知道的,我董家本就无人,皇嗣自然不能没了。”
“想着左右是沈煜给了我传位诏书和玉玺,这江山,本也有他沈家一半,便凑合跟了他一回。”
“其实,有皇嗣在,有没有男人,于我来说,无甚差别。”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我赶忙起身,跑到门口,缓缓将门打开。
“何人!”
一护卫打扮的人抬刀拦下我。
蓝九急忙走过来,问,“出了何事?”
“夫君,奴家想下楼买些果子吃,不小心与他们撞上了。”
门前走过的中年男子朝我看了两眼,冲身边的青年低语了两句,转身便回了房中。
原本他要去何处,因何折返?
认出我的概率不大。
我穿盔甲和女装的样子有些许差距,若是上了妆容,那差距便更大了。
青年冲我抱了抱拳,道,“这位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稍等,奴家换身衣裳便来。”
我寻了借口,想跟蓝九商议一下刺杀之事。
谁知那青年根本不允,再次上前,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无奈,我拨弄了戒指,扯出个笑容,“夫君,等奴家回来哦。”
说罢,扭动腰身跟着青年去了那男子房中。
我跟蓝九说话的意思是让他等我,不要轻举妄动。
方才看我的男子,应当便是西晋皇帝公孙胜。
我早便做好准备,两枚戒指已然准备好随时可以攻击。
房门被青年缓缓推开,“黄公子,这位姑娘给您带来了。”
我抬腿进门,冲里面床榻上坐着的公孙胜缓缓福了一礼。
“奴家见过公子。”
“过来!”
公孙胜冲我招了招手,又在他大腿上拍了拍。
我娇笑着缓步上前,一副娇羞之态,道,“奴家有夫君呢。”
公孙胜冷冷道,“你想你夫君死还是活?”
闻言,我缓缓褪去外衫,挤出两滴泪水含在眼中,欲落不落。
“公子,奴家害怕……”
“怕甚!”
公孙胜一把将我扯到怀中。
房中暗卫慌忙推窗离开。
我调整好情绪,跨坐在公孙胜大腿上,“公子,您这般,奴家怕……”
我越是拉长了音调,越是撒着娇,西晋皇帝眸中的欲火便愈发浓烈。
在他的唇即将落在我颈肩处时,我双手同时在他的后背拍了下去。
还不忘扯出几个行房时的靡靡之音。
西晋皇帝倒在床榻上,我则是一次次发出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羞耻的声音,在房中搜寻玉玺。
果然,在床榻下方的一个木匣内,发现了西晋传国玉玺和公孙胜的私印。
木匣里面还有厚厚一叠金票,面额可比我之前见过的都大,全部是一千两的。
狗皇帝逃跑还不忘了钱。
已然得手,便得离开了。
我心一横,将玉玺藏进胸衣内,将金票藏于袖中,爬上窗台,戚戚哀哀痛呼一声,“夫君,奴家已然失了清白,无言再与你相见,奴家先走了!”
说罢,我便跳了下去。
蓝九闻声,在我落地之时,也跳了下来。
我没有回头等蓝九。
傻子才等呢!
施展轻功,想着袖子里的金票和胸衣里的玉玺,我便浑身是劲。
后面追兵来了,然,我们也有人在镇子外守着。
“召集人手,与大军汇合!”
说罢,我从兵士手中扯过马匹,头也不回便一路向北狂奔。
蓝九速度不慢,却始终比我差了一点点。
他踏马追来,还不忘回头看是否有追兵。
有也不怕了,玉玺到手,西晋皇帝驾鹤西去,任务完成。
“师妹,别跑了,后面都是咱们的人。”
闻言,我又跑了一段才收紧缰绳,跳下马扑到蓝九怀里。
“九哥,吓死我了。”
“你干了何事,怕成这样?”
我从胸衣里取出玉玺,蓝九顿时扭头,脸腾地就红了。
“看啊,玉玺!”
“师妹。”蓝九没看玉玺,双手抓着我的胳膊,道,“我知你因何被男子误会了。”
“停停,谁爱误会,谁误会!”
我无所谓道,“我杀了公孙胜,拿了玉玺和他的私印,回去弄个传位圣旨就成了,通知大军北上。”
将玉玺放回胸衣中,我还不忘警告蓝九,“九哥,莫要被女色迷了眼,他抱了我一下,就一下!”
蓝九抬手拢了拢我被风吹乱的头发,“我倒是想被你迷晕。”
“切!”我跳上马背,“走了!”
兵士们得了消息,已然从四面八方朝我们奔来。
大军一路向北飞驰,半月后,我们便抵达了皇城。
进宫之时,蓝九想牵我的手,我不想惹祸,施展轻功躲了过去。
这皇宫里,有夏从武,有沈煜,再多一个蓝九,到时候,我得多烦?
养心殿内,娘和豌豆正在踢毽子。
我站在殿门前看了一阵,大步走了进去。
娘这身手不逊于我,藏得挺深。
怕她是假冒的,我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不是假的,才放下心来。
“如何了?”
娘上上下下打量我,“夺了多少城池?”
我将玉玺从胸衣内取出,丢给娘。
“我杀了公孙胜,夺了玉玺,等下让沈煜弄个传位圣旨,咱们就齐活儿了。”
“你怎的把玉玺放那处?”娘抬手,蹙眉拍了我一下,“蓝九看了会如何想?”
我从袖子里取出全部金票,不耐烦道,“赶紧把这些金票换成金子。”
“别烦我,我要睡觉。”
说罢,我抱起已然累得没了精神的小豌豆,倒在龙榻上沉沉睡去。
小豌豆一会儿抱着我吧唧吧唧亲两口,一会儿又往我怀里钻,蹭啊蹭的。
软软的小东西,就是不老实。
不过,这些都不影响我睡觉。
连日赶路,我的肚子都有些坠痛了。
迷迷糊糊间,一个火热的怀抱将我拥得紧紧的。
透不过气,我只得挣扎着将他推开。
除了沈煜,旁人没这么无聊。
说他不好吧,他真的为我谋划了太多太多。
说他好吧,这人真是不分时辰,不分场合,让人头痛。
我想换人,可不是一日两日了。
还是等他死了吧。
快了,也就一两年,撑死了三五年。
忍忍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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