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所有人都看出了应该是有什么问题。
华九难等人了解聋婆婆善良,心中奇怪她老人家举动的同时,倒也没有多想的太多。
张九手就不同了:
他刚要开口询问,却被乞百家赶忙拉住,并面色坚定的缓缓摇头。
张九手看了看气宇不凡的华九难,和他身后站着的常怀远、灰老六,暗中叹息一声继续喝茶。
只是心中充满担忧。
他实在想不明白:
为何聋婆婆这位看不出深浅的老妇人,会刻意“针对”善良的苗家姐弟。
众人各怀心事,都不再说话,院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只有心大的陈大计,在询问完张超,并答应给他“报仇雪恨”后,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乞......”
乞百家见这个不太聪明的“大人物”叫自己,赶忙接口。
“老道我叫乞百家,不知大计兄弟有什么好事儿关照?”
陈大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也没啥事儿,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为啥大老远的来我们这疙瘩,还被鬼追的满地跑......”
乞百家听的一阵无语:
何着这么重要的事情,您老才想起来问啊?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不能这样么说。
反正自己“组织”的存在,在修行界也不是什么秘密。
实话实说,没准还能得到这些“前辈高人”的帮助。
于是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尽数说了出来。
另一边:
进了屋后聋婆婆坐到了八仙桌旁,胡菲儿、蟾如玉两个小仙子一左一右伺候在身后。
老人家一反常态,也不请苗家姐弟落座,就这样面容严肃的望着他们。
五羽巫祝的气息,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古朴、苍凉,悠远而沉重。
给仡徕阿花、仡徕嗲木的感觉,就像是面对家乡中,整个大山里最强大的巫师。
不到几分钟时间,这对姐弟已经面色苍白。
仡徕嗲木还好一些,仡徕阿花甚至开始“摇摇欲坠”,随时有摔倒的可能。
仡徕嗲木见此,赶忙一把扶住自己姐姐,并试图努力睁开紧闭的双眼。
“少年,你最好不要乱动。”
胡菲儿那宛如黄莺般动人的声音响起,双眼中七彩光华流转。
略显黝黑的苗族小伙儿只感到眉心一阵剧痛,冷汗瞬间遍布整个额头。
仡徕阿花以为自己弟弟受伤,刚想暴起:“你......”
然而不等她说完,只听咣当一声,娇小的少女蟾如玉,已经把三米多长的九环大刀插在地上。
看着那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屋顶的“凶器”,仡徕阿花瞬间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老人家,不知单独召见我们,有什么事情吩咐。”
“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惩罚我一人就好,还请放过阿弟。”
闻听此言,仡徕嗲木顿时大急:“阿姊......”
“闭嘴!”不等仡徕嗲木说完,就被仡徕阿花大声训斥。
“阿爸阿妈走的时候,让你一切都听我的,你忘记了么?!”
仡徕嗲木一愣,默默地垂下头,退到自己阿姊身后。
低垂的脸上满是忧虑。
就这样又是一阵儿沉默,直到苗家姐弟承受不住压力、就要跌倒在地时,聋婆婆忽然开口了。
“哎,你们也都是可怜的孩子,坐下吧。”
声音响起的瞬间,仡徕阿花、仡徕嗲木就像卸下万钧重担,喘息着跌坐在凳子上。
在聋婆婆示意下,胡菲儿给两姐弟泡上热茶。
让他们喝下休息一会儿,老人家才继续开口。
“你们远来是客的,老婆子本该热情招待。”
“但事关我大孙子的身世,却不能不谨慎对待!”
聋婆婆说完,猛的用烟杆一敲桌子。
砰砰砰的声音接连响起,整个房间瞬间门窗紧闭。
并且从地底生出道道黑气,将整个屋子缠绕的严严实实。
却是三羽巫术:魂守!
众人都有道行在身,自然能看到这一变化。
乞百家一声惊呼:“古巫术!”
“这里难道还有三羽巫祝?!”
担心同僚的张九手也急了,起身对着华九难嚷嚷道。
“小先生,贵府这算什么意思?!”
“不欢迎我们的话,我们走就是了!”
都不用华九难说话,正和张超一起研究铜尸的陈大计,立即跳了出来。
“哎呀我说哥们儿,你吵吵啥玩意儿!?”
“再这么和我老大说话,我让超家亲戚咬你们信不?!”
杠精怕流氓。
听了陈大计的话,张超下意识的摇动铜铃,抬手指向张九手三人。
“北斗死、南斗生,吾奉玉帝令,差汝起身行!”
“铜尸老爷,帮我扒光他们!”
众人:“......”
陈大计慌忙阻止:“超儿啊,别闹!”
然而已经晚了:
尖叫声中,张尚灯的衣裤满天飞舞,如今只穿着一条大花裤衩,双手抱胸站在风中独自凌乱......
书中暗表: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僵尸这类存在,虽然五感尽失,但唯独对血腥、生气、杀意最是敏锐。
乞百家、张九手虽然惊讶于事情变化,但只是质问,心中却没有杀机、怨恨。
所以铜尸第一个锁定的目标是张尚灯。
这货一直在默默盘算,怎么才能弄死让自己颜面尽失的常八爷......
见此情景,张超也知道自己惹了祸。
看了看陈大计的脸色,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到张尚灯身边,把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来,当成披风系在对方脖子上。
张超就是肚脐眼放屁,也不知道咋想(响)的。
还自作好意的,给张尚灯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屈辱、不甘,如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
张尚灯双目赤红,发出一声仰天咆哮。
“我要杀了你们......”
这股冲天怨气还没发泄完,只听咣当一声,一个陶罐碎裂满地。
张尚灯立即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张九手心疼的全身抽搐。
这可是北宋年间的好东西,要不是怕扑该仔祸从口出,他是绝对舍不得的......
望着被“甲乙丙丁”四大金刚带走休息的张尚灯,儒雅的常怀远淡然一笑。
“这位小友年纪轻轻,却是好大的虐气。”
“要是不改,怕是对修行有碍。”
灰老六虽然一言不发,但双目中精芒闪动。
屋内:
苗家姐弟敬畏的看着聋婆婆,下意识的把右手紧握在左手手臂上。
聋婆婆见此心中暗想:
果然如此!
于是不再犹豫,撸起衣袖,伸出自己左手放在桌上。
只见一只巨大的蜈蚣,仿佛刀疤一般盘在老人家手臂上。
无数的触爪,紧紧的抓进肉里。
此凶物正是当年,缝着光华娘娘肚子的那一条!
“两个孩子说说吧。”
“你们和此物的主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仡徕阿花见隐瞒不下去,起身就推仡徕嗲木,自己牢牢挡在聋婆婆身前。
“阿弟快跑,永远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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