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叫谢允锦?那岂不是天下第一公子?!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李三七蓦地瞪大了眼睛。
陈郡谢氏,自古就是顶级门阀士族,千年的书香门弟、华夏首望,即便谢家今朝隐世并没人走上仕途,可威望依旧,受世人崇仰,特别是文人士子。
谢允锦自幼以才华闻名天下,他读万卷书,亦行万里路,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就没有人不敬佩他的。
可就是这样惊才艳艳的才子,突然有一天眼瞎了,不知惋惜哭死了多少人。
“你发啥愣啊?登记上没有?”凤九把年龄和住址都问好了,结果李三七望着人家美男子发呆?你礼貌吗?还好这口?真真是看不出来。
“啊?哦,姑娘,他可是谢公子,您无论如何都要温柔一点。”是个人看了都会心疼的男人,这天下间恐怕只有谢允锦了。
凤九哑然,这还没开始呢就护上了?不过谢公子又是哪个名人?跟她关系很大吗?
“三七啊,你火候还是差了些,对待病人不分男女,不分身份贵贱,要一视同仁,你这特殊要求让我很难办知道吗?”
温柔?这是凤九最不需要的行为,温柔等于多情,等于高兴与伤心都系在被你温柔以待的那个人身上。
可现在自己小命都要不保了,哪来那么多感情去照顾别人?凤九的原则,从来都只有认真,只需公事公办,只有全力以赴去救治每一病人。
从不谈感情,伤钱!
“啊,好的姑娘,您继续。”他就不该多此一举,凤大夫其实、比较悲天悯人,就是越身份尊贵的人她越看不上,比如、九王爷。
越是身份平凡的人她越亲近,比如栓子娘,这明明就是仇富,还说什么一视同仁?他、不会害谢公子被嫌弃了吧?
凤九可不管李三七的忐忑,一心扑在谢允锦的眼睛上,用系统彻底的检查了一遍,再结合把脉的结果,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眼角膜坏死,完全看不见,应是被热气或者毒气所伤。”
这事,认识谢允锦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只关心结果,“可能治?”谢允锦身边的老仆急切的问。
他们主仆两人走访多地,寻遍名医,皆是无功而返。
来凤九这里看病、是路过的随性而为,只是谢允锦觉得有趣,一个年轻的女子专门给人治不孕不育,天下奇闻也!
他们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后来老仆看到出入凤家医馆不缺乏达官贵人,又打听到这个凤大夫不简单,她能治高热,能嫁接断掉的胳膊。
这下老仆不让谢允锦走了,非要排队两天也要留下看病,他比眼睛的主人积极多了,谁让他没有自家的公子看的开。
“能治,需要动手术,把坏死的角膜切除,移植新的角膜,我刚好有从师门处带出新的角膜,你们要不要做?
一百金,三日后可逐渐恢复视力。”简而言之,这种手术只有她自己能做,因为别人没有新的眼角膜。
“当真?!有几成把握?”
“九成。”凤九并没有把话说满,虽然这种手术于她来说很简单,可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呢?
老仆顿时激动,眼睛都红了,“公子!您听到了吗?凤大夫说三日后您就能看见了,我们就试试看吧?”
谢允锦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失望,这才养成一副不喜不悲的模样,他很平静,很温和的说道,“好,那就麻烦凤大夫。”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很配合,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他都能坦然接受,这让老仆一度哽咽,他的公子啊,太苦了!
“应该的,交定金吧,先用点前期的药,明日一早做手术,三七,安排谢公子住到病房去。”
病房十几间,每一间都可以住十病人,风九请了一些稳婆过来做护理,一人管一间房,由村长媳妇李婶带队,她们当然都是经过培训后才上岗的。
不过现在住的病人还不多,李三七肯定会安排一间单独的病房给谢允锦,“谢公子请随我来。”
李三七带着谢允锦一离开,凤九又得自己写病例,看来、还是缺助理。
这边,孙玉华打击凤九不成,反而得到凤九怀有身孕的不幸消息。
那凤九成为九王妃岂不是板上定钉的事情?即便那个女人的身份再卑贱,干的事情再不合乎常理,也抹不掉她怀上皇嗣的事实。
皇家的第一个孙辈,无论男女都将尊贵非凡,绝对的母凭子贵,原本是属于她的殊荣,现在!
孙玉华气急败坏,扭曲的脸就没有松开过,完全没有了身为贵女的端庄贤淑,一路上不停的掐着雪寒胳膊上的软肉。
而雪寒哆嗦的身体,硬是一声不吭。
奶嬷嬷坐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若是以往,她多少会开导一下孙玉华,但现在这个嬷嬷的心思也都扑在了凤九的孕事上。
一定要尽快告诉六王爷,一定不能让那孩子出生.
马车里的几人各怀心思,可就在这时,一支支利箭划过空气发出嗡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急射而来,直直的射中了马车。
车夫首当其中,利箭插进他的肩膀,使人栽倒跌落在地,马儿中箭惊慌嘶鸣后扬蹄狂奔。
可才跑出去没过多久扑通一声跪倒,马车在这时也跟着摔了出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车里的三个女人顿时摔成一团,人人头晕眩目,惊叫连连,等好不容易从马车里爬出来,迎接她们的就是一阵箭雨。
‘扑哧扑哧’两道利器插入身体的声音,让刚刚爬起来的奶嬷嬷被当头射中,当场死亡。
鲜血溅到孙玉华的脸上,让她惊恐的尖叫连连,“啊!!”
眼看一支闪着寒光的利箭朝自己急射而来,孙玉华连忙抓过雪寒挡在自己的身前。
雪寒躲避不开,当即胸口中了一箭,身体颤抖,疼痛蔓延开来,她露出一脸的错愕。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主仆一场,她于孙玉华而言只有这点作用?可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拿捏着自己的家人,谁肯这样妥协?
她就要这样死去了吗?雪寒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而且她觉得并不是很疼。
死亡的痛苦,哪里比的上孙玉华加注到她身上的耻辱与疼痛?
“小姐,奴婢以后、再也不能侍候.”雪寒用力拔出胸口的利箭,血液扑一的飘出,又喷到了孙玉华的身上。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孙玉华连连摇头,但她不敢放手,就怕没有挡箭牌,自己也会中箭。
雪寒血淋淋的手缓缓的伸向孙玉华,“小姐.”蓦地,她突然发力一把将孙玉华的头发扯住。
另一手上的利箭快狠准的插入孙玉华的脸,一下子将那张白嫩的脸给对穿了顿时血流如注。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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