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晓美滋滋地嚼鱼肉,自顾自说,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捡回条命,忍痛带着伤腿,没想到冲进山里迷了路。
在山里正找着路,瞅见这么个人,顺手抓了想问路,结果这家伙有几下子,是个医术高超的人。
靳越并不作答。
卿玉晓又问:“这是什么山?离北山多远。”
“长留山,离北山五十余里。”
“你认识神医靳越吗?”
他又不说话了。
闷葫芦啊。
卿玉晓自感无趣,忽然颈部一痛,有什么东西正沿着脖子爬进衣内。
心中暗叫不好,山中毒虫众多,这片区域如此潮湿,她怕是被咬了。
火辣辣的痛感蔓延至全身,后颈后背一片麻木,卿玉晓脸色煞白,冷汗直冒,靳越注意到她的异常。
“别动。”
一双手掌伸来,靳越不由分说地拦住她。
“什么玩意儿,咬我。”
卿玉晓扭脖子往后看,下意识去捉。
“别碰,有毒。”
靳越提醒,卿玉晓立马缩回手,她身子微倾,眉间有薄薄汗珠。
卿玉晓的后脖颈,爬着一条手指粗细的黑虫,正一口一口贪婪地吸着血。
“我得看看你后背,方能判断毒到了什么程度。”
卿玉晓听他语气焦急,没想什么,背过去褪了上衣,只穿自己改良的内衣小衫。
光滑后背上,乌黑一片,非常可怖。
卿玉晓全身又疼又辣,手心俱黑,避免毒素蔓延不敢动,疼得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艰难地开口:“……会不会死啊?”
“你中了千虫蛊都不怕,还怕这个?”
“这个好像更毒啊。”
“嗯,长留山的毒物也不容小看。”
靳越脸色沉重,挑起旁边的火枝驱赶毒虫,可那毒虫不惧火,死死不动。
靳越一瞬不瞬靠近,灼热的气息喷到卿玉晓的背上。
“忍下。”
卿玉晓还未听懂这句话,靳越快速地将火枝烫上她的后背,空气中有皮肉烧焦的气味,毒虫同时被烧落发出臭腥味。
卿玉晓神经绷紧,脸色惨白,咬破嘴唇发出痛哼。
背上被点了两下,卿玉晓身子一软差点栽倒,下一秒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虚弱地抬头,靳越安慰他。
“别怕,没事了。”
“不对,为什么我肌肤上的乌黑消失了?毒呢?”
卿玉晓醒来发现自己穿着靳越的外套,她跑到溪边拉扯开衣服,在溪边倒影里看自己的后背。
靳越着单衣,正细心地在包扎手臂,那上面留着鲜艳的一条刀伤:“我多年食百草尝百药,体质和常人不同,普通毒对我没用。”
卿玉晓见到怪物一样,呱呱乱叫:“所以刚刚你用血给我解毒?"
靳越系好布条,放下袖子,嘴唇略苍白,望向卿玉晓点了下头。
卿玉晓瞪圆双目,半天没回过神,她蹦跳过来,扯住靳越:“我跟你根本不熟,你干吗救我?”
“换做别人,我也会救,注意休息,别乱动。”
靳越说完寻到背风处,依靠着树干闭眼养神。
卿玉晓语塞,难得安静下来。
月色温柔,微风侵过,卿玉晓卧倒在溪边的青石上,背上依旧火辣辣地疼,不过没之前那么严重了。
“喂,你做什么的?”
卿玉晓翻来覆去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听不到回答,卿玉晓托着下巴戏谑地看靳越,深不可测地笑,目光灼灼如贼。
“你多大了?”卿玉晓枕着手臂,不依不挠。
卿玉晓摇头晃脑不在意,嗓音幽幽地故意逗他:“我叫卿玉晓,二十一岁,尚未婚配,是个女恶霸,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依旧没有回答声,坐怀不乱啊。
“喂……你不说话,希望我做点什么吗?”卿玉晓偏头,看着那个背对她的人,不怀好意。
月亮躲进云层,山林中朦胧,夜很宁静,篝火“噼啪”作响,催人入睡。
叫你不理我!
卿玉晓心中暗暗骂一句,偷偷摸摸地朝白色身影靠近。
身子一暖,靳越落进火热的怀抱。
“怎么样怕不怕,哈哈哈……”
卿玉晓用力挠靳越痒痒,噼里啪啦笑着吓唬他。
靳越袖中银针未出手,药囊已被卿玉晓扔开三丈外,卿玉晓瞪着眼前俊美非凡的脸庞,靳越眼睛微闭,身上有夜风的清爽味。
“嗯……”
闷哼的声音传进卿玉晓耳中,卿玉晓木然盯着靳越渗血的胳膊,内心哀嚎,压到救命恩人的宝贝手了。
“抱歉抱歉啊,忘记你受伤了。”卿玉晓惊慌跳开,尴尬道。
“没事……”
沙哑的语调和月光融化在一起,淡淡的,仿佛呓语,卿玉晓心中微颤。
靳越脸上浮现不自然的潮红。
卿玉晓觉得不对劲,关心道:“你发烧了?”
一只手鬼鬼祟祟地探上靳越额头,立马大叫:“好烫!”
