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奶奶家的大宅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晚餐的余香,让人心生暖意。
高禹川和沈瑶初并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人轻声细语,时而低笑,时而眉头轻蹙。
奶奶坐在他们旁边,手里拿着一本关于手工艺展览的精美册子,偶尔抬头,用慈祥的目光注视着这两个年轻人,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
她插话道:“瑶初啊,你上次说的那个手工艺品展览,奶奶很感兴趣,这册子里也有不少精美的作品,咱们可以一起研究研究。”
说着,奶奶轻轻翻开册子,一页页展示给沈瑶初看。
沈瑶初连忙点头答应:“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还能淘到宝贝!”
窗外,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客厅的入口,是高远斌,高禹川的父亲。
他踏着夜色,带着一天的疲惫,缓缓步入室内。
尽管宅院宽敞,但他的脚步声在宁静的夜晚里依然清晰可闻,只是客厅内的三人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未曾察觉。
直到高远斌的身影完全映入眼帘,高禹川才猛地抬头。
他的眼神里藏着对父亲回来的淡淡疏离,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结。他微微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奶奶见状,表情依旧平淡,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是轻轻地将手中的册子放在茶几上.
“你回来了。厨房已经收拾好了,如果需要,我叫阿姨给你准备点吃的。”
话语虽简短,却也不失为一种礼貌性的关怀,尽管其中少了些亲昵与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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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奶奶有些分心了,高禹川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么早?再坐坐啊。”
“不了,开回去也不早了。”
沈瑶初也赶紧起身:“我包放楼上了,我去拿,等我一下。”
高禹川一人站在宽敞的走廊里等候。
走廊尽头,一扇半开的窗户透进了几缕夜风,轻轻吹拂着高禹川的衣角,带来一丝凉意。
这时,高远斌从另一侧缓缓走来,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更添了几分压抑的氛围。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沉默如同厚重的幕布。高远斌的脚步在距离高禹川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他抬头望向儿子。高禹川感受到父亲的目光,微微侧头,两人的眼神终于在这一刻交汇,却都没有立即开口,只是静静地站立,任由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禹川,”高远斌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我们能聊聊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仿佛是在请求一个久违的原谅。
高禹川闻言,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他犹豫了。
沈瑶初恰好在这时从楼上下来,手里提着那个小巧的手提包,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心中暗自思量。随即说道:“那我门口等你。”
沈瑶初故意这样说,既给了高禹川一个台阶下,也巧妙地避免了自己成为这场父子对话中的局外人。算是为高禹川做了决定。
高禹川看了高远斌一眼。
“走吧。”
……
*******
一晃几天后。
“……”
“终于到了。”沈瑶初轻轻喘了口气,目光越过车窗,望向那扇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温馨的木门。
“这一路可真是够赶的。”高禹川边走边揉着肩膀。
夕阳的余晖刚刚隐没在地平线下,天边还残留着几抹温柔的橘红,沈瑶初和高禹川风尘仆仆地赶回了沈瑶初家的老宅。
推开那扇雕花木门,一股熟悉而温馨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那是家的味道,是沈瑶初从小生长的地方,也是她与高禹川共同回忆的起点。
“哎呀,终于回来了。”沈瑶初轻声感叹,随即转头看向高禹川,“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拿瓶杯水。”
高禹川:“还是先把床铺收拾好吧,不然今晚可没地方睡了。”
“也是。”沈瑶初又折了回来。
两人一起走进了客房,开始忙碌。
高禹川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忍不住吐槽:“怎么不叫人提前回来收拾一下呢?这样回来就可以直接休息了。”
沈瑶初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活,转头看向高禹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可是临时起意的哦,没计划的事怎么提前准备。”
高禹川无奈地笑了笑,“你最近倒是越来越随性了。”
“都当总裁夫人了,我也很想享受一下,睁开眼全球点餐到处飞的待遇。”
高禹川笑:“那你该点点消费高的地方。”
“千金难买我乐意。”随即,沈瑶初话锋一转:“对了,你怎么不问我回来干嘛?”
高禹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向沈瑶初:“那天,你也没问我,高远斌和我说了什么。”
沈瑶初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事。她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说:“你想说的时候,我永远都是你的听众;你不想说的时候,我永远都不会问。”
高禹川抬头看向沈瑶初,眼中是复杂而眷恋的神情。
沈瑶初用沾了灰尘的双手捧着高禹川的下巴,用哄小孩的语气说:“看看你这小狗儿眼神,是受伤了吧。”
“手脏。”
高禹川嘴巴虽然说着嫌弃的话,动作上却没有推开沈瑶初。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真实地活着,被人爱着的活着。
片刻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讲述了那天与高远斌的对话。
“那天……高远斌跟我说了很多。”高禹川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是在回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他说,他去看了我妈妈,也去牢里看了何曼月。”
沈瑶初说:“他最近确实看着比以前有人味一点。”
高禹川继续说:“他说,他两个女人都对不起。”
沈瑶初有些意外,感慨道:“没想到他居然会和你说这些,我还以为他会找你要股份要钱。“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都准备好拒绝他了。”高禹川想起高远斌说的话,嘴唇轻扯,笑意不达眼底,带着些许心疼:“他还是明白了一点。”高禹川顿顿声:“他对何曼月是有感情的。他说,我妈妈是个好女人,是他当初穷途末路急于想在高家出头,就勾引了她,利用了她。他其实从来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他一直喜欢的是何曼月那种能让他更自在的女人。”
说到这里,高禹川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是挺坦荡的,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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