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又看向何秀儿,讥讽道:“总不能你说谁家的银子是税银就直接拿走吧。”
村民们虽说都不太相信赵二木的人品,但此刻又无法反驳他。
何秀儿不慌不忙地站出来,指着赵二木手中的油布包道:“为了不让税银落入贼人之手,我特地在油布包上缝了记号。”
她抬眼看向赵二木,冷哼道:“既然你说这是你自己的油布包,那就把它亮出来,让大家看一眼吧。”
赵二木彻底慌了,他只想着可以浑水摸鱼,从没有想过敌人可以釜底抽薪,直接将他摁死在地上。
虽然不确定油布包上到底有没有记号,但只要有这个可能性,赵二木就不能把它交出去。
他赶忙朝赵一木投去求救的眼神。
赵一木从村长在赵二木的身上搜出来油布包后就愣在了原地。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赵一木早先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局。
此时回过来神,赵一木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赵二木。
无声叹了口气,纵使不情愿也得站出来替他收拾烂摊子。
“村长,怪我没有督促好二弟,不用检查了,你们把税银拿走吧,回去家里,我就让我爹狠狠地惩罚他,保证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赵二木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还想要继续胡搅蛮缠:“大哥,你在说什么?你……”
赵一木怒而将他打断:“你给我闭嘴,忘了小妹曾经跟我们说了什么吗?还敢行此龌龊之事,你就不怕小妹不认你这个二哥吗?”
赵二木心猛地“咯噔”一下,显然也想起了赵枝枝先前说过的狠话。
他懊恼的垂下了脑袋,主动将油布包递给了村长,“抱歉,这的确是我捡到的。”
何秀儿眼中陡然绽放出诡异的光彩,她大步上前,将油布包夺过来。
当着众人的面打开,装模作样地数了数银子后失声大喊:“不对,税银还是少了,你没有全部交出来。”
话音刚落,村民们就朝赵二木投去愤怒的眼神。
就连赵一木也在第一时间怀疑他,“二木,把所有的税银都还回去。”
面对所有人的斥责,赵二木只觉五感尽失,所有的人落在他眼中仿佛都变成了狰狞的恶鬼。
他吃力地张了张嘴,茫然地解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有拿。”
“那油布包我捡到就放在怀里了,根本就没有打开,我甚至都不知道里面是银子。”
何秀儿先一步冷嘲热讽道:“你说的话可有半个字是真的?方才你不还信誓旦旦地说税银是你自己的私银吗?”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对啊,赵二木,你是不是疯了,你自己一个人想死,不要拉着我们所有人一起行不行!”
“赶快把税银交出来,不然今日我们就算是豁出命也要与你斗个你死我活。”
“赵二木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妹子费尽心思的为你们挣回来里子和面子,现如今你又把它们丢了个精光。”
破口大骂的这些人都曾经同赵二没有过节,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他们自然要把压抑已久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只是,有些话说得过于难听,就连赵一木都听不下去了,冷声大喝:“你们在放什么狗屁!”
赵二木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在同你们说最后一遍,我没有拿税银,你们若不信,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何秀儿趁机拱火,“你这是什么意思,真当我们所有人都怕了你吗?”
前来交税银的大都是家中的顶梁柱,九成以上全是男人。
交不上税银,朝廷可能会因此放弃他们这些人,日后的生活只会比现在还要凄惨。
反正早晚都要死,村民们眼中闪过破釜沉舟,不约而同地将赵一木和赵二木围了起来。
村长想要发挥出点儿作用,便走到包围圈里面,扬着下巴轻蔑的看向赵二木,“二木,灾荒将至,说不定什么时候村里面就断水断粮了,咱们还需要朝廷的接济,这样吧我做个主,只要你把缺失的税银补上来,我们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赵二木忍到了极限,他猩红着双眼看向村长,猛的冲了上去。
村长猝不及防间被他撞倒在地,发出一声哀嚎,接着就抱住腿痛呼道:“我的腿,我的腿断了,哎哟。”
“你他娘的再给老子装,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赵二木怒火冲天地还要上前,被同样愤怒不已的村民们冲过来一齐将他按住。
赵一木想过来帮赵二木摆脱束缚,可一人终究不敌数人,再加上他不想真的伤害到村民,慌神了一刻也被挟制住了。
村民们怒喊着要让赵二木付出代价,何秀儿扑在村长身边假惺惺地掉眼泪。
闻言,她抬起满脸泪水的脸,怒声道:“既然他不知悔改,还伤了我爹,那就一报还一报,大家先打断他的腿,再抬去赵家,让赵家人把税银补上,否则,咱们就把赵二木扭去县衙。”
言毕,她获得了一众叫好声,何秀儿可怜兮兮地哭着向村民们道谢,又问了一句:“你们谁来将他的腿打断?”
赵一木费力挣扎,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们敢!快放开我二弟,税银我们补上就是了,你们不许动他。”
然而,早有激愤者想要一雪前耻,甚至已经拿来了粗重的棍棒。
千钧一发之际,魏邵抱着赵枝枝从天而降。
两人落下之际,仿若飞天仙人般让人望而生畏。
赵枝枝脚刚踩到实地上就迫不及待地推开魏邵的手臂,着急忙慌地跑到赵一木面前,冷声对制住他的村民们说:“放开我哥!”
赵枝枝模样如桃花般艳丽,就算她凶起来也不骇人,偏偏村民们只被她盯着看了一眼,一股凉气就从脚底直涌上脑仁。
他们下意识松开了手,赵一木啥也顾不上,急忙对赵枝枝说:“妹子,他们要打断二木的腿。”
赵枝枝眯了眯眼,一眼就捕捉到了始作俑者何秀儿,嘴唇勾勒出一抹冷厉的弧度,看似像在对所有人讲话,实则是在对她说:“我看谁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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