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收拾打理完影子的伤,扭着走过来,上下扫视着灵猫,神情幸灾乐祸:“傻猫儿,说就说呗,暗恋人家姑娘又不是丢脸的事。”
灵猫炸了:“谁说本大爷暗恋她了,本大爷是同情她。”
九尾捂着嘴笑:“哟呵,谁信呀,我记得你这只妖猫,原本是生活在洛安皇城后宫的吧,这么说来,你跟这死了的郡主是旧识啊。”
“爱信不信。”灵猫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把抱着的心脏暂时交给九尾保管,“拿好。那北川太子是个酒鬼和变态,明明娶了这么可爱的媳妇,人前他对她温柔体贴,晚上一喝多了就打她,还把他书童叫到他房里……哎,反正很变态,混蛋是混蛋,不过我觉得,他没理由杀人。”
“怎么说?”卿玉晓来了兴趣。
“你想啊,慕容云珠本来就是作为棋子,被洛安魔皇送去和亲的,意在和北川结盟,杀了她有什么好处。”
“混蛋是不敢杀人,不过——”灵猫侧头,看向被九尾用红线绑在椅子上的影子,眼神含有杀意,“有小鬼蛊惑就不一定了。”
“胖猫,你怎么知道这些事?”重楼仙尊懒懒地问,“那郡主告诉你的?”
灵猫有些憋屈:“是洛安城的猫告诉我的,它也死了。”
“病了没救治死的……”灵猫懊悔得想咬死自己,“我没来得及救下他和小云珠,我成妖前是慕容云珠她母亲的宠物,说起来我算是看着小云珠长大的。”
慕容云珠的父亲贤王在世时,知道妻子喜欢猫,曾养了很多猫,灵猫就是其中一只,后来王妃和王爷死了,慕容云珠被皇帝养大,它们这些猫也跟着去了宫里。
只是命运无常,曾被老皇帝保护长大的郡主,会成为魔皇穆琊川的妻子,北川太子的刀下魂。
“我其实偶尔会去北川看看小云珠,她出事时,我刚好不在,我真恨啊……那混蛋杀了她,还丧心病狂地……把她扔到乱葬岗,垃圾堆,我不会放过他……”
卿玉晓想了想:“不对啊,你找那混蛋报仇的话,那混蛋一定斗不过你。”
“对。”灵猫说,“他肯定不是本大爷对手,可那混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高人,弄到一个护身符。”
“那符咒我根本无法靠近,更别提杀他了。”
“蹊跷——”重楼仙尊揉着太阳穴,“你意思是北川太子背后有人帮忙?”
“肯定是,那人我还没查出来。”
“等我查出来了, 我肯定要找他算账。”
灵猫之前以为影子就是始作俑者,现在看来,背后还有更可恶的,专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卿玉晓一下担心起来:“胖猫,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不早说,赤奴他们不会有事吧?”
灵猫支支吾吾地:“赤奴是神鸟啊,比重楼仙尊养的那只黑鹰还厉害,比我厉害多了,不会的。”
重楼仙尊抬眸:“心脏是怎么回事,嗯?”
“我报不了仇,就到处找小云珠跟那些猫的灵魂,后来才晓得,猫早就投胎了,我找到小云珠时,她正在郊外游荡。”
“我想救她。从妖怪那儿打听到,有一种妖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前提是需要她的心脏。我用妖术救活了心脏,可惜的是,我、我救不了小云珠……所以我才扮作黑衣人,想让你们帮帮她,她真的很可怜……”
重楼仙尊笑了:“原来这才是你来我这地方的真正原因。”
灵猫点头:“对不起,我一直骗了你。”
原来如此。
“是不是抓到那太子就行?”
“现在只能这样了。”灵猫说,“小云珠已经错过了复活的最佳时期,只能做鬼了,最好尽快给她做一场法事,让她早超生。”
“行了,这事我们做了。”
卿玉晓听着两人的对话,看了眼重楼仙尊,他见黑鹰飞来,听到赤奴的传音,严肃道:“赤奴叫我们过去。”
重楼仙尊走上前,看了卿玉晓一眼,招来一朵云跳上去:“走。”她足尖一点,飞了上去。
灵猫跳起,趴在重楼仙尊肩上,九尾见他们全部要出去,着急地问:“胖猫,这颗心脏怎么办呀,血糊糊的,我可不碰。”
“帮我保管。”
白云在空中前行。
灵猫嫌弃这云的速度慢,已经提前用风遁法赶去了。
重楼仙尊半张脸暴露在光下,斜躺在白云上,握着瓶梨花白正有一口没一口地酌。眼眸因沉思眯起,注意到卿玉晓扫过来的视线,重楼仙尊突然出声:“偷看我?”
“我是觉得这酒的味道熟悉,梨花白,我在青川县山寨时,只喝梨花白。”
卿玉晓收回视线,轻嗤:“少来,十三点。”
没等她回话,重楼仙尊瞳孔倏地急缩,下意识地一挥手,让白云飞了正道上。
左侧一只赤色怪鸟飞着呼啸而过,差点就把她撞飞了。
卿玉晓气得骂:“找死啊!”
