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劳斯的司机老陈一听,顿时气得不轻,指着方叔声音都气得发颤,“一万块钱你打发谁呢?连个补个漆都不够,你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方叔脸上闪过一丝心虚,还欲反驳,被言浓拦了下来,言浓越过他跟老陈沟通了起来,也观察了劳斯莱斯的车况。
劳斯莱斯撞得不算严重,毕竟是重量级的豪车,质量还是过关的,只是车头的小金人被撞掉了。言浓在网络上看过同样的车祸案例,知道那个车标价格不菲,没有六位数肯定下不来。
但方叔坚持只能赔偿一万块,多了他也出不起,这才导致双方意见不一,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方叔开的这辆只是普通的商务车,虽然价格也有小几十万,可在劳斯莱斯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而且是他急于抢道才出事故的,保险大概率不会赔偿,方叔这个年纪的司机也是清楚的,所以个人愿意出一万块摆平。
了解了事情的大概,言浓知道自己这方理亏,所以赔着笑脸, “叔叔,这次事故是我们的问题,方叔他不太认识车,您别跟他计较。这边,咱们就不用惊动交警了,您先咨询一下修理需要什么费用,到时候我们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
见言浓愿意承担赔偿,老陈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却迟疑着没有答应,“车是我老板的,我得先问问他的意见。”
言浓点点头,站在原地等着。老陈回到了
车旁,后座的车窗摇了下来,好奇心的驱使下,言浓也朝那边看了一眼。
车窗摇下,一张冷漠疏离的面孔,清晰的落入了言浓眼中,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一般,深邃的眼眸忽然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言浓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车里的人会是顾西宴。
他一袭剪裁合身的手工西装,坐在晦暗不明的车厢中,一如既往的儒雅贵气。
老陈跟低头跟他说着什么,顾西宴目光却直勾勾的看着言浓的方向。
两人不过距离两三米的距离,一个在车外一个在车上,如此的近却又如此的远。
一道车门,将彼此之间划分出了泾渭分明的线,犹如跨越不过的鸿沟。
言浓心中滋味万千,心里有根线在拉扯着她,她犹豫着挣扎着,最后还是木头一般的立在原地没动。
很快,老陈又过来了,态度比刚才还好了很多,“沈太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您来。顾总说了,您和沈小少爷远道而来是客,这点小摩擦没必要跟客人计较,让您安心的回去,不用放在心上。”
闻言,言浓脸色“唰”的白了一下。
沈太太,顾西宴称她沈太太。
是啊,她已经跟沈以诚结婚了,他这样称呼自己并没有错。
可言浓心里还是因为这声“沈太太”刺痛了一下,她沉默的点点头,将乔嫣然给她的u盘递给了老陈,“替我谢谢顾总,也麻
烦您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老陈疑惑的接过东西,返回交给了顾西宴,他似乎跟顾西宴说了什么,没两句话就又折返回了言浓跟前,将东西又递还给了言浓,面露难色的道:“沈太太,我转交过去的顾总他不收。”
言浓一听就明白了顾西宴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亲自交给他吗?
言浓犹豫了下,拿着东西上前,车窗此刻已经完全降了下来,顾西宴近在咫尺,言浓却觉得眼前的他冷漠又陌生。
“顾先生,这里面的东西,对你或许有帮助,希望你能收下。”言浓将u盘诚恳的递进了车窗。
原以为顾西宴会刻意为难,未曾想他竟爽快的伸手来接,只是在距离u盘只有几厘米时,他的手却突然停在了半空。
在言浓疑惑的目光中,顾西宴摊开了掌心,微凉的声音,淡淡的响起:“给我吧!”
言浓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连忙将u盘放到了他的手上,短暂的一瞬,言浓因为紧张,不小心触碰到了他冰凉的掌心。
言浓顿时如同触电一般,想要收回,顾西宴却骤然抓紧了她的手。
言浓诧异的望向他,正好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眸,“沈太太,又见面了,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顾西宴清冷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却带着疏离的冷。
“我……”言浓嗓子如同卡了什么东西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本能的用力的将手抽离,近乎狼狈的回到
了车上。
老陈挪开了车,将道路让了出来,方叔开车经过时,言浓还是忍不住侧了头,劳斯莱斯后座的车窗开着,顾西宴目不斜视,精致的侧脸冷漠异常,他专注的听前头的老陈说着什么,未曾朝这边看过一眼。
言浓摇上了车窗,将沉重的身体陷进了柔软的后座中。
“太太,咱们少爷在外还是很有面子的,连大名鼎鼎的顾西宴都要让着他。我估计他肯定是要倒台了,现在不敢得罪咱们少爷,所以才不追究的。”方叔沾沾自喜的开口,丝毫没有察觉到言浓情绪的不对。
方叔是本地人,顾西宴的大名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一开始跟老陈沟通的时候,不知道车主是他罢了,后来后座车窗要下来,他才认出来顾西宴,原本以为自己今天会吃不了兜着走,谁知道顾西宴竟然不追究了。
原本今天这场事故,该由他个人赔钱的,现在不用赔钱了,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言浓没有理会他,方叔自讨了没趣,也就闭嘴了。
回到酒店,言浓跟刘管家通了话,这一次祖孙二人聊了许久,刘管家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在电话里面跟言浓说了好多好多。
言浓总觉得刘管家今天有些异常,强压着心中的不安,玩笑般的道:“外婆,你一下跟我交代这么多,是不是因为我嫁出去了,所以以后都不打算跟我常联系了啊?”
“怎么会,你永远都是我最宝贝的
外孙女。我只是因为你突然走了,家里空荡荡的有点不习惯,所以今天才唠叨了点,你这孩子不会嫌我烦了吧?”刘管家也半开玩笑的回她。
气氛一下子又轻松了起来,又说了几句,沈以诚的电话打了进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言浓这才想起来晚上还有宴会要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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