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去太子妃处了”晏华说着起身,往正殿走去。
宝歌跟在身后,“小主,这怎么说?”
“就说——就说昨儿忙乱,未给皇后娘娘请安,今日就先去皇后娘娘那边儿了,想来,她也不能说什么!”
宝歌点了点头,“这个主意好!”
说罢,掀开妆奁,正欲给晏华梳妆。
晏华将宝歌腕子1把拉住,瞧了眼院子,正色道:“还记得昨儿我跟你说的话吧?”
宝歌细想1下,“关于那丁冬的?”
晏华点头,宝歌:“记得!”
晏华:“叫她过来给我梳头,以后,她就跟在我身边了。”
“还有,你把该嘱咐她的都嘱咐好了。”
宝歌眸中闪着光亮,点了点头迅速出去了。
下了台阶,不远处丁冬正和鸣玉整花盆儿,宝歌笑着朝丁冬招了招手。
“丁冬,过来,我有事儿跟你说。”
丁冬顿了顿,搁下手里的物件拍了拍衣裳疾步往正殿门口走去。
看着丁冬被叫去,鸣玉‘嘁’了1声,转过身继续整花盆儿。
“宝歌姐姐,什么事儿啊?”
宝歌看了1眼殿内,“小主叫你进去呢!”
想起昨儿的事儿,丁冬有些犯怵,手指直扯着衣裳边儿,“小主——小主叫我什么事儿啊?”
宝歌看穿了丁冬的心思,继续笑着,望了鸣玉1眼,将人拉过,往廊檐角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
“你别害怕,昨儿1早的事儿,你的身不由己,我已经都跟小主转达了,小主呢,最是心善之人!说你年纪尚小,没有主见,也没得选!可不是得主子说什么便依着作什么,她很是能理解你!”
丁冬眸中泛出晶莹,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真的吗?”
宝歌作势白了1眼,“骗你作什么!只是,日后你见了周优伶,就还是跟以前1样儿,还是把她当个主子就行!她要是悄悄吩咐你什么事儿呢,你就还是应下,回来再告诉咱们主子!”
“丁冬,”宝歌又捏了捏丁冬的手,“这次若不是小主将你护了下来,你就要随周优伶落个秽乱后宫的罪名了!周优伶对你那么狠心,若真落得那个田地,她能保你?”
丁冬眼眶1红,似是要落出泪来,忙不迭地点头,“我懂了!我以后都听咱们小主的!”
不1会儿,丁冬跟在宝歌身后讪讪的来了。
1进门,先上前1步请了安,“良娣——”
语气柔柔怯怯的,似是有十足的歉意。
晏华牵了牵唇角,转过身子,伸出纤指将丁冬拉过。
细条柳眉1皱,满脸的怜惜之色。
“这小手怎么这的冰凉?宝歌!”她回身吩咐,“快,把我那青梅羹给这孩子来上1碗。”
“欸!”宝歌施施然去了。
话罢,晏华又抬手往丁冬耳侧抚去。
呵,也不过才1夜功夫,那伤口竟已快见好了!
晏华心底冷冷的笑,这小妮子是个心狠会使巧劲儿的!抱着瓶子往自己脸上砸,既见了伤,又不足以毁容,是个厉害有胆识的!
只是,这般有胆识之人,若是跟错了主子,后果便是不堪设想了。
心底冷笑,面儿上却是极慈悲的。
“还疼不?”
晏华的轻言细语,让丁冬的眼神肉眼可见的放松了许多,也不再缩着脖子了。
“不疼了!太医的药,管用的很!”丁冬说着,又福了福身,“奴婢谢良娣怜惜!奴婢——”
“来,丁冬,趁热喝了吧!”宝歌将羹碗递到丁冬手上,又笑,“瞧,主子多疼你啊!这汤羹,主子连我都没赏过呢!”
茶碗羹热气升腾,丁冬捧着那羹碗,只觉得心里暖的不行!
自己自幼失了双亲,阴差阳错进了这红墙之内,1路磕磕绊绊长大。
好容易长大了些,到了春华院服侍主子,却又是稍有不慎便鞭帚伺候。
这般主子的温情,她没享过。
她突然觉得自己能来到这仪元殿真是自己的造化!碰上了这么1位好主子!
眸底氤氲起1片雾气,说不清是汤羹的雾气飘到了眼睛里,还是眸间的雾气飘到了汤羹里。
晏华跟宝歌对视1眼,看着丁冬的神色,她们都知道,成了!
想要人心归顺,只须细细翻寻那人过往,然后拿住那最弱处便是——
这是自己父亲曾说过的,晏华记住了。
铜镜里丁冬专注的拢着那1缕缕发丝绾成1个髻,又细细簪上银笄。
晏华这才发现,丁冬是美的,只是还未太长开。
黛眉秀鼻,樱桃色儿似的唇瓣,小巧玲珑,皮肤细腻白皙的跟羊脂玉似的,尽管衣襟紧紧包裹,却还是能看出那颈部是极修长的。
晏华低了低头,拣起1支玉首笄转身往丁冬发间插去,歪着头细细端详。
“嗯,出尘!”
丁冬受宠若惊的敛眉低眸,退后几步跪在了地上,“婢子不敢,良娣您倾国倾城,婢子怎敢在良娣跟前——”
晏华笑了几声,起身去扶丁冬,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问出了1句让所有人都很震惊的话。
“你想不想——也做主子?”
丁冬的嘴张了又合上,毛茸茸的羽睫1翻1翻,“婢子——小主您——”
这是她从不敢想的事情!
晏华又淡淡1笑,抬手将方才为她插上的那支玉首笄拿下,口吻疏离。
“你慢慢想,我给你时间,今儿要到皇后娘娘那儿去,你现在还是宫女身份,插这么1支玉首笄不合适,这宫规森严,不可僭越。”
说罢,转过身坐回了梳妆台前,“来,继续给我梳妆吧!”
看着那只玉首笄又被轻飘飘的搁回了妆奁内,丁冬心中生起1种莫名的欲。
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方才良娣往她发间插上的时候,她偷偷往铜镜里瞟了1眼,那笄就那么轻飘飘的插在自己的头上,仿佛天生就该是自己的东西!
方才自己主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你可想做主子?——你现在还是宫女身份——戴这个是僭越——”
那——若是成了主子,戴那个,便不再是僭越了!
看着已是心不在焉的丁冬,晏华的心沉沉的放了下来,负罪感也渐渐消散。
也是,这高枝儿,谁不想攀呢?
她是要把丁冬当棋子了,可她这会儿看清了,这棋子,自个儿也是极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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