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门。
最顶级的包厢内,宋逾白坐在沙发上,修长的两条腿交叠在一起,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薄荷烟,烟雾升腾,隐匿了他的表情。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跟沈卿尘两人在喝着酒诉说衷肠。
徐京扬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所以他那十几年藏在心里暗恋的秘密,自始至终,只有沈卿尘一人知晓。
“卿尘,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
这样的谈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宋逾白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黎晚意。
沈卿尘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静静的等待宋逾白的下文。
“卿尘,你知道吗?她回宋城没多久,我就把她拐去领证了。”
此话一出,沈卿尘拿着酒杯的那只手轻颤了一下,眼底的神色也跟着晦暗不明。
“是吗?”沈卿尘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那天我骗了她,什么云鼎山的大师说让我找尽快找一个身上有颗红痣的女人注册结婚,根本就是我编的,她居然信了。”宋逾白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沈卿尘不知在想什么,眉头紧锁。
宋逾白苦涩的笑道,“我还把她拐上了床,就在楼上我常睡的那间套房,那晚我知道是她使了点小伎俩,她故意扑进我怀里,让我送她去医院,可她是黎晚意啊!我肖想了十几年的人,我怎么能就此放过她!”
若非他故意上当,谁又能算计得了他?
沈卿尘喉结滚动,唇角微微下垂,又是一大口酒灌下肚,如鲠在喉。
宋逾白又说,“卿尘,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就算我把她拐上床,证也领了,可她始终对我很淡漠,我多次拿苏今安试探她,她没有一丝异样,那天苏今安生日你也看到了,她甚至还撮合我俩,你说有她这样的吗?”
沈卿尘这才缓缓开口,“你有跟她说过你的真实想法吗?爱情是经不起试探的,需要真心换真心。”
“卿尘,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宋逾白默默摇了摇头,他从来没在一件事上这么怂过,“每当我鼓起勇气想表白的时候,她身边永远都有顾宴之,我真的怂了。”
沈卿尘劝解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以前或许不行,现在你们都木已成舟,像晚意这种女孩是不会轻易跟一个陌生男人上床领证的,如你所说,她既然能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说明还是在意你的,要不然她怎么不算到顾宴之头上?以顾家的势力,足以护她周全、也能跟你家老爷子抗衡。”
沈卿尘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宋逾白。
他眼里泛起希冀,顿时有些恍然大悟,像黎晚意这样聪明的女人,如非不愿意,怎么可能算到他身上。
沈卿尘拍了拍他的肩膀,“九玄,你这是执念太深,当局者迷。”
叮——
宋逾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屏幕显示一条短信,发送人,张姨。
他拿起来点开查看,’太太回来了‘。
宋逾白’噌‘地从沙发上起来,将手指间的烟捻灭,“卿尘,今晚谢了,晚意回去了,我先走了,回头再找你。”
说着,他抄起沙发上的外套疾步往外走。
沈卿尘‘嗯’了一声,但笑不语。
待房门关上,沈卿尘无奈又苦涩地勾了勾唇角,拿起酒瓶将瓶中酒一饮而尽。
*
从澜月湾出来,黎晚意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的她内心比哭还难受。
与宋逾白在一起厮混的这两个月,是她最开心的时光,虽然有时候她会打着自己的小算计。
算计着怎么能让他喜欢上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心底无限悲凉,每一次的回忆都像利刃一样,刺痛着她的内心。
他也曾对她温柔以待,现在却成为了残酷的回忆。
黎晚意沿着小路走了很远的路。
此时另一条大路上鲜红色的兰博基尼疾驰而过。
她直到穿着高跟鞋的脚后跟磨出两道红印子,这才在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古茗街黎家大院。”
司机不免回头看了她一眼,“姑娘,黎家早就被查封了,你确定去那吗?”
黎晚意轻轻点了下头,“是。”
给钱办事,司机也没在说什么。
出租车开了二十几分钟,车子停在了黎家大院门口。
从爸爸出事后,她回到宋城后就没敢回这里看一眼。
如今,她成了孤家寡人,特别特别想她的家。
澜月湾是寄人篱下,而嘉林景苑只能算个住处。
偌大的宋城,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只有这里,黎家大院。
这里是她曾住了二十年,有她所有的回忆,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在于此。
她付了钱后下车,看着门口贴的明晃晃的封条,不自觉呼吸急促。
黎家大院此时黑漆漆的一片,就像落败的黎家,残破不堪,没有一丝生机。
之前爸爸没出事的时候,这个点她怕是在缠着他陪她玩电动,或者练舞蹈又或者练钢琴。
夜已经深了,她不知站了多久,站的脚都麻了。
自从妈妈跟那个男人走后,她越发调皮,不受管教,经常翻墙偷偷溜出去玩,被黎铮抓包了好几次,两人就像猫捉老鼠般,乐此不疲。
每次她都要被爸爸唠叨个不停,黎铮真是又当爸又当妈,有她这个女儿真是够倒霉的。
想到这,她便觉得又想哭又想笑。
她觉得自己定是疯了,抽空一定得去看心理医生。
想这里,她突然很想进去看看她曾经住的地方。
于是,她把行李箱靠在院墙边,脚踩在箱子上面,高度刚刚好她能双手攀住院墙的边沿。
黎晚意双手撑着使劲,她整个身子被她胳膊上的力量带起来,右腿借力轻轻松松搭在了墙上。
现在她长大了,爬墙倒是毫不费力了,只可惜黎家也没了。
她整个人攀附在墙上,却忘了院墙那边没有她可以借力踩着下去的东西。
一时间,她被自己困在墙上,整个人趴在上面,进退两难。
她往院墙里看了看,要不然就直接跳了吧,大不了就摔个屁股蹲。
黎晚意此时的心思完全放在跳不跳上面。
她完全没有听到男人走近的脚步声。
男人长身而立,视线定格在她身上,“老婆,需要我抱你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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