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快点出来!我回来了!”
这小子怎么看都有点虎,我迅速将杯子藏到桌子底下。要让他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不和我拼了命才怪。
这时老周端着个装满水的脸盆从西屋出来了,他边走边说:“三娃回来了啊,今天的鱼市怎么样。”
“别提了爷爷!全压价的!这是谁啊?咱们家来亲戚了?”他看着我问。
我忙解释说我是外地人,来求周老爷子办点事儿。
“三娃,你去屋里看电视,我不叫你别出来。”
“哦。”
老周将脸盆放到地下,他让我别拖鞋,把脚泡进去。
我虽然不懂,但还是照做。
穿着鞋泡脚,怎么说,怪怪的,不过民间是有种穿鞋泡脚能通灵的说法。
而且这水冰凉,感觉像放在冰箱里冻过。
老周突然道:“不对,怎么就剩这么点儿了?”
我不敢说你那傻孙子喝了,就谎称刚才不小心洒了。
老周又道:“年轻人我在问一遍,你确定自己是童子身?”
“确定!”
老周没在说话,只见,他一把将纸杯倒扣在了水泥地上。
接下来,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
杯里的“童子尿”,一点都没撒出来,就像被一层看不见的“保鲜膜”,封在了里面。
正常来说,我们拿个一次性纸杯接满水,然后把水杯倒扣,那不可能留的住,因为违反了重力常识。
老周仰头看天,念道:“明即明!暗即暗!人来隔重纸!魂来隔重山!前有黄神!后有越章!足蹑愧罡!”
只见他上前两步,右脚抬起,猛的向下一踏!这一踏看似力量十足。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我懂一些民俗玄学,他这种“两步一踏”的步子,和闽南地区民间流行的一种驱邪用的“三步攒”很像,说起来不属于道家,也不属于佛家,就属于民间的一种罡步。
“还不走!”
老周又猛踏一脚?
他第二脚过后,我突觉脖子一阵剧痛!就像扭着了。
什么异常都没发生,我眼睛也没看到他描述的“湖灵”。
老周不知道咋回事,出了一头汗,他擦了擦汗说道:“哎,我年纪大了,这才踏了两脚就腰酸背痛的,年轻那阵儿我一晚上踏个二三十脚都和没事儿人一样。”
“这就好了?”我问。
“好了,东西已经走了,等下把盆里的水泼门口就行了。”
看我表情是将信将疑,老周淡淡道:“年轻人你要信我,湖灵这种邪物一般不会跟着人上岸,你肯定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我去了哪里自己清楚,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些做贼心虚。
我将一千多块钱放桌上,起身说:“老爷子,我来的急,身上就带了这么点钱,剩下四千块钱我下午取了给你送来。”
“唉,不急年轻人,什么钱不钱的,救死扶伤是我们淳安踏地先生一门的职责所在。。”
说是这么说,他那收钱进怀里的速度可一点不慢,看他脸上那灿烂的笑容,这我让觉的自己是否上当受骗了?是不是人家联合起来针对外地人做的一个局?
但要是那样的话....人可以串通,但网吧凭空出现的泥脚印怎么解释?我感觉脚步沉重怎么解释?消失的咖啡怎么解释?童子尿密封不洒怎么解释?
这些你根本解释不通。
就花了几千块钱而已,我还是那句江湖老话,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破财消灾,买个安心。
上午九点多,梅梅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梅梅在电话中情绪激动,她道:“项老板!了不得!你那枚钱我发给了国外一个专门玩铁钱的大家看了!对方断定这钱是一种历史不载的新品种!它填补了宋代时期浙江钱监的一段空白史!”
我问道:“怎么讲,是试铸品种?它是不是和淳熙元宝背正一个钱监出来的。”
梅梅激动道:“没那么简单!背正是神泉监的品种!你这个不是神泉监的东西!它肯定是当时从某个不知名钱监试铸出来的东西!很有研究价值!”
我们说的专业话,圈外人或许听不懂。南宋时期,很多铜钱背后都有钱监记号,你比如现在能见到的淳熙元宝背正字、背泉字,背广字铜钱,乾道元宝背正字,背松字铜钱,还有开喜通宝背利字铜钱,嘉定元宝背利州铜钱等等,这种背字系列是一个庞大且复杂的体系,我在湖里捞到的小铁钱就是这个庞大体系的新成员。
可以这么说,这小钱填补了南宋货币史的一段空白,有很高的学术研究价值。
“项老板,这钱肯定不止出了一枚,你实话告诉我,你搞了多少?”
我举着电话笑道:“梅老板,我出了多少枚,取决于你钱包的厚度是多少。”
我只想卖钱,对什么学术研究史料研究的完全不感兴趣。
梅梅道:“我实话实话,你这钱放在国内没人认,国外那个玩铁钱的大家拜托了我,他让我务必将这批铁钱全买下,价钱咱们能商量。”
“国外大玩家?小鬼子啊?”我问。
电话那头,梅梅的语气和情绪缓和了不少,她说:“项老板,你不得不承认,未来几十年在古币研究这方面,咱们和人家的差距还很大。”
我激动道:“扯xx淡!我之前收过一个天才徒弟!他将来的成就肯定能在这个行当里超过所有的小鬼子!”
“你告诉对方!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一枚都不卖!”
梅梅劝我:“项老板,我知道你有情绪,但咱们这场交易不应该掺进来情绪,咱们单论利益才对,你这钱在国内都没人认识,而且铁钱不比铜钱,国内人根本给不到你高价,但对方的报价,我想不会低于两百万的。”
我皱眉问:“要是成了,你能从中间拿多少抽成?”
梅梅实话实说道:“道上规矩,百分之二十五。”
“拉倒吧,梅老板,这批钱现在没人认,但我想在不久的将来肯定有人认,没别的原因,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小鬼子,卖不掉我就放着,我项云峰不缺那两百万。”
梅梅还想劝我,我直接挂了她。
梅梅作为南方数一数二的古币商,她肯定不缺几十万抽成,我猜她是想赚这个岛国藏家的人情,好从对方那里买到某些好东西。
小鬼子手里好东西非常多,很多都是有钱买不来的,单看古币这个圈子,也就民国时期的罗伯昭方药雨这些人能和小鬼子碰一碰藏品质量,其他人不行。
这批铁钱刚出来那晚,我和把头看了实物都不敢认,但小鬼子藏家只是看了图片,就敢给我报价两百万,这妥妥的是认知差距,看来我还得提高能力。
临近中午,我找了个地吃饭,正吃着,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哪位?”
那边说话的是个男的,开口先说了句项先生好,他普通话听着别扭。
我皱眉道:“梅梅口中讲的买家就是阁下吧?”
对方大方承认了自己身份,并且表示让我开价。
我顿时笑道:“骚瑞,我正在米西米西,拜拜。”
很快电话又响了,我顿时不高兴了,东西是我的!我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怎么着,你还打算强迫?
我接了便骂:“你在打电话就死啦死啦的!八嘎呀路!”
“兄弟,你说什么话呢?我是送鸭子的,我到千岛湖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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