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看到这里,丁格尔有些出神,不自觉的呢喃了起来。
回首帝国这些年的征战,在冯帕伦大帝登基之前,以上一任皇帝费里德里为首的费里德里派政权是今日公认的民族之耻,在科索沃帝国的强权压迫之下,他们不仅没有带着国民进行反抗,反而一味退让,卑躬屈膝的成为了科索沃人的走狗,但这样的态度在科索沃人的面前,反而被他们当做软弱无能的蠢货,而平民们在他们眼里,则近乎等同于毫无人格的卑贱奴隶。
若不是那时冯帕伦大帝手握军权,联合军中多位高级将领,强硬的推翻并在之后迅速而彻底的清洗了费里德里派,那么在今天,萨利斯诺大陆或许已经没有哥尔特王国,而是科索沃人的奴隶区。
可以说正是冯帕伦大帝的上台,才让本该沦为奴隶的民族成为了自由的斗士,并在往后的日子里通过一场场征战,史无前例的统治了整个萨利斯诺大陆,成为唯一的帝国。
“为了民族而战的我们,迪兰将军现在却认为我们成为战争中的奴隶了嘛.......”丁格尔自嘲一笑,但心里却不得不认同这个说法。
放在今天来看,在建立德尔塔联邦并统治萨利斯诺大陆后,要做的应该是维护帝国的稳定并进一步提升国力,让平民们得到更好的生活,可如今的政策却是寻求更多的领土扩张,也正因此这才酿成了今日的灾厄。
在一定程度上,那些总是试图推翻政权的科索沃逆党好像并没有说错,而迪兰将军此前在谈到这个话题时,却予以了反驳并表现得格外愤怒,现在看来,那时的他只是在掩饰内心的真正想法,亦或者,他从始至终都在坚定的拥护着冯帕伦大帝吧,想到这里,丁格尔一脸苦涩的叹了口气,接着往下看去。
‘关于战争的奴隶这个形容,我想它并不会为大多数人所认同,尤其是在军队中,我有理由相信那些曾为帝国出生入死,在今天掌握大权的高级将领们会为此感到愤怒,一些老家伙们甚至可能会一拳打破我的鼻子,揪着我的衣领朝我脸上吐口水,不要怀疑,他们真的会这么做,因为在过去,我也应该是这其中一员。’
‘但说到军队以及这些高级将领们,那就不得不提到帝国军队的真正核心,帝国不论那支部队,在何人手中,他们从上到下,所有人所拥护的唯一对象永远只有一个——我们的陛下冯帕伦大帝。’
‘他是引领着我们民族走出泥潭的解放者,带给我们民族自由的斗士,是这片土地上最伟大的英雄,没有之一。’
‘事实上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一直在回忆当初与他并肩作战的那些日子,那时我们缺少武器,缺少粮食,而我们的敌人却有着庞大的军队,优渥的后勤补给,与他们相比,那时候的我们简直就是一群拿着铲子冲上战场的农夫,可这样的我们,却依然拥有着强大的战斗力,那来自于我们的意志。’
‘'不要屈服,要带着一颗勇敢的心去战斗,那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我们整个民族而战,我们可以死去,但我们的民族得永远存在。带着这样的意志去战斗,在未来,我们的国家将横扫一切!'在大帝登基的那天晚上,他在圣马琳广场,在所有人面前说出了这句誓言。’
‘从那天开始,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不管男人还是妇女,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拼尽全力,用尽所有,他们都在为我们的民族而战,所以我们打赢了此后的那一场场近乎于不可能的战役。’
‘那是一段艰难的岁月,但在最近,我总是开始回忆那段时光,并且在夜里,我竟然会开始怀念,怀念那段艰难又美好的日子。’
‘我总是想起我们打赢一场仗后,疲倦的坐在壕沟里面喝着科索沃人留下的普趣酒,那帮蠢货根本不会酿酒,他们的笨得像猪,但我们也总是喝的有滋有味,因为那是我们的战利品,我们正在将敌人驱赶出我们的领土,我们又打赢了一场仗。”
‘在战争初期,大帝一直在前线与我们并肩作战,那时候的他并不像现在这样严肃,反而非常活泼,他总是跑动在壕沟里面,兴奋的拍着每一个士兵的肩膀,大声的说'伙计们!做得很好,我们又打赢了一场仗,距离彻底的胜利很近了,我们明天如果再打赢一场,那么用不到半年,那帮杂碎就会被彻底赶出我们的领土!'’
‘他总是说这样的话,几乎每一场仗后都会这样说,他好像根本没有疲惫的时候,总是激情四射。可事实上那时候我并不认同他说这样的话,科索沃人派了那么多军队占据着我们的领土,我们又怎么可能在半年时间就将他们赶走呢,那根本不切实际。’
‘后来的事你知道的,就像大帝说的,我们真的做到了。天哪!现在回想起来那简直不可思议,如果重来一次,我都不认为我们能再次做到,但在那个艰难的时期,我们却真的做成了这件事。’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帝总是不知疲惫的奔走在每一个人的身边,向我们传达胜利的曙光就在明天,他在用他的意志感染着我们所有人,所以我们才会舍生忘死,才会赢下那一场场不可能获胜的战役。’
‘我真的,真的很怀念那段岁月,那些曾与我并肩作战的家伙们,他们都是好样的,同样,我也怀念那个总是激情四射,拍着我们的肩膀,引领着我们为民族而战的冯帕伦大帝。’
‘都说人要死的时候,总是怀念过去,我想这说的确实没错。’
在看到这一段内容的最后一个词语上时,丁格尔看见那个词语非常模糊,像是在书写时有水滴落下后又被擦拭的痕迹。
而那又能是什么呢?
丁格尔抿紧了嘴唇,手指也重重握住了信,抬起头深呼吸了一口,接着又将紧扣的窗户打开一个缝隙,冷风吹过面门的时候,他才感觉心绪稍微平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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