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音抬头望着漫天飞雪,左右摇晃着小身板,以玩笑的口吻说道:
“哎~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跟天下人无仇无怨~他们是死是活,跟我可没半个铜板的干系~”
“老大……”
纪梵音抬起手臂,晃了晃戴在左腕上的同心结红绳手链:
“瞧见没~这是我和尘尘的定情信物,看见上面的铜钱了吗?”
合萌懵懂的点点头。
看见了。上面系着一枚铜钱。
“与我有关系的,就只有尘尘。”纪梵音眼神透着冷漠:“旁人如何,干我何事?”
合萌愣住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
纪梵音回头,看向水清尘,眼底不自觉的染上浓浓的眷恋。
旁人的死活,她不在意。
只是,在他身边待的越久,想活下去的念头,便越强烈。
她想活着。
好好的活着。
和他一起,开心的活着。
这愿望,不过分吧?
纪梵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看着合萌,说道:
“……痛觉在消失。”
合萌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纪梵音歪着脑袋,眯起眼睛,她像在回忆,又像在犹豫:
“我没注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最近才觉察到异样,对疼痛感,我好像没那么灵敏了。”
合萌表情僵硬。
没有痛觉?
会不会是那瓶毒药的副作用?
合萌神色凝重:
“你背着水公子服用的药,还有吗?”
背着?
这措辞,有点略吓人了。
纪梵音义正言辞道:
“合萌啊,你以后说话注意点用词,什么叫背着我家尘尘,我对我家尘尘的心意日月可鉴,不掺一丝一毫的虚假。我在我家尘尘面前,那坦白的就如同一张白纸~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合萌无语了:
“……所以,那药还有吗?”
纪梵音点点头:
“还剩一点。尘尘不高兴,我就没再吃了。”
合萌深吐一口气。
还得是阎皇啊。
纪梵音掏出药瓶,问:
“你要吗?”
“要。”合萌伸手接住,心有不忍,略显犹豫的问:“老大,是……烈寒春?”
烈寒春。
寒毒中最厉害、最惨无人道的蛊毒。
中了此毒的人,活着,不如死了得好。
合萌只是想着,都觉得疼死了。
纪梵音轻轻挑眉,有点意外:
“你哭什么?”
“我哭了?”
合萌用手擦了擦。
还真是哭了。
她想象不出,这些年老大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更加想象不到,怎么有人能用这种玩笑的口吻,寥寥几句就带过了自己中毒后所受的煎熬和痛苦。
纪梵音轻叹一声:
“别哭了。丑死了。让尘尘看见,他还以为我又欺负你了。”
合萌小声嘀咕:
“阎……水公子才不会那么觉得。他偏心着呢,他都舍得给你种下相思蛊,命都给了你。”
“相思……蛊……”纪梵音微垂着脸,脸上浮现冰凉的笑:“还活着?”
“当然活着。”合萌不明所以:“老大,你在开玩笑吗?情到浓时,入蛊相思,千言万语,盼君相知。凭着相思蛊的牵引,两人即便相隔千里,也可心有灵犀,互通心意。蛊死,人亡,你死,我为你殉葬。老大,你们俩谁豢养的相思蛊?你们怎么做到的?我研究了五六年,也没喂养活一只。”
“喂养?拿什么喂养?”
“血呀。”合萌答:“须得用自身精血喂养五年以上。”
纪梵音冷冷哼笑:
“他费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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