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严廷,你想跟我聊什么?”言浓坐下后,没有多余的问候,开门见山的望向坐在她对面的陆严廷。
陆严廷的变化很大,他人清瘦了很多,个人形象一如既往的清爽干净,只是眼底下深深的乌青,却让他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浓浓的疲倦感,让他整个人显得阴翳了许多。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却形同路人。
但知道言浓如今过的很好,陆严廷心里却还是替她高兴的。他看向言浓,斟酌了良久,才吐出了一句:“乔清然流产了。”
乔清然流产,对于陆严廷来说应该算一件好事,可言浓却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开心,反倒无比疲惫的愁闷。
言浓神色惊讶,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所以呢?”
见她疑惑,陆严廷苦笑了一声,语气沉重的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情。
乔嫣然与言浓见面之后,就立即找到了乔清然对峙,并且强迫乔清然去做羊水穿刺,与陆严廷最DNA比对,当时乔清然百般不肯,两人推搡之间,乔清然就已经见了红,后来是乔先生赶到,才阻止了乔嫣然继续闹下去。
乔嫣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当然不肯这样轻易了事,谁知道乔清然去参加了一场宴会,孩子就流掉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乔嫣然,疯了一样的打砸东西,觉得所有人都在骗她,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对。
陆严廷根本拦不住她,也意识到事情的走向
不太对劲儿,立即赶去了医院。可乔清然似有预料一般,先他一步处理了流掉的胚胎。
那个孩子,是唯一可以证明陆严廷清白的证据,如今没有了。
乔嫣然多疑,无论陆严廷说什么都不信,如今两人的关系碎裂成了渣子,想要重新拼凑起来,难于登天。
“乔清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吧?”言浓听完陆严廷的话,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和沈以诚,乃至乔先生,或许都被乔清然当枪使了,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乔嫣然刚要做DNA对比,后脚乔清然就没了孩子,还处理得那般迅速干净,显然是心里有鬼。
只是不知道,乔先生在这件事情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不过,这已经不是言浓愿意思考的事情了。
她只是愤怒,愤怒乔清然昨晚连同她也一并算计了进去,恐怕当时她上来挑衅都是刻意为之,因为她算准了言浓不会一声不吭,也算准了沈以诚会为言浓出头,不管沈以诚会不会对她动手,最终乔清然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会流掉的。
眼看言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陆严廷知道她已经想清楚了这件事情当中的猫腻,摇头否认之后,语气也沉了下来,“我根本就没有碰过乔清然的,她的孩子不是我的。可嫣然就是不信。她去见了你之后,回来对我的态度好了些,我以为我跟她之间还有机会,可嫣然是个急性子,想要做什么就要
立即去做,她心眼没有乔清然多,横冲直撞的就去找乔清然对峙,如今乔清然没了孩子,她彻底不相信我了,总觉得是我串通乔清然一起骗她。”
说到后面,陆严廷的声音里透露着无尽的痛苦与无奈。
他对乔嫣然并非没有感情,两人结婚之后,只要不提起言浓,关系还是很稳定的,乔嫣然快到预产期那段时间,陆严廷比她还要紧张,哪怕工作得再晚,回到家里都会第一时间去查看乔嫣然的情况。
那时候,陆严廷静下心来,觉得就这样跟乔嫣然过一辈子也不错,甚至想好了等乔嫣然生完孩子,就带她出去旅游散心。
可这些想法还没来得及实践,就被乔清然彻底毁了。
“所以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想让我去帮你劝一劝乔嫣然?”言浓无动于衷的望着陆严廷,隐隐猜到了他私下找到她的意图。
在看见陆严廷闷闷的点头之后,言浓眉眼间不由爬上了一抹厌烦与不耐。
乔嫣然和陆严廷之间的事情,言浓一点也不想管,他们三个之前闹得如此难看,关系势同水火,她能够见这两口子,心平气和的与他们对话,已经是言浓最大的素养了。
何况,陆严廷凭什么认为她能够劝得动乔嫣然?
言浓的不快如此明显,陆严廷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见她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陆严廷心里充满了歉意,却还是厚着脸皮恳求她:“嫣然现在只听得
进去你的话,昨天她跟你见过面之后,情绪明显好转了很多,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跟她聊了些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嫣然她很信任你。”
信任?
言浓完全无法理解陆严廷的想法,见他目光恳切,还隐隐带着一丝乞求的看着自己,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冷漠的拒绝了,“陆严廷,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掺和,昨天我能见她,是因为她手里有我需要的东西。今天我能来见你,是看在你这次帮了我的份儿上,而不是我们之间已经冰释前嫌了。”
乔嫣然结婚之后,从来没有去过公司,那些机密的文件,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能拿到。
而陆严廷入赘乔家之后,虽然经营着分公司,但后续乔先生越来越信任他,也越来越看好他,所以逐步开始让他接触乔氏的业务。
乔嫣然拿来的那份资料,很大可能是陆严廷的手笔。
“我以为你不会知道的。”陆严廷神情错愕,而后自嘲的笑了笑,似有千言万语要对言浓诉说,眼神复杂极了,可最后他却只说了一句话,“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言浓没有接受他迟来的道歉,面部表情的道:“你谁都对不起,别总是等到失去了再去后悔。乔嫣然……”
言浓停顿了一下,回想起昨日见到乔嫣然时,她痛苦又崩溃的样子,心还是软了。
“她是真的很爱你,你别再对不起她了。”在陆严廷惊讶的目光中,言浓转身
走出了包厢。
到酒店时,又下雨了,言浓虽然没有淋到雨,但下车时却被路边经过的车飞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裙摆。
她在前台借了纸巾,一边擦着进了电梯,电梯门刚要关上,又突然被人按停了。
言浓弯着腰,低头擦着裙摆上的污渍,听见有人进来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将空间让了出来,那人却径自走到了她身旁才停下。
入眼的是一双程亮的皮鞋,视线往上是笔挺的西装,还有那张言浓再熟悉不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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