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扛回家。”
“你试试,若拿不动,我归家推板车来,分剥好再拖回去。”
“嗯。”赵寅含糊应道。
他俯身,“哈”一声暴喝,只抬起一半。放下,他搓着手掌又试了一回,这次,赵寅竟将整只野猪扛起,放在肩头。
“走。”他上下颠了颠,龇牙道。
占虎看得目瞪口呆,全然不一幅惊恐石化了的神情。胸中涌起的汹涌澎湃情宜,他还不明白,直至后来成长到某个年岁,那股钦佩情意,只增不减。
占喜才来杨树沟第三日,村里连着两次闹腾皆是因为赵家。从村头到村尾,四人一猪,煞是惹眼。
聚在晒谷场做活的人看了,无不惊叹骇然。
“乖乖……那是啥。黑不溜秋的,看着得有百来斤吧。赵傻子这把子力,怕不是天生神力。”
一人接腔,“嘿……你不知,我可一清二楚。野猪……镇上楼子里的紧俏货,专留给有钱人享用的。”
“听你瞎扯,你在哪里见过?”
“镇上的栖凤楼听说过不曾?我家房远表亲在里头当跑堂,年前走亲时,他同我说的。”
“那应该假不了,只……不知价钱如何,我也想买块尝尝。”
“谁不是呢。你说,咱一个村的,那赵有才可会算咱便宜些。”
“你问我,我问哪个?整日拉长个脸,活像人欠他银子似的。算了……”男人挥挥手,“叫我去问,还不如留个念想。”
另一男子倒没他抗拒赵有才一家,他立时扔了竹耙,朝赵家跑去。
“叔儿,现在就去镇上?路可远,还是用了晌饭再去吧。我这就去灶上做,快得很。”
“不用了,待会我们把那干粮带了路上吃就成。你留家,把场上的麦子收装了,等我们回来再扛进仓。”
野猪仍在声嘶力竭的哀嚎,赵有才拿起粗棍当头一棒,喊叫立时消散。拿麻绳捆了好几道,确保不会在半道出差错,才稳当地拖着板车朝镇上出发。
前脚刚走,同村想买野猪肉的男人后脚找过来。
彼时,占喜和占虎正把谷场上的麦穗归拢一处。小小的身子,比不过扫帚把儿,奋力挥舞,逗得占喜狂笑不止。
“虎儿,好样的,稍会儿阿姐给你烙肉饼吃。”
“好。”
“有才叔可在家啊?”男人踮脚往院里探了探。
占喜停下手里的活,“叔儿出门了,你有啥事?”
“没,刚瞧着有才叔弄了不少好货,过来开开眼。弟妹吧……你忙着,我走了。”
“留话吗?”
“不用,走了。”
镇上离村十多里,徒步过去要一个多时辰。赵寅与赵有才轮流交替拉着板车,途中野猪醒来几次,皆被赵有才一棍子闷昏死过去。
两人终在日挂正中的时候到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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