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容出现在这般狰狞的赵正脸上,但却丝毫没有让金欢感到不适。
相反,这笑容甚至将他感染,让他也跟着得意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你啊,好兄弟!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真的做到了!好极好极!立下如此功劳,日后少不了你的奖赏!”
而随着骑兵们越来越近,金欢这时除了看见赵正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之外,也看见了他身旁的人。
熊春倒是不必多说,还是先前那般模样。
而另一人,却格外陌生。
骑一红马,穿一身染血甲胄,手中提着一杆方天画戟,端的是威武霸气。
除却这战马与甲胄未曾在自己兵马中见过外,那一杆方天画戟自己的军中更是绝无可能有人使用。
这武器金欢只在京师皇宫中见过,那是仪仗之物。
一般都是陛下进行祭天仪式时才会动用,寻常不说是士兵,就是朝中大将,那也无一人使用。
很显然,此人绝对不是朝中大将。
这是一名陌生人。
金欢本都已经打算开城门放他们进来,但这一刻,心中却没来由的一突。
到了此刻,为何还不见熊骞,反而多了一个陌生人?
金欢眉头略微一皱,大声喊道:
“兄弟,你身旁那人是谁?为何不曾见过?”
赵正大笑一声,朗声回道:
“将军,此人乃叛军中的一员将领,名为吕布,神勇无敌,有万夫不当之勇!”
“如今吕将军已弃暗投明,追随我等了!今后咱们军中,又添一员猛将了!哈哈哈!”
说着,赵正扭头小心的看了一眼吕布。
吕布面色平静,并未说话。
但这个解释,并未让金欢放下戒心,甚至于,还让他眉头皱的更紧。
只听他说道:
“哦?如此说来,叛军大败,而这位吕将军临阵倒戈,投向了我们?”
吕布低着头,冷笑了一声。
赵正心中一紧,立刻回道:
“将军,吕将军武艺超凡,先前被逆贼蒙蔽,但好在他迷途知返,此番若不是得他相助,我们怎会在如此之快的时间顺利拿下叛军。”
说着,赵正扬了扬手中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接着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是跟错了人,那就是死路一条!”
“而若是跟对了人,自然是青云直上!”
“我也是这么做,并且这么说的!我明白这个道理,吕将军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将军,这个道理,可是你教我的,我说的可对?哈哈哈!”
金欢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赵正这番话说的他心中舒爽无比。
没错,这个道理,是自己和他说的!
而赵正,不仅打赢了这场仗,甚至还赚一员猛将!
想到这里,金欢戒心逐渐放低,但还是跟着问道:
“赵正,你说的不错,可为何这位弃暗投明的吕将军不曾发一言?”
“该不会心中还......”
话未说完,却听一道声震如雷的大笑声骤然响起:
“布一身武艺,也不过为一马前卒,连个先锋大将都算不上。”
“有道是,大丈夫岂能久久郁居于人下!”
“布飘零半生,未遇明主,今才知何为锦绣大道,听赵将军所言,跟了金将军后,便是扶摇直上。”
“公若不弃,布愿随之,日后也能博得个名正言顺的大将之名!”
“布乃心直口快之人,还望将军不要介怀!”
言罢,胯下赤兔重重的打了个响鼻,猛地一蹬脚,吕布身子一仰,急忙抓紧了缰绳。
不过吕布依旧笑着,但手却拍了拍马头,低声道:
“这不是为了兵不血刃的进中南关嘛。”
“若是强攻,虽也能杀进去,但终究还是要耗费些时间,也要死一些人,我说几句话,就避免了这些事。”
“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你可明白?别再给我撅蹄子了。”
赤兔埋着头,又打了个响鼻。
吕布也笑着又拍了拍马头。
而此时,吕布那一番话让金欢听得喜笑颜开。
相较于那些沉默寡言,心有城府的人,这种心直口快,有什么野心直接说出来的人明显更容易掌控。
知道他的喜恶,那即便投入自己麾下,日后也是手拿把掐。
想得到陛下授命的名正言顺大将之位?那还不简单嘛!朝中如今可空缺着不少职位呢!
不想久久郁居于人下?试问这天下间又有谁想郁居于人下呢?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个道理人人都懂。
但即便是有再大志向的人,没有盘根错节的势力为其助力,终究也只会沦为棋盘中的一粒棋子。
而如今,这棋盘,是由自己所在的家族所开的!
金欢心中大悦,遂大笑道:
“好好好!既如此,日后我保你当一员大将!”
“若是得陛下重用,日后军衔甚至可能在我之上,届时,可不要忘了我等啊!哈哈哈!”
听到这话,熊春心中冷哼一声。
赵正攥紧了手中的人头,心中也在冷笑。
而吕布则直接放声大笑:“哈哈哈,金将军也是一位心直口快之人啊!”
“若布今后得到重用,自当不会忘了这提携之恩!”
这狂放的笑声在风中呼啸,城楼上的金欢也跟着大笑。
笑声中,金欢却突兀的问道:
“熊骞呢?为何你们都回来了,却不见熊骞?”
“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熊春面色如常,立刻回道:
“熊将军在先前的鏖战中,不幸受伤,所幸并非是致命伤,但却不能骑马,因而落在了后头。”
“赵将军急于赶回报来喜讯,因而这才先行一步。”
“我本欲陪同熊将军左右,但熊将军念我这来回奔波,加上也有伤在身,因而让我随之一同而回。”
“他在后面,自有人照料,这两日便能回来。”
说到这,熊春扭过头看了一眼赵正,脸上还有些不忿之色。
似乎在责怪赵正急于回来邀功一般。
赵正心中纳罕,熊春这厮,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甚至还做足了表情。
这般做派,甚至不在自己之下啊!
正此时,却又传来一道声音:
“将军莫怪,先前正是我伤了熊将军,这才让他不能立刻赶回。”
“日后,我再向熊将军赔罪!”
赵正眸子一缩,看向了谈笑自若的吕布,心中剧震。
“高!”
他心中吐出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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