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北齐,晨曦熹微,例行朝会。
今日的气氛稍显奇怪,来的路上,并没有多少人上前巴结沉渊,而是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待沉渊接近他们,他们才会匆忙的行礼。
“拜见丞相……”
之后,便是匆忙逃离。
金銮大殿,倩柔女帝在龙椅之上打着哈欠。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其他繁事你们交予丞相便可。”
“臣!有事启奏!”高觉真上前一步,“微臣有要事启奏陛下!”
“杨爱卿所为何事?”
高觉真嘴角抽了抽。
“陛下,老臣姓高。”
“哦哦,差不多,那高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臣,状告当朝丞相沉渊,饲妖!!”
霎时,整个朝廷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随后,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文武百官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沉渊一列的沉党官员冷汗涔涔,就算他们支持沉渊,但是在北齐被查出跟妖有关系,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就连倩柔也错愕的望向沉渊。
“相父,您……饲妖?”
沉渊上前一步,“陛下,子虚乌有之事,臣对北齐忠心耿耿,可鉴日月,怎么会饲妖呢?”
倩柔点点头,转向高觉真。
“高爱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朕也觉得相父不可能饲妖。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陛下!”高觉真寸步不让,“臣甚至知道沉渊所饲之妖具体为何人!”
沉渊望向他,但高觉真只是冷笑,继续道。
“那个人,不,应该说,那只妖,就是您的得力部下幽若,是也不是?”
倩柔此时也激动得从龙椅之上站起。
“相父,你当真饲妖?!若真是如此,朕……朕……”
“陛下!”高觉真的声音振聋发聩,“依照我北齐例律,饲妖者,当诛九族!”
沉渊也以同样音量道:“陛下,臣没有饲妖!这是诬告。”
“哼!你说是诬告?死到临头还在嘴硬!“高觉真道,“那你敢不敢当堂对峙?”
“有何不敢?”
“那好!陛下,请您指派镇妖司的人,前往沉家抓捕幽若,并将她带到此,当堂指认!”
“这……”女帝有些迟疑。
虽然她也不愿意相信相父会饲妖,但看到高觉真如此信誓旦旦,不免有些犹豫。
若相父大人当真饲妖,朕该如何处置?
“陛下!饲妖大事,岂能儿戏?”高觉真继续道,“把幽若带过来,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吗?”
“那……就这么办吧……来人,宣镇妖司!”
文武百官中,核心沉党王大人偷偷来到沉渊身后,仅用他们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轻道。
“丞相,您当真饲妖?”
“不错。”沉渊爽快承认。
王大人冷汗涔涔,但看到沉渊波澜不惊的表情,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大人莫不是打算来个死不认账?也是,就算她的妖族身份暴露,只要您一口咬定您不知情,是她欺瞒与您,以您与女帝陛下的关系,女帝想必会从轻发落的。”
沉渊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知为何,看到沉渊的这抹诡异笑容,高觉真内心居然有些惴惴不安。
不应该啊,从卫清清那里得来的消息,不会有任何差错的,而且,在朝为官者不少人都是修士,是人是妖,一探便知!
沉渊饲妖,他应该已经黔驴技穷了!
饲妖之罪,没有任何人能够保下他!
哪怕是他丞相的身份,也不行!
此时,镇妖司的人已经闯入了沉家,幽若正欲反抗,但镇妖司接下来的话却让幽若彻底绝望。
“我乃镇妖司霜降镜镜主仇琳,现在彻查丞相沉渊饲妖一事,奉陛下之命前来擒拿幽若带往朝堂指认!”
“尔等,谁是幽若?”
此时,幽若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主人饲妖的秘密,暴露了。
主人偷偷养育自己十二年的秘密,彻底暴露了。
在北齐,妖族的身份一旦被发现,究竟是何种下场,她是不需要别人来告诉的。
怪不得,昨天主人会对自己说出那番话来。
若是有朝一日抛弃自己,自己会不会怨他……
主人,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吗?
也对……自己妖族身份暴露,主人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跟自己撇清关系吧?把一切罪过推给自己,就说妖族身份是自己刻意隐瞒,与主人无关……
“怎么这么害怕啊?”仇琳阴冷一笑,“看来你就是幽若吧?”
“没有妖气,看来,是戴了什么能够屏蔽妖气的法宝……”
旋即,仇琳抓住幽若的手,将她戒指摘下。
“就是这玩意吧?”
戒指摘下的瞬间,仇琳就感受到了一股妖气。
“果然是妖,带走。”
幽若绝望的吞了一口唾沫。
明明才获得主人赏赐的千幻灵瞳,明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明明都还没触摸到传说中的上域……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么?
顷刻,幽若万念俱灰,她不敢反抗,若是反抗,说不定会给沉家带来更大的灾难。
……
朝堂之上,看着沉渊那泰然自若的样子,高觉真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饲妖的秘密都暴露了,还在装啥镇定自若呢?
“丞相大人,是在思考等下临终时候的遗言么?”
沉渊淡淡扫了他一眼。
“本相,是在为高大人精心挑选一处合适的墓地,毕竟,诬告丞相,乃是死罪。”
高觉真轻蔑道。
“丞相大人的嘴还真是硬啊,就是不知道镇妖司将你那幽若带上来的时候,你还能不能说出这番话来。”
就在此时,幽若被仇琳带上金銮殿。
而幽若的法器已被仇琳摘下,此刻仅仅是站在这里,文武百官,皆是感受到了她的妖气!
妖!是妖!
沉渊饲妖!
“霜降镜主仇琳,叩见女帝陛下!”
幽若也赶紧下跪。
“民女幽若,叩见陛下。”
“平身!”
此时,高觉真长笑道。
“人已带到,丞相大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幽若绝望的闭上眼睛,静静等待主人降下的审判。
以自己对于主人的了解,这种时候,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将一切全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吧。
就说他毫不知情,一切,都是我幽若瞒天过海,以妖身,冒充人族。
就算主人不这么做,我也不能将他拖下水!
想到这里,幽若主动开口,准备揽下一切罪责,就说是她欺瞒沉渊,沉渊对此并不知情。
“其实,主人,我……”
“你给我闭嘴!”沉渊打断了她,“让你说话了么?金銮大殿,女帝为尊,岂有你说话的份?”
幽若赶紧低头,银牙微咬,强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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