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深的海边。
高禹川和BoBo、CiCi并排而坐,都眺望着远远的海平面,和即将落下的太阳。
气氛,显得异常沉重。
海风吹拂着他们的发丝和衣角,带着一丝寒意,似乎也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份沉重。
高禹川的目光远眺着海平线,那里是无尽的蔚蓝,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希望和欢乐。
他目光淡淡,周身却是挥之不去的冷沉。
BoBo和CiCi坐在他身侧,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瘦弱。
海浪轻柔地拍打着岸边,溅起层层白色的浪花,海风带着咸湿的味道,吹过他们的脸庞。
两个孩子明明年纪尚小,眼中却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忧郁。
他们低着头,脚下的沙子被踢得四散。
终于,CiCi还是忍不住问道:“爸爸,我们住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妈妈呢?”
CiCi虽然极力掩饰,但声音却仍然带着一丝哽咽。
BoBo也抬起头,眼眶微红,他轻轻拉了拉高禹川的衣角,眼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爸爸,你说过的,能找到妈妈的对吧?”BoBo说着,声音却越来越低,带着不确定:“我和妹妹,都很相信你的……”
高禹川看着这两个孩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和坚定。
他回头,平视着孩子们的眼睛,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说道:“宝贝们,我知道你们很想妈妈,爸爸也一样。但请你们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不论沈瑶初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活着还是……
他都一定会找到她的。
高禹川将两个孩子紧紧拥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他们的头发。
“我会一直在你们身边,我们一起努力,一起等待,好不好?”
“……”
*****
————
夜色如墨,窗外的星光点缀着静谧的夜空。
高禹川坐在床边,看着两个熟睡中的孩子,脸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轻轻为他们盖好被子,然后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高禹川走到隔壁,敲响了李阿姨的门:“孩子们已经睡了,今天就辛苦你照顾一下。”
李阿姨的眼角挂着疲惫,听到高禹川的话,她立刻警觉地抬起头:“我?禹川少爷,您是要……”
“我去透透气。”高禹川道。
他的话没有什么明显的语气,却让李阿姨陷入了紧张之中。
“透气?”李阿姨的语气中带着担忧和不解:“这么晚了,您还是陪孩子睡觉吧!”
高禹川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生硬:“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他们今晚已经睡得很好了。”
这是海边,又是半夜,李阿姨哪敢让高禹川就这样离开。
她摇了摇头,试图劝说:“但BoBo和CiCi需要您的陪伴,我年纪大了,晚上容易犯困,万一孩子们醒了怎么办?”
李阿姨的百般推辞,让高禹川面色微沉。
他的耐心似乎被消磨殆尽,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我说了,他们今晚不会醒的。你就在这看着,我很快就回来。”
李阿姨见状,心中更加担忧。
她甚至走到高禹川面前,试图拦住他:“禹川少爷,您就不能留下来陪陪他们吗?你这样出门,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高禹川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声音有些冷漠:“只要你好好看着他们,就不会出事。”
说着,高禹川转身就要走。
李阿姨急了,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高禹川,声音里充满了担忧:“我说的不是他们!我说的是您!”
“……”
高禹川的脚步一顿,他转过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禹川少爷,我是担心你啊!这一年你看起来越来越不对劲。有好几次,我都发现您总是心不在焉的,我真怕你哪天就崩溃了……”
李阿姨微微带着颤抖的声音在咸湿的空气中回荡,如同秋日里的落叶,带着一份沉重的担忧。
高禹川微微愣住,仿佛被她的话击中了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
他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显然是有些意外她的话。
高禹川声音喑哑:“是吗?”
高禹川敛了敛眸,他没想到自己的状态会被人看得如此透彻。他一直以来都试图隐藏自己的情绪,却没想到连李阿姨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见高禹川没有再坚持要离开,李阿姨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禹川少爷,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好几次我都看到你半夜起来在阳台上抽烟,眼神都不聚焦了。还有那次你喝醉了酒,嘴里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我知道……这肯定和太太有关系。”
高禹川沉默了下来,他低下头,避开了李阿姨的目光。
那些被阿姨提及的瞬间,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他想起自己那些无助的夜晚,那些独自承受的痛苦,还有那些试图通过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日子。
那些都是他无意识想要纾解心中痛苦的方式。
“这些年,我带BoBo和CiCi,您和太太之间的事情我也算是看着过来的。我知道您对太太感情深,也知道您不是想把这一切都扔下随着她离开,但您的状态,我真的怕会出事!”
李阿姨声音颤抖,看着高禹川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透着对高禹川的心疼。
“您不能出事的!BoBo和CiCi还小,现在还有您和‘找到妈妈’的信念感在支持他们。可若是您也离开了,这两个年幼的孩子该怎么办?!”李阿姨叹气:“我知道高家不会让这两个孩子出事,但您要知道,若是老太太到时候走了,您不给孩子们撑腰 ,他们会在高家过怎么样的日子……”
“您再爱太太,也要想想两个孩子的未来。您现在是他们唯一的依靠,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高禹川薄唇紧抿,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那些无意识的行为有多危险?
他没有想办法去解决,可能因为内心深处总是飘过的那句话。
要是就这样去陪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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