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实的窗帘,严丝合缝地将关在一起,将光线全部拦在外面。
整个房间里,只有床头那盏台灯亮着,放射着昏暗而暧昧灯光。
大床中间,沈瑶初正蜷缩着,双眼紧闭,眉头却紧紧锁住。
她太渴了,从嘴唇、口腔,一直到嗓子,都有种干裂灼烧的感觉。沈瑶初难耐地动了动身子,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一种酸软的感觉从四肢百骸袭来,沈瑶初一脸莫名地四处张望,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高禹川站在窗帘边,眼神隐在昏暗之中,沈瑶初看不清他的神色。他下身只围了个浴巾,上半身赤裸,露出精壮的上身。
沈瑶初呼吸一窒,一时间竟然脑子一片空白。
“醒了?”高禹川声音低沉,带着刚睡醒的喑哑低沉。
沈瑶初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开口回应些什么,只觉得尴尬至极。
就在此刻,高禹川侧身抬手,拉开了窗帘。
清晨的阳光瞬时间洒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在清晨这温和的光线之下,高禹川腰背的轮廓显得格外诱人。
只是,沈瑶初却觉得刺眼。
昨晚的记忆全然丢失,沈瑶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是那杯酒度数太高后劲又太大,直接把她喝断片了。
沈瑶初低头一看,自己身无一物,裹在大大的被子里。
她脑子一“嗡”,脑子里瞬间闪过曾经两人在床上发生过的那些事情。明明已经走到离婚这一步,她都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出国读书,怎么会……
他们之间的开始,本就是因为酒精,因为她错误的决定。
她不想因为自己昨晚喝了酒误了事,而导致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有所变化。
想到这里,沈瑶初只觉得胸口闷堵得难受,她呼吸变得急促,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抹薄薄的红。
高禹川一边朝着床边走过来,一边沉声道:“你……”
沈瑶初一个激灵,下意识抬手挡在两人中间,防备地看着高禹川:“别过来!”
高禹川一愣,脚步顿住,拧眉看着她:“嗯?”
“不要过来……”沈瑶初鼻音微重,带了明显的哭腔:“高禹川,我们已经要离婚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高禹川站在原地,眼神蓦然降温,变得冷冽起来。
沈瑶初哭了,她双眼含着泪,满眼防备地看着他。
高禹川的解释全都被迫卡在喉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昨晚被沈瑶初抱着的时候,高禹川耗尽了全力,才隐忍着不去动她。她现在身体还不算完全恢复好,又正跟他闹别扭。他知道,如果他碰了她,只怕她又要心里想入非非,觉得他想以这样的方式翻篇。
可没想到,沈瑶初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
她对这件事的抗拒,大到他倍感伤害。仿佛他碰了她,是全世界最脏的事情。
高禹川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着拳,抵抗着因为呼吸而带来的心脏刺痛。
他冷冷地扫了沈瑶初一眼,走到旁边的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迅速穿戴整齐。
高禹川抓起沈瑶初的衣服想给她,可走了两步,却又停住了脚步。
他随手将她的衣服扔到床上,不想再看到她防备又抗拒的表情。
“放心。”高禹川声音冷冽:“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说完,高禹川没再看沈瑶初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
————
高禹川走出酒店,清晨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他却只觉得燥热。
随手打车到了江航,高禹川沉着脸走了进去,在电梯上正好碰到昨晚先溜掉的夏河洲。
正是上班时间,电梯里有不少同事,互相打招呼。夏河洲几次上下打量高禹川,在确认他今天没有换衣服的情况下,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好不容易忍到了电梯开门,两人一起往里走,夏河洲立马跟上,跟在高禹川身边打探消息:“怎么样?昨晚没回家?你们俩关系是不是有转机?”
高禹川脚步如常,仍是面无表情地往前走,脑子里却无法克制地闪过沈瑶初早上抗拒的样子。眉头微皱,高禹川隐忍着。
夏河洲有些得意:“看来我昨天拉着苏晓走是正确的,成就一段正缘,我也算是还了之前乱牵红线的债……”
高禹川根本不想再听,加快脚步往办公室走。
正这时,高禹川手机忽然想起,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联系的高老爷子。
高禹川愣了愣,快步走进办公室,将门关上了。
高禹川接起电话:“爷爷。”
高禹川对高家人向来都没有好气,但对于一直以来都对他很好的高老爷子,却还是十分敬重。虽然倔强着不回家,但他从未恨过高老爷子。
高老爷子声音有些虚弱,还没开口,就已经喘着咳了两声。
高老爷子:“臭小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来疗养院看我?再不来,就真看不了了!”
高老爷子语气虽是责怪,但高禹川知道,他是在给台阶他下。
高禹川拧了拧眉:“您别乱说。”
“你晚上来。”高老爷子语气沉了沉,了然说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见他们。他们今晚有活动,都不会过来。你来,碰不上的。”
“……”高禹川沉默。
————
临近下班时间,高禹川多次抬腕看表,一到下班时间,他破天荒地准时打卡,离开了江航。
来到高老爷子住的高级疗养院,有专门照顾高老爷子的佣人领着高禹川进了高老爷子的房间。
说是疗养院,实际上高老爷子住着一整栋楼,和家里别墅没有多大区别。
走进房间,看到高老爷子的瞬间,高禹川才真的感觉到,他又变老了。
距离上次见高老爷子,已经有半年多时间,而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没有恶化得很严重。
高禹川走到高老爷子面前,有些愧疚地看着他:“爷爷。”
高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我有生之年还能见你一面,可真是我的荣幸。”
高禹川已经习惯了高老爷子的阴阳怪气,他抿了抿唇:“我看您骂我的时候,中气十足,看来身体还不错。”
高老爷子咳嗽两声,瞥了他好几眼,才又问:“听说你结婚了?那我有生之年,有没有荣幸见你太太一面?”
“可能没有。”高禹川正色:“我们要离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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