看着卿玉晓心有余悸的表情,重楼仙尊笑她:“小花妖,你这修仙的路很长啊,这技术够厉害的。”
“谁说我要修仙,原本我只想做个简单的富婆,在西吴做着生意,商铺田地也不少,谁想到被你搅了。”卿玉晓想起自己的宅子和容无阙来找她,毁了一切事,气不打一处来。
好像就是从遇见燕步天起,发现真假容无阙那天起,一切就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天上地下,让她开了眼界。
“富婆?”
“懒得跟你讲。”
不用重楼仙尊提醒,卿玉晓已经大力提起真气,眼睛盯着前面的黑鹰,一会儿就追上了。白云从旁边擦身过去,卿玉晓把手伸出去,比了个很嚣张的手势。
看着她这副争强好胜的模样,重楼仙尊忍不住笑出声:“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卿玉晓皮笑肉不笑地:“我以前哪样?我们的以前太多了。”
重楼仙尊言简意赅:“不服输,只想赢,也一直都赢了。”
“在你这儿我可一直没赢过,被你骗得团团转。”
重楼仙尊灌了口酒,漫不经心地道:“这话不中听,还记着仇呢?不就隐瞒了我英俊潇洒的本尊形象吗?还能记恨我一辈子。”
“我讨厌背叛和欺骗。”
重楼仙尊扯了下唇角:“我也讨厌背叛。”
卿玉晓扫了他一眼,不太在意地说:“那你就把仇记住了。”
重楼仙尊突然站起来,沉默地拿了块桂花糕,剥开,突然伸到卿玉晓唇边:“吃块糕,消消气。”
卿玉晓张嘴,牙尖咬在重楼仙尊手指上。
她偏头,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笑脸,卿玉晓无语了:“你突然伸什么手指。”
重楼仙尊答非所问:“气消了?”
“我又不是阿驰,咬东西就消气了。”
“那本尊是——”
“是什么?”
话刚说完,重楼仙尊说着一口轻咬在卿玉晓的脸颊上,卿玉晓捂着脸颊气得不知道骂什么:“容无阙你有病啊!”
“我不是容无阙。”
“你就是!”
重楼仙尊舔着唇角笑:“嗯,我是容无阙,本尊气消了。”
“不高兴啊。”重楼仙尊把自己的脸凑过来,很恶劣地笑,“给你咬一口啊。”
“你去靳越那儿看看脑子吧。”
“不咬啊,那算了。”
重楼仙尊看起来心情愉悦。这突如其来的发疯,来得快去得快,卿玉晓都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骂我呢?”重楼仙尊一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站起身,正经地看着前方,“到了。”
两人之间的拌嘴来得快去得也快。
赤奴见重楼仙尊跟卿玉晓过来,难得说了一串话,把他们去西城遇到的事说了出来。
重楼仙尊听完冷笑:“坦白了?”
“全部交代了,现在有人正在审讯,做了笔录。”
“没被怀疑吧?”
“没有,我们教训了他一顿,他自己怕死。”
卿玉晓出声:“全招了?是公子川做的吗?”
“案子还结不了。”赤奴说,“公子川撇得干净,找了个替罪羔羊。尸体不完整,抛尸时间长,现在要找到剩余残肢比较困难,我征求您的意思。”
重楼仙尊只说了一个字:“找。”
似乎早料到了这个答案,但赤奴看着重楼仙尊,还有话说,重楼仙尊微妙地看着他:“还有事?”
赤奴:“眼下那姑娘等不起,她不能再拖了。”
重楼仙尊立刻反应过来:“有更快的办法?”
“有。”
“需要我帮忙?”
“是。”
赤奴说着,从他的乾坤袋中翻出一个透明的小瓷瓶儿,瓶中放了一只睡着的蝴蝶。
重楼仙尊摸了摸下巴:“蝴蝶?”
赤奴将小瓶递给他:“它叫讯息蝶,曾用来收集信息,如今蝴蝶沉眠千年,不知道是否还愿意被唤醒。”
重楼仙尊打趣道:“要一个吻啊。”
赤奴面露尴尬:“要您的血。”
“那还行。”
重楼仙尊也不讲究,随手取下了卿玉晓戴的耳环,这一幕让卿玉晓怔了怔,曾在沈雪月的闹鬼案上,为了治那个出言不逊的人,容无阙也是顺手摘了她耳环,打落那人的牙。
耳环呈细长的柳叶状,又薄又锋利,像枚精巧的暗器。卿玉晓还没来得及阻止他,重楼仙尊已经在掌心狠狠一划。
血汩汩冒出。
扒开瓶塞,重楼仙尊握拳,让掌心中的血顺着瓶口流下去。
白色蝴蝶逐渐被血水浸泡,卿玉晓渐渐瞪大眼,见那只蝴蝶饮足了血变得透红。它扑棱了几下翅膀,挣脱束缚,从瓶口飞了出来。
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在了重楼仙尊手背上。
赤奴:“它在等您下命令。”
重楼仙尊:“要念咒?”
“它与您心意相通,您在心中默念即可。”
重楼仙尊没想到自己的血还有这奇效,心中惊叹不已,默念完诉求,他一扬手臂:“去。”
讯息蝶振翅高飞,与主人心有灵犀一般,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卿玉晓连忙去检查重楼仙尊的手:“杀猪也才碗口血,你真舍得啊。”
他手心伤痕以看得见的速度在愈合,很快恢复到了原本模样。
重楼仙尊没所谓地笑,捏住她下巴:“除了一只荼蘼小花妖,本尊至今没什么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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