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凤娇目光灼灼将自己望着,明漪难得觉得有些头疼。
可有些事情,她解释不清。
明漪狠狠将眼一闭道,“我就是知道!我不只知道这个,我还知道魏玄知对你图谋不轨,若是他得了这望京城,你必然难逃魔爪,阿娇,我只问你,你信不信我?”她睁开眼来,目光灼灼将李凤娇看着。
李凤娇迎视着她的双眼,默了片刻,终究是点下头去,“我自是信你。”
明漪轻舒一口气,“既是信我,便莫要再问,只管听我的便是了。回去之后,便悄悄收拾东西,做好准备,只是你们府上也不安全,一定得悄悄地,不能让人察觉,明白吗?等到不得不走的时候,我会派人接应你和殿下,但若是我也接不了你,我之前与你交代的,你都记住,说不得,只能靠你自己,明白吗?”
连着两个“明白吗”问得李凤娇脸色发白,却被明漪紧盯着点了点头,“明白!”
明漪将紧箍在她腕上的手松开。车室里一时安寂下来,只能听见车轮辘辘往前转动的声音。
好一会儿后,李凤娇才哑着嗓问道,“那咱们现在去何处?”
“我先送你回长公主府,正好,我也有事要向殿下请教!”
见到她们一道回来,长公主倒没有觉得奇怪,李凤娇出门时,本就说了是要去找明漪的。
而且,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明漪早与李凤娇说好,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明漪端得一张沉静笑脸,李凤娇没有她那么好的定力,脸上到底带出了两分来,但那些暗地里的眼睛知道崇宁帝病重之事,李凤娇这般反倒是情理之中,让那些人更放心了些。
只是过了一会儿,明漪又寻了个机会,给长公主使了个眼色,长公主猜到她又有事要说,便找了个借口将人都支开了,如之前一般,让玉嬷嬷亲自守在了门口。
“你有什么话放心说,上次你来过之后,本宫也知道本宫这府上怕是有些不安全了,是以跟皇兄讨要了几个暗卫,这些暗卫都是绝对忠于皇家的,有他们看着,旁人近不得这间屋子。”不等明漪开口,长公主便是率先道。
明漪自然知道这些暗卫,当初望京城破时,他们为了护住傅睿煊,几乎是死伤殆尽,最后剩下的几个,后来被安嫤秘密交给了她,再后来,她让他们护送傅睿煊的遗腹子,那个不起眼的宫婢在安嫤以及所有大周旧人掩护下,艰难产下的孩子,大周遗孤去往安西,此一去,便是诀别,明漪再未见过他们。可那孩子安然到了薛凛身边,他们自然比跟着她留在望京之中,多了一分生机。
想到那些事,明漪呼吸稍紧,可因着有这些暗卫的存在,她果然安心了许多,也不再赘言,直截了当道,“殿下,大周……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这话恍若平地一声雷,震得长公主骤然变了脸色,若是换了旁人,她只怕是要大怒,斥上一声“大胆”,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明漪,她觉得甚为亲近,而且很是看重的孩子,看她神色郑重认真,全无半点儿玩笑之意。
长公主再看了看李凤娇的脸色,见她面色哀戚,眼角微红,长公主的心口骤然一沉,“出什么事了?”
明漪本就已经打定主意,自然是和盘托出,“今日阿娇之所以去找我,是因着她昨日进宫,未曾见到陛下,反倒看着徐内侍领了太医匆匆进了陛下寝宫,听前朝说,陛下抱恙,也是好几日未曾上朝了,近来政务都是太子殿下代为处置……”
明漪眼看着长公主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抽去,咬了咬牙,还是继续将她们今日在法华寺的所见所闻皆是说了,自然也说了她的猜测,至于魏玄知之事,她全推到了薛凛的眼线之上,倒也可信。
听明漪说完,长公主已是脸色煞白,喃喃道,“褚家……湘南……怎会如此?”
长公主身在皇家,自出生起便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她这辈子经过最大的事儿大抵便是与李挚和离,如今乍听到这样的事儿,全然没了主意,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明漪自然知道她,对她的反应并不奇怪,“殿下,眼下咱们需要确定一下,若这事是咱们多想了,那自然是好,若不是,咱们还需早做打算才是。殿下……”明漪瞟了一眼李凤娇的方向,下了一剂猛药,“据我所知,那魏玄知对阿娇图谋不轨,若是……阿娇可该怎么办?”
长公主的脸色果然更是难看了,李凤娇却是咬牙道,“他不就是瞧中我这张脸吗?大不了我再划上一刀,一刀不够,就再多划几刀,将这张脸都彻底毁了,我看他瞧着恶心不恶心,若还是不成,左右不过一条命!”
“别胡说!”长公主却是难得疾言厉色地斥了一声,眉间轻锁着看向明漪,神色稍缓,“陛下那头本宫会想法子,最迟明日下晌,本宫一定能探得消息,只是,若果真情况不妙,阿娇可怎么办?”长公主看向李凤娇时,脸上满满的忧心,这是这么多年,长公主难得对李凤娇这样直白表示看重的时候。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让人心口紧缩,复杂的情绪骤然涌上心头,无论是李凤娇,还是明漪,都是如此。
明漪眼角微微泛湿,她眨了眨眼,眨去了眼底的泪雾,才平缓道,“殿下放心,早在我去北关之前便与阿娇说过,她也有准备,先安全出了望京再说,你们若是不嫌安西贫困,大可以随我一道去北关,有我在,总能好好安顿你们,未必能比得上现在的尊荣,可求个安稳还是能成的。不过若要走,咱们得快,若是被察觉,只怕就走不成了。”
长公主听得连连点头,“阿娇能有你这样事事为她的姐妹,是她的福气。听你的,先探到宫里的消息再说……”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明漪眉眼间仍是愁云凝重。
“你说的是,都听你的。”长公主讷讷点头,全然将明漪当作主心骨了一般。
明漪在心底无声叹了叹,“我今日来,还有一事想要向殿下请教。”
“说什么请教?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本宫若知晓,自然不会藏着。”长公主待明漪的亲近似更多了两分。
“我想问,褚相爷今日特意去祭拜了先皇后,还说,他与先皇后有旧,到底是什么样的旧,能让他悄悄谋划着要夺取大周的江山,能让陛下这么多年待他,待褚家优容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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