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云鹏只觉背脊陡寒,凉意自脚底迅速攀升,窜至周身百骸。
赤果果的威胁!
萧瑾何尝听不出来罗喉言外之意,再不走,他们便要杀人灭口。
说来滑稽,原本是他们想杀楚晏灭口,如今反倒成了有可能被灭口的对象。
知不敌,萧瑾收剑,“走!”
云鹏二话没说,拎着剑跟在萧瑾后面。
二人甚至没将孟浪的尸体抬回去。
毕竟有尸体就有证据,他们也不想节外生枝。
深林里,楚晏想要支撑着站起身,无果,被罗喉搀起,“楚公子可好?”
“多谢二位。”
“我们也是受大人叮嘱,务必保证楚公子安全,公子要谢,谢大人。”罗喉看了眼萧瑾跟云鹏消失的方向,“如此看,公子应该是回不去军营了。”
“直接回皇城。”
罗喉点头,遂与百里宿一起将楚晏带离深林……
自裴润金銮殿告御状,皇后秦容当日即入御书房,状告姜梓才是谋害程嫔真凶,如此案件一直没有真正发至刑部,直到裴冽跟裴之衍回到皇城。
两人同时抵达皇城,亦在同日被皇上召见入宫。
至此,程嫔案正式发到刑部。
刑部尚书陈荣为主审,裴冽跟裴之衍为副审。
皇宫,凤鸾宫。
宫女檀欢行色匆匆走进来,“娘娘,不好了!”
姜梓仍然穿着那件淡蓝色的广袖长袍,抬头,“天塌了?”
“皇上那边下了旨意,程嫔案下放到刑部,陈荣是主审,裴冽跟裴之衍是副审,您成被告了!”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慌什么。”姜梓端着茶杯,轻轻吹气。
檀欢怎么能不慌,“之前皇后虽然在皇上面前告状,可皇上一直没有应她,奴婢原以为皇上是信娘娘的,如今看,皇上……”
“住嘴!”
檀欢意识到自己口误,急忙收了收,“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姜梓喝了口茶,侧身将茶杯搁回桌面,美眸微凉,“程嫔不是我们害死的,本宫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硬把这个黑锅安在我身上!”
“皇后娘娘的手段……”
“尽管来。”
檀欢还是有些担心,“裴冽是副审,奴婢怕……”
“怕有用?”
姜梓反而淡定,“我在这后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秦容哪些手段我没领教过!这次程嫔的事被裴润搬到台面上,未必不是好事,若有机会把她的那些勾当全都抖出来,我倒乐意走一走这刑部公堂!”
檀欢见自家主子心意已决,遂道,“奴婢私下里打听过当年与含元殿有过来往的宫女太监,都与延春宫无关,好似两殿完全没有交集。”
“没有?”
檀欢摇头。
姜梓不以为然,“你且想想,近两日宫里有没有出什么大事。”
檀欢细细思量,“好像……内库局的李总管病逝。”
姜梓笑了,“皇宫里头谁的死不是病逝,谁的死又是病逝?”
檀欢猛然抬头,“娘娘是说……”
“本宫可什么都没说。”
檀欢心领神会,“奴婢这就去查!”
待其离开,姜梓复又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她有些记不得程嫔的样子了,反而另一个人的身影毫无预兆浮现在脑海里。
长秋殿里的郁妃……
晋王府,书房。
裴之衍自皇宫出来,直接入晋王府,没有遮掩,没有避嫌,亦不需要。
皇上之所以让裴冽跟他为副审,无非是想平衡双方势力,裴冽长在延春宫,于情于理都会偏袒皇后,他自回皇城就已经表明立场。
现在避嫌,未免矫情。
“谢承没有死。”
裴之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拳头微微收紧,“是裴冽,突然带着两万兵出现在崆山,给他解了围。”
桌案后面,裴润看向裴之衍,“九皇叔一定很失望。”
“当年若非他临时改变立场,本王岂会在秋猎时自毁!”裴之衍的确不能释怀,“这次没能杀他,再想动手机会不多了。”
“侄儿心急了吗?”
裴之衍知道裴润所指,“谢承死,是锦上添花,不死这御状你也要告,若等皇后跟裴启宸反应过来,将暴露出来的证据销毁,你哪里会有胜算。”
裴润点头,“侄儿也是这么想,此番父皇命九皇叔跟裴冽为副审,倒是不偏不向。”
“裴冽……”
提起这个,裴之衍咬了咬牙,“他是个人物。”
裴润想了片刻,“裴冽的母妃,是郁妃?”
裴之衍点头,“病逝。”
“郁妃死那一日,我见过他。”
裴之衍狐疑看过去。
“那年我十岁,他五岁。”裴润神色平静坐在椅子上,单手搭着扶椅,另一只手摩挲着玉佩,“那是我被父皇封为晋王的第二日,我背着一个包裹走出含元殿,没有太监为我指路,我走着走着,绕到了长秋殿,刚好看到……”
裴润思绪被拉回到那一天,“那日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我看到他被一个宫女生生从殿里拖拽出来,身上染着血,哭的很伤心。”
“染血?”裴之衍挑眉。
“还没等我离开皇宫,便听到郁妃病逝的噩耗。”
裴之衍恍然,“你的意思是,郁妃不是病逝?”
“那血沾了裴冽满身,我肯定,那不是他的血。”裴润没有证据,但料想不是病逝。
裴之衍皱了皱眉,“不曾听闻裴冽查过他母妃死因,难道他没怀疑过?”
“怎么会不怀疑,查不到而已。”
“你是想说……郁妃很有可能死在秦容手里?”裴之衍恍然。
“若真如此,裴冽这个副审的意义重大。”裴润轻声道,“可若真如此,秦容怎么敢把他收到延春宫。”
裴之衍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不无可能,“本王留意一下。”
裴润点头,“有劳九皇叔。”
“这案子,你可有胜算?”
“人证物证俱在,若输……”
裴润忽的握住腰间玉佩,眸色冰凉,“我不会输。”
裴之衍并没有在晋王府多呆,起身离开,独留裴润坐在座椅上,望着手中玉佩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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