时间在静谧中流走,下半夜的寒风从身边吹过,卿玉晓瑟缩着身子来回踱步,手指冰凉,鼻尖发酸。
“啊切——”
响亮的喷嚏惊飞了树枝上几只鸟雀,引起身后卿玉晓的憋笑,靳越表情渐变,睁开眼睛,脸色痛苦。
“你冷了?”一阵响动,一只手臂横过腰间,身子落进滚热的怀中,靳越顺势倒在卿玉晓怀中。
卿玉晓一手忿忿解开衣扣,将靳越的外套盖到他身上,靳越屏住呼吸,全身僵硬,不敢动分毫。
“不是我占你便宜的哦,你病了,我得照顾你,这是你的衣服,我还你。”卿玉晓挑眉,拍拍靳越的肩膀,瞳孔深沉,手臂向胸膛紧了紧。
微风拂来,卿玉晓心神恍惚,淡淡的花香袭入鼻尖。
山林中,瘴气很重,叽叽喳喳的鸟雀闹醒地上呈大字熟睡的人,顺手一摸旁边。
没人?
卿玉晓爬起来,身上又穿回了靳越的外套,那小子不会丢下她独自跑了吧!
她还不知道怎么出去!而且这地方还有毒物,再遇到那种毒虫,她岂不是死翘翘。
和虫还真是有缘,蛊虫有两只在她身体,还被毒虫咬了。
一想到这,卿玉晓脸黑得像锅底灰,在这偏僻的山林,凭她一人之力,怎么走出去的确是个问题。
思考中,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卿玉晓马上警觉起来。昨天一晚无事,白天保不准有野兽出没。
她不经意捡了几粒小石子。
有东西破空袭来,卿玉晓弹出石子,石子快速击碎暗器将它钉在眼前树干,她皱眉查看:“枣子?”
紧接着,更多野枣砸来,卿玉晓冷笑一声,动作神速穿梭在枣雨中,接了满满一兜,大笑一声:“谁这么好心给我送早餐!”
笑声从头顶传来,高大丛林风声嗖嗖,一个青影带着劲风从天降下。
“是不是打搅帝女和赤脚医生的好事了?”容无阙飘然落下,似笑非笑,“前有魅胥公子皇宫偷香,后又赤脚医生割腕喂血,阿玉,你这桃花运属实不错。”
“你跟踪我?”
卿玉晓不以为然,“嘎嘣”咬一口手中果子。
“不跟踪你,怎么带你出去。”容无阙用剑柄拨开荨麻,笑得像狐狸,“还不走?”
卿玉晓连忙跟上去,再迷路不是闹着玩的。
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后肩:“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其他人?”
容无阙好笑地打量她:“什么其他人,我找到你的时候,你一个人睡得跟小猪一样,你的赤脚医生早不见了。”
“我的救命恩人,我关心关心不行?”她想到云山,又问,“你来找我,云山怎么样了?”
“燕前辈没有大碍,倒是云山掌门,被穆琊川的人下黑手,武功废了大半,还中了奇。时间不能耽搁,我收到魅胥的信,才一路来找你。”
“马上启程,这鬼地方,天黑都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卿玉晓抱肩,伸长脖子东张西望。
容无阙点头,随后又问:“坐大牢的感受怎么样?我倒是听说你享受得很。”
卿玉晓眯起眼:“你这都知道?”
“一只秃尾巴鹰告诉我的。”
她征愣,随即反应过来:“那个癞头大哥……你的人啊?”
他笑而不语。
卿玉晓啧啧两声,打量他,见他容光焕发:“你不是中了蓝霜草的毒,怎么生龙活虎的?”
“不生龙活虎怎么换血给你?”他拿长剑,一路替她劈开荆棘,语气云淡风轻。
“你还真给我换血啊,对你有没有影响。”
“自然有。”
她紧张问:“什么影响?”
他回头,眯着眼看她:“能解我蓝霜草毒,让我冰霜诀境界连突破三层,我现在刚到两层,你说影响大不大。”
卿玉晓气结:“好啊,容无阙,这算盘打的千虫蛊都知道了。”
“南疆女帝后宫侍君三千,作为霓凰的女儿,这算盘你打不打。”
这句话的效果和“今天努力拼搏,明天八个男模”一样,让卿玉晓振奋不已,她猥琐地嘿嘿笑两声,大声回答:“当然打!”
“很好。”
他说这两字明明笑着,卿玉晓却感觉到一阵酸溜溜的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喷嚏,警觉地问:“喂,你没在心里骂我吧?”
“岂敢。”
“反正你们一个两个都身份不简单,我也不知道你们最终在盘算什么,比起你们,我的目的就坦荡很多,我要当女帝,坐拥美男三——哎哟。”
一根树枝迎面扫向她脸,抽了她一巴掌,她双眸怒瞪,望着眼前那个开路的人:“容无阙!”
他回头,见她被树枝抽到脸,故作惊讶:“不好意思,没注意,早提醒你了,说话注意点,连树枝都听不下去了,想抽你。”
这会儿倒是有琴盎司的样子了,她冷笑一声:“容无阙,以前在青川装的很辛苦吧。”
“倒没有,辛苦的活替身干,调戏你的时候,我出现就行了。”
卿玉晓抱起双臂,嘲讽他:“人家给你做了那么多,你在我宅子把他杀了,你良心不会痛?”
“良心?”他笑,“我救他一家人,安置他父母兄弟,原来他老实,我不会动手,他不该痴心妄想,真以为自己能成真龙天子。”
“说起来我那宅子,是不是毁了?”她还挺可惜的,好不容易雄心壮志在西吴开酒楼、店铺,还有了自己的豪宅别墅。
结果全被眼前这个人……她转头,恶狠狠地瞪他。
他似知道她所想,轻笑一声:“放心吧,都给你留着,你管家都给你打理着,只是那个宁小王爷,恐怕是回不来。”
“阿玉,慕容郡主下月要与北川太子成婚,这事你可知道?”他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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