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赵寅动作,占喜先一步挡去。尖石伴着劲风,直击占喜面门。恐惧让她下意识闭眼,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顶上一只精壮的猿臂拦了它的去路。因受力而隆起的肌腱紧绷着,蓄满爆发之力。
“咔”一声脆响,孙赖子的腕骨竟叫赵寅硬生生折断,杀猪般的嚎叫震天响。他固执着握着那只骨节错位的手,并未松开。一双墨眸更是死死擭住,似怕眼前之人再使坏。
“爹说,背后偷袭不是好人。”
占喜探手摸摸赵寅如临大敌的脸,温热中浸着汗液。她不禁闭眼肆笑,汹涌的笑意自腔内发出,直击耳膜。赵寅一脸莫名,歪头看她。占喜停了笑,无声回望。
周遭噤若寒蝉,清隽墨眸里笼着水润杏眸,缱绻的灼热缓缓荡开,有什么不出样了,占喜混沌之中感觉心口有异样流转,渐渐渗入骨髓。
恐慌洇湿了她的后背,面上亦有,粘着稀碎的额发。她痴痴望向顶上坚毅的下颚,浑身熨帖顿如暖流。面前宽厚的怀抱,此刻是她最坚硬的盾,为她排除任何危难。
占喜脚下虚浮,约摸是吓的,她软软倒在赵寅怀里,“走吧,归家。”。
她头一次正视与这个男人的婚事,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
事到最后,有机灵的人为防孙赖子再耍混,跑去找了村正过来解决。因村正大儿子在镇上衙门当差,威吓之下,孙赖子灰溜溜的逃走了,走之前,他还点明了要让王桂花同他一起。
王桂花大概是来讨债的,风口浪尖上,竟还想着与他私奔。
桂花娘气绝,上去就是两个大耳瓜子,扇得王桂花嘴角裂开道口子。她不解恨地拿指猛戳王桂花的额角,劈头盖脸地骂:“你不要脸家里还要呢,跟这么个人走,你有没有想过爹娘,还有庆儿。你弟弟年岁渐大,眼看要说亲了,要紧的当口,你做出这种混事,还有哪家好姑娘愿嫁到家里来。你要做浪货,贱货等你死了投身再去,那时我自管不了你。现在给我家去,好好反省反省。”
王桂花被她娘拖拽着走了,其他人见无戏可看,也纷纷散开。
“阿姐……浪货是什么?”
“不对……说的是贱货。”
“……甚言,这种话以后不可再说,显得没教养。你们听见没有?”占喜无语望天,这两人能不能学点好的。
回去的路上,占喜越想越气闷,决定好好敲打敲打赵寅。说的隐晦又怕他听不懂,是以,占喜直白地骂他色胆包天,遇着那等龌龊事不知躲远些,还一股脑的往上凑,好悬没触霉头。将将扭捏造作的样儿,占喜想起来都膈应得慌。再想白白送人大半年的野味,仿若看到银子哗哗哗的从手里溜走,她心上似瞬间被捅了个大窟窿,咕嘟嘟地淌血。
“你怎比爹还凶。”
赵寅哼哼唧唧的又委屈上了,他俯身侧目,眸光不知不觉落在身旁娇瘦的纤腰上。方才两人相拥时,他蹭到一把。还轻轻揉了揉,软若无骨,似一掐就能断。宽掌不觉刺痒,他屈指挠几下,犹不解馋,鬼鬼祟祟的探臂过去。眼见要得逞,三人到家了。
占喜没注意到赵寅这边的动静,也错过了他面上由喜悦转向落寞的哀怨。院里,窝棚逐见雏形,赵有才蹲在屋前比划着木块长短。
抬眼的功夫,占喜到了跟前,她扬笑道:“叔儿回来了,可有收获。”
“那儿。”说完,他淡然的神色蓦地变了几变,“哪儿疯玩去了,弄成这样。”
他们回得急,哪能顾虑全面。三人当中占喜最为狼狈,只见她发丝凌乱的挽在耳后,愈发圆润白皙的颊上布着几道明显的红痕,颈上也有。伤有些时候了,渗血的地方已成暗色。他目光一扫,瞥向赵寅,见他除衣衫稍有散乱外,其他无异常。
“爹……”
赵寅刚想说,被占喜一个眼神吓退,半张的嘴还没吐出话来,又讪讪合起。
赵有才见状,扔了手里的木块,厉声道:“别在我面前挤眉弄眼,我既问了,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交待清楚。若想装神做鬼,滚回你桃花村去。”
突闻怒叱,占虎第一时间跑占喜身后躲起来,小手揪住占喜衣衫后摆,轻轻晃了晃。
占喜心下忐忑,只得一五一十将刚才发生的事兜头倒了出来,就连赵寅无意撞见王桂花与孙赖子苟合的事,也没放过。
好一招祸水东引,给占喜使了个炉火纯青。果然,赵有才听完前因后果,当即喊赵寅进房。她蹑手蹑脚地挪过去,贴在门上偷听。耳边只闻得阵阵竹条抽在皮肉上的闷响,以及闷在喉口的隐忍喊叫。占喜吓得一身汗湿,她赶紧抱着占虎回房,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关紧房门别出来,她则去院子里继续晨时未做完的活。
赵寅再出现,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只见俊脸连着眼尾绯红一片,密睫上仍有水珠轻颤未干。再往下,占喜明显感觉他原先那只跛脚,现下跛得更厉害了。手里镐头顿住,她脑中忽地跳出一个异样的想法,好好的人怎会跛。她由衷怀疑,赵寅之前可能是被赵有才无意之中打坏的。约摸出于愧疚,才会对他如此宠溺。
有脚步来,如地狱催命符。占喜顿时心跳如擂鼓,越发局促不安,她谨慎侧目凝去,随着人影显现,紧张地吞咽着口水。而后认命般地想,该轮到她了吗?她要逃吗,是老实的挨一顿揍,还是像对付方桂兰那样先发制人,亦或快速逃跑。
心中百转千回,正当她壮士断腕般地起身准备迎接风暴时,赵有才的夸赞与她设想的磨难天差地别。
他应是不常笑的,嘴边勾痕僵硬而生疏。
“今此之事你做的好,往后也要这般守着他。男人比不得女人心思细密,我能给他生活上的保障,于其他也只得过且过。
你是个聪慧的,寅儿交于你,我放心。你这儿媳,我认定了。等来年开春,把日子定一定,请你阿爷来家喝两盅,算是你这个当孙女的尽孝了。”
“可……我来年才十五呀。”她还小,就要嫁人了?早就定好的路,总是踏上去。真正被迫前行,她心里难免抵触。
赵有才看出她的迟疑,浓眉瞬间拧紧,面色寒了几度,问道:“你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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