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呼吸面罩戴在她脸上。
吴汐桐一开口的声音沙哑无比,“徐京扬,你起来说清楚,到底谁是病号?”
话落,她只感觉身上好几处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吴汐桐的声音太小了,像蚊子哼哼般,都不如病房里仪器发出的声响大。
徐京扬由于过度疲劳睡的很死,压根没听见。
吴汐桐很虚弱,感觉两只眼皮像灌了铅,一眨眼,两个眼皮就粘住了。
不知是气的还是气的,再次晕了过去。
直到快八点的时候贾斯柏过来查房,‘哗啦’一声,拉开监护室病房的窗帘。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徐京扬的肩膀,“桐姐夫,快醒醒,你压到桐姐的手了。”
徐京扬这才后知后觉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抬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他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啊...我这,她没事吧?”
贾斯柏对吴汐桐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弯眼一笑,“没事,桐姐有转醒的迹象,一切生命体征都非常稳定,把心放回肚子里面。”
此话一出,徐京扬眉宇间透着难掩的喜悦,一下抱起贾斯柏,“好小子,真是太感谢你了!有你是我的福气!”
贾斯柏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当场愣在原地。
见过患者家属是女孩子主动抱他的,但是大老爷们可从未没有过。
床上的吴汐桐眼睛微微动了一下,嘴也跟着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类似咳嗽的声音,手想抬起来,却怎么也没抬起来。
她的声音很小,贾斯柏的方向正对着她,一下便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脸上的喜悦压制不住,“快快快,桐姐醒了!”
徐京扬一个转身,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随后便盯着她无法自拔。
他呆呆的望着她,一双明亮的眼睛蓄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而下。
贾斯柏见吴汐桐想说话些什么,走过去将她口鼻上的呼吸面罩拿下来,低头,耳朵贴近她的嘴巴。
只听吴汐桐用很小的声音说,“帮我擦擦我手上的口水...”
贾斯柏听清了她的话后,挑眉笑道,“桐姐,这是桐姐夫爱的印记。”
吴汐桐翻不动眼皮,只好内心翻了个白眼,“脏...”
徐京扬从床的另一侧,凑过去问,“她说了什么?”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话刚说完,一滴泪混着鼻涕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吴汐桐脸上。
吴汐桐抬了抬千斤重的眼皮,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眼皮也跟着缓缓合上了。
她太累了,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子般,没有一丝力气。
徐京扬见状当真是害怕极了,哭的更凶了,“你别死!你睁开眼看看我!”
他哭的一抽一抽的,“桐桐,我不能没有你...呜呜呜…”
贾斯柏推了推他,赸笑道,“哎呀,桐姐夫,这是病人苏醒后由于身体太虚弱的正常现象,你先把眼泪鼻涕收回去,桐姐没死。”
徐京扬一秒止住哭声,“啊...真的吗?”
贾斯柏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真的,桐姐已经彻底苏醒,可以转普通病房了,接下来好好静养,身体会慢慢恢复的,你别再这么一惊一乍了。”
徐京扬虚惊一场,顺了顺气说,“吓死我了,你怎么不早说?”
贾斯柏笑着说,“桐姐夫,是你情绪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压根没给我说的机会…”
徐京扬问,“那她什么时候能再醒过来?”
贾斯柏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说,“那个,桐姐嫌弃你的口水流在她手上了,还有刚刚的眼泪,你帮她擦干净说不定过会就醒了...”
徐京扬怔愣片刻,赶紧拿起纸巾帮她擦拭。
贾斯柏则喊了几名医生护士过来,帮忙把人转到普通病房。
走廊上,当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推着转运床往普通病房走的时候,碰到了迎面而来一身白大褂的心理医生丁卓。
贾斯柏率先打招呼,“老丁,来十一层溜达什么?”
丁卓脸上没什么异样,“听说我的病人在这层,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朋友,想看看她最近怎么样了。”
贾斯柏说,“哦,你说的是我姐啊,跟我走吧,我们正要去找她。”
丁卓并肩跟在贾斯柏身边问,“这个是你病人?”
“嗯...”
“什么病啊?看起来很严重。”
贾斯柏基于对患者隐私的保护,又加上吴汐桐受的是枪伤,自然是希望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他压根就没想告诉他,正好前面就是黎晚意所在的病房,神色淡淡道,“老丁,到了。”
话落,他两步上前去敲门,“姐,姐夫!开门,我们把桐姐...”
还没等话说完,门就黎晚意迫不及待的从里面打开了。
从门缝中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宋逾白背对着门口,姿势像是在系衬衣纽扣。
黎晚意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但眸子却异常清亮,“小桐是不是醒了?”
贾斯柏弯眼,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重重的点了下头。
黎晚意赶紧移开门口的位置,“快快快,赶紧进来。”
她嘴上笑着,心里喜着,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直接飞奔到宋逾白身边紧紧抱着他,“老公,你听见了吗?小桐醒了!终于没事了。”
宋逾白领口的扣子有三颗没来的及扣上,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和精致凌厉的锁骨。
他抚摸着她后脑勺乌黑的秀发,看见她长时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心里也是异常欣喜。
其实他也挺怕,万一吴汐桐有个三长两短,这落在她心里的伤痛需要用一辈子去治愈。
还好,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几个大男人合力将吴汐桐抬到病房内套间里的一张病床上,除了贾斯柏跟丁卓,其余的医护人员相继离开。
丁卓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的落在宋逾白身上,目光灼灼。
直到黎晚意喊他,“丁医生,我最近的状态挺好的,回头我再单独找您详细说可以吗?”
丁卓挑眉,喉结微滚,“好,我等你。”
宋逾白的眸子没什么温度,对眼前这人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总感觉怪怪的。
等丁卓离开,宋逾白给江肆发了条短信过去。
内容是:查一下沃德医疗中心的心理科医生丁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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