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结束后。
众人纷纷离场。
方外天的几人却是留在现场。
“阿弥陀佛,赵施主此番来寒山寺,应该不是为了长生印吧?”
枯木大师看向赵山河。
“是来寻人,不过人已经寻到。”
赵山河沉声道。
“善哉善哉!”
枯木大师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咻!
这时,齐青丝飞身而来。
“见过圣女!”
赵山河对着齐青丝行礼。
“嗯!”
齐青丝轻轻点头,目光落在花解语身上,轻语道:“你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解语见过青丝姑姑!”
花解语恭敬的对着齐青丝行礼。
齐青丝问道:“你母亲可还好?”
花解语道:“一切安好,她很挂念小姑,此番我来中原,便是为了此事。”
“我过段时间会去找她。”
齐青丝神色平静的说道。
“嗯嗯!我马上传信回去。”
花解语面露欣喜之色。
齐青丝看向枯木大师,冷声道:“老和尚,昔年你多番阻拦,如今二十年前过去,我必须把那人带走。”
枯木大师摇摇头道:“齐姑娘,你该明白,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阻拦过你,他不想走,谁来了都无用。”
“哼!还不是你佛门的条条框框束缚着他。”
齐青丝冷哼一声。
枯木大师道:“没有人可以束缚他,真正束缚他的是他自己的心,心结不解开,他不会离开寒山寺。”
整个寒山寺中,最厉害的不是无相禅师也不是枯木大师,而是齐修缘。
没有任何人可以束缚对方。
“今日我还偏要将他带走。”
齐青丝手中的青丝剑瞬间出鞘,剑指枯木大师。
“青丝,不得无礼!”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齐修缘出现在广场中央。
“见过镇关王!”
看到齐修缘现身,赵山河连忙行礼。
“他就是镇关王吗?”
花解语和念红鱼盯着齐修缘,眼中露出惊奇之色。
对于这位存在,她们自然也是知晓的,二十年前齐青丝带领方外天的强者杀入寒山寺,便是为了带走此人。
可惜最终的结果却是除了齐青丝外,其余人全部被杀死。
“王叔,跟我回去好吗?”
齐青丝看向齐修缘,神色有些倔强和坚定。
“阿弥陀佛!相对于北齐而言,或许这寒山寺才是我真正的家,唯有在这里,我的心才能静下来。”
齐修缘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他身上的杀孽太多,在寒山寺中,方可得一时宁静,一旦离开,只会再造杀戮。
“若我今天一定要带王叔离开呢。”
齐青丝握紧青丝剑。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出家人四大皆空,红尘旧事,当如过眼云烟,你回去吧。”
齐修缘闭上双眼,轻轻挥手。
“......”
齐青丝默默的看着齐修缘。
过了好一会儿。
她深吸一口气道:“总有一天,我会将王叔带走。”
说完之后,她果断离去。
赵山河等人跟上去。
“阿弥陀佛!你何必执着呢?寒山寺可压制你一时的心魔,但压不了一辈子,或许离开,才能让你真正看透。”
枯木大师叹息道。
齐修缘转身离去,悠然道:“能得一时心安,对我而言便是奢望,若能得一辈子,那就是造化,或许有一天勘破一切之后,我会离开,但不是现在。”
二十年前,前来寒山寺的方外天之人,除了齐青丝外,全部被斩杀,其中缘由,鲜少有人知晓。
但他明白一点,有人并不想让他回去!
......
山下,一条河边。
沐雪漓认真的看着里面悄然而逝的鱼儿,轻语道:“这河水的鱼儿,看似自由自在,却不能离开水,未尝不是被束缚了。”
叶凌天负手走过来,淡笑道:“深巷中的猫无家可归,却自由自在;围墙中的犬拥有归宿,却没有自由,海纳百川,自由和束缚,对立存在,其中忧喜,或许只有当事者才知晓。”
沐雪漓轻然一笑道:“武林大会还未开始,龙虎山的人便将长生印取走了,你可知这是为何?”
叶凌天弯下腰,伸手将水捧起来,道:“长生印没在枯木大师手中,却放在其他地方,这已然说明了一些问题,枯木大师佛法高深,却没有断绝情欲,承一场缘,赠一个人情,这便是佛法。”
沐雪漓轻语道:“我和凤惑君都见到了那位取走长生印的人,却没有拦他。”
“能让你们如此,看来那位需要长生印的人很不凡,据我所知,龙虎山的那位老天师已经活了三百岁,怕是斗不过这贼老天。”
叶凌天叹息道,手中捧起来的水流淌而下,所剩无几。
沐雪漓感慨道:“龙虎山的那些人不死心,想要用长生印让老天师争一争天命,恐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总得试一试,老天师是前辈高人,让人敬佩,希望龙虎山能成功,否则的话,对中原武林、对龙虎山而言,也是巨大的打击。”
叶凌天松手,仅剩的水全部汇入河流中。
“你倒是心善。”
沐雪漓抿嘴轻笑。
“我曾见过老天师,得过他一些指点,这是缘。”
叶凌天捡起一颗鹅卵石,光滑圆润,很漂亮,上面有一道道精美的花纹。
“结果呢?”
沐雪漓问道。
叶凌天指着鹅卵石上的花纹道:“这块鹅卵石看似浑然天成,上面的花纹也很精美,实则这些花纹是致命缺陷,若此石要裂开,肯定会沿着这些花纹而裂,老天师说: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而不救,让我静素抱朴。”
沐雪漓盯着叶凌天手中的鹅卵石,又从地上捡起一块没有任何花纹的鹅卵石,轻语道:“花纹多,自然越精美,但碎裂的可能性就越大,老天师的话很有道理。”
叶凌天笑着道:“可惜他没听,觉得那老道在胡说八道。”
“他?”
沐雪漓不解的看向叶凌天。
叶凌天将鹅卵石放在沐雪漓手中,轻笑道:“雪漓,我可以用这块精美的鹅卵石骗你一个香吻吗?”
“相对无言,我还是喜欢我这一块,要是你这块碎了,我岂不是很吃亏?”
沐雪漓娇笑道。
“所以啊!坚持自己的本心,才是最重要的,即使你知道它会碎,但也碎得其所。”
叶凌天笑着将手中鹅卵石放下。
“走了!”
叶凌天负手离去。
“这家伙......”
沐雪漓盯着叶凌天的背影,不知为何,第一次觉得这家伙有些莫名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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