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子大名儿叫啥不知道,根据我的了解,他因为故意伤害罪曾两次进监狱。
他是通过他的叔叔跟了田三久,算是田三久的侄子辈。那时候,没工作还能每月挣到钱的人都叫本事人,至于这人的真实性格,用田三久的话来说就是,二愣子。
我们吉普车远远跟着二胖子的金杯,出了村子,去往的是县城方向。
看着前方车尾灯,我有些发怵,吉普车现在速度七八十迈,因为没开车灯,根本看不见前头路。
“田把头,可以稍微慢点儿,咱们远远跟着就好。”路前方一片黑暗,这要是路上有个人过马路,铁定会被撞死。
他没听我的建议,还是没开车灯,面无表情的继续踩油门。
一直跑了五十多公里,到了县医院,我们找了个隐蔽位置停好车,正好停在了一辆越野车的后面,几分钟后,就看到看着二胖子捂着手,急匆匆跑进了门诊楼。
等着等着。
“哒哒哒....”突然有人敲玻璃。
田三九摇下玻璃,问干什么。
“收费,两块钱。”
我说这又没画白道儿,你收什么费。
这中年人挎着小包,瞪眼说:“不交钱就别停!保卫科我小舅子是副科长!你跟我逼逼啥!”
这时,我们前边儿停的那辆车似乎没注意到身后动静。
突然开始嘎吱嘎吱,晃起来了。
收停车费的中年人见状嘿嘿一笑,不在管我们,而是掏出手电,慢慢走了过去。
像这种晚上在医院乱收停车费的都是本地混混,没多久,前边儿越野车里就吵了起来,好像是收停车费的管人要一百块钱。
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大着肚子长相普通,关键看到这女的,我楞住了,因为见过。
这不就是田广洞村的那个女医生吗,我记得还问过她安乃近的事儿。
他们讨价还价,最后给了三十多块钱,把收费的打发走了,我叫了一声,这女医生看了我几秒钟,马上转头说你们认错人了。随后,他们打着车走了。
我倒是没多想,就是突然看到认识的人有些惊讶。
二十多分钟以后,二胖子从门诊楼出来,手已经包好了纱布。
按理来说,二胖子包好了手是不是改该回去?问题就出在这里,他没往回走,而是开着金杯七拐八绕,最后直接开进了一栋老小区里。
吉普熄了火,田三久转头说:“你给我打个电话。”
“什么?”
“咱两现在面对面,我给你打电话干嘛。”
“让你打就打,怎么话那么多。”
我掏出手机,疑惑的打了他电话。
田三久这边儿按了接听,又按了免提,随手把手机扔到了中控表上。
“行了,赶快。”
“把手机装在身上,跟上二胖子。”
我说:“你不去?万一小区里要有埋伏怎么办?”
田三久说所以我才让你去,我正往这里调人。
我心里暗骂一声,下车徒步进了小区。
现在天还没亮,这县城的老小区都是小产权房,七层楼,没有电梯,建造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
二胖子把车停在一栋楼下,他左右看了看。
我藏到角落,看着他上了那栋楼。
快步跟过去。
进去后楼道里有股霉味,楼梯转角处堆着不少破纸壳子,每一层是两间住户,我刚上到二楼,突然听到楼顶上传来关门声,好像还有人小声说话。
手机一直保持在通话状态,我小声说:“田把头,应该是五楼,那我先上去看看。”
他那头没说话,传来了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装好手机,轻手轻脚的上到五楼。
左边是512,右边是513。
我选了513,趴在门上,听里头有什么动静。
现在夜深人静,加上老小区隔音不太好,还真听到了里头有人说话。
“事情怎么样了。”
这是个老太太说话的声音,很沙哑。
停了几秒钟,二胖子声音低沉的说:“他们两伙人分开了,那伙人,可能在三天前就下去了,另外五师婆死了,二师公也死了,大师公怎么还不露面?我们当初就不该选这伙人,那姓王的,还有这姓田的不好对付。”
又听到老太太沙哑的声音说:“老二,老五,死了就死了,老大还不到露面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怀疑你。”
“应该没有,不过用这张脸不能超过一个星期,时间紧,没做好,快有味道了。”
偷听到这儿,突然屋里没了动静,是一点声音没有,变的异常安静。
我趴在门上正听着。
忽然,背后有人拍了拍我肩膀。
我瞬间楞在原地,一点点转过头。
512房间门开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站在我面前,老太太脸上跟火烧过一样,嘴巴向左扯的厉害,没有鼻子,就两个小眼儿。
512和513是通着的!
老太婆笑着看着我。
跟鬼一样,吓死人,我大叫一声,掉头就冲楼下跑!
一步下十个台阶!三步下一层楼!
下到一楼,看到单元门锁上了,我疯狂的推门,结果根本推不开。
随后,这栋楼里不断传来开门声,吱呀吱呀。
四楼,三楼,二楼,最后是一楼,不断有人开门走出来。
楼道里老式声控灯亮了,我看到慢慢走下楼的这些人,没一个是正常的。
有男有女,岁数大的六七十,小点的三四十。
有的没有鼻子,有的没有下巴,一名岁数大的男的,那脸,就跟车压过一样,压平了,又长好了,脸就像一张饼。
还有个年轻点的,一只腿高,一只腿短,走路跟螃蟹一样,晃晃悠悠。
全都是怪胎,或者毁容的。
我满头大汗,靠在铁门上大口喘气,立即掏出手机大喊:“快过来!田把头!你快过来!”
“嘟....”
他给挂了。
没看过毁容严重的脸,谁看了都会怕,比鬼更像鬼。
尤其是那个大饼脸男的,被车压过,正常情况是活不下来的,说不定真是鬼。
我越看越害怕,紧靠在门上,额头直往下冒冷汗,大脑一片空白。
“砰!”
“砰!”
突然!门外有人大力踹铁门,听起来不像一个人在踹。
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踹开了。
十几个人站在门口,手上都拿着钢管铁棍。
田三久把烟头弹飞,迈步进了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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