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赤同猛地从座椅上站起,“他自己一个人从九区那边往回走了?”
“是啊,我们也是刚得到消息。”一位篡火者当即回答,“制造厂的员工听到仓库那边传来巨响,就都往外走,看到一个穿着大红戏袍的人提着一颗头,浑身是血的往外走……”
“头??谁的头?”
“黑桃8的。”
听到这,赤同终于松了口气,“他怎么一个人?徐嘉呢?”
“还不知道,我们的人已经在调查现场了,陈伶那边我们没敢去,等您做决策呢!”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点通知我!”
“就在几分钟前……您说了,在您审问那个人的时候,不要进去打扰您。”篡火者小心翼翼的回答。
“快,去接陈伶!不……算了,你们太慢了,我自己去。”
赤同话音落下,便直接从教堂内飞出,径直往制造厂的方向冲去。
狂风卷过赤同的脸颊,他以惊人的速度划过无极界域上空,白银之王既然将这次的事情交给他,他就绝对不能办砸……好在陈伶还是顺利杀了黑桃8,灭世也没有出现,一切应该跟预计相差不大。
赤同还未找到陈伶,便看到几位篡火者从工厂的方向出来,像是要回教堂去汇报。
“都等等!”赤同高喊一声。
“赤同大人。”
“现场的情况怎么样?”
几位篡火者对视一眼,都有些紧张,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如实开口: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大量僵尸出现的痕迹……黑桃8在临死之前,应该进行过激烈的反扑。”
“激烈的反扑?!”赤同怒骂,“你们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你们先把他打的濒死吗??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们把他拖出地牢的时候,确实只剩一口气了……是我们低估黑桃8的恢复速度了。”
“一帮蠢货!!徐嘉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徐嘉……”
几位篡火者纠结片刻,还是小声道,“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徐嘉的尸体……他的身体像是被僵尸正面冲到,已经被撕开了。”
赤同脸上的怒意越发强烈,他狠狠瞪了一眼三人,下一刻,三颗心脏凭空出现在他掌间。
“办事不利,要你们有什么用??”
还不等三人惊恐求饶,赤同便一把将三颗心脏捏碎,那三位负责押送拖走黑桃8的篡火者,当场失去了气息,沉闷的摔倒在地。
赤同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四周,继续向前搜寻陈伶的踪迹。
但即便赤同已经跑遍从九区制造厂到教堂的主干道,依旧没看到陈伶的影子,他的心顿时坠入谷底……
徐嘉死了是小事,一个篡火者罢了,但如果陈伶失踪,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白银之王能像他刚才秒杀几位篡火者一样,随手把他做成皮草。
赤同的额头冒出一颗颗冷汗,就当他焦急无比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快,帮我查查那个什么小宇,当年是葬在哪里!”
赤同一声令下,大量篡火者去替他调取案卷,不一会,一个地址就被送到赤同手中。
赤同扫了眼上面的位置,便立刻划过长空,往无极界域的另一边冲去。
……
不久后。
一座简陋的墓园,出现在赤同眼前。
赤同的目光扫过下方,顺着大量的墓碑一路搜寻,终于在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赤同的心顿时放松下来,缓缓飘落在地面,放轻脚步,往那背对着他的人影走去。
“……陈伶?”赤同试探性开口。
那浑身是血的身影,独自站在墓碑前,一滴滴鲜血从伤口滑落,在脚下晕开一道血泊。
“你还记得吗,赤同。”陈伶沙哑的声音响起,“当年我们两个在宿舍里喝的大醉……你问我这辈子最想要的是什么,当时我说的什么?”
赤同一愣。
原本还想质问陈伶的赤同,一时间措手不及,他差点忘了自己在陈伶记忆中的人设,是当年车间里睡上下铺的兄弟……他努力的让脑子转过弯来,适应自己现在的角色身份。
“我……我当时喝多了,记不清了,你说的什么?”
“我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替小宇讨个公道。”陈伶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黑桃8头颅,缓缓摆在小宇的碑前,他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今天,我做到了。”
陈伶的语气很坚定,像是在告诉墓碑下的小宇,像是在回应曾经的自己。
赤同憋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僵硬的点点头,“嗯,你做到了……”
“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陈伶回头看向赤同,郑重的开口,“接下来我的一生,都将为无极界域的居民而奋斗……你也要更努力,早点实现你的梦想。”
“我的……梦想?”赤同试探性问道,“我的梦想是什么来着?”
“娶肖冉。”
“哦……对对,当然是这个。”赤同干笑两声。
陈伶沉默片刻,再度开口,“还有……徐嘉他……”
不等赤同说些什么,陈伶的眼圈开始泛红,沙哑开口,“是我当时大意了……我踢开了那扇门,没想到黄昏社的贼人就躲在后面……徐嘉他为了保护我,被那些僵尸包围……我拼了命的去杀黄昏社贼人,想把他救下来,但当我砍下贼人头颅的时候……他已经……”
“徐嘉是个好人,我已经警告他,要小心黄昏社,他就是不听……都怪我……”
赤同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刻听到陈伶的复述,眼眸中浮现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的目光落在墓碑前那颗黑桃8的头颅上,长舒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让陈伶亲手杀死黑桃8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牺牲一个小小的徐嘉,根本算不上什么。
“你已经很努力了,陈伶。”赤同将自己代入角色,拍了拍陈伶的肩膀,“我们回去吧……你身上的伤太重了,我找人给你疗伤。”
“谢谢。”
“都是睡上下铺的兄弟,客气什么。”
两道身影缓步往墓园外走去,赤同还沉浸在勉强完成任务的后怕中,而陈伶像是不舍的回头,眼含泪水望向那块小宇的墓碑……
他像是舞台上即将谢幕的演员,看向台下;又像是恐怖片中那未被找出的真凶,回头凝望屏幕前的观众;
大红戏袍在风中轻舞,陈伶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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