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分东南西北,共有四道门。靠五界山这边,属于正门。其他三门,皆通往沙漠深处,平时走的人不多。
聂天行与杨过,从正门进入。非但没见到守卫,有两棵针刺也折断了。
聂天行眉头一皱,气往上涌。杨过在魔域多年,也知道其中规矩。
上千年来,无论什么样的恩怨,发生何种争斗,均不损坏一草一木。
皆因魔域身处神惶沙漠,沙漠灵气稀薄,又温度奇高。
魔域中的每一棵树木,都能滋生灵气。既供大家修炼,又能抵挡高温,乃魔域生存之本。
当年杨过练功时,为了体验力量的多寡,对着树木使力。以裴狐的为人,竟也当面训斥他。
到第三次时,还当面骂他,那是从未有过之事。这让杨过印象深刻,也让他明白魔域生存之艰辛。
即便偶有争斗,损坏了树木,事后也会有人自发补救。或将树木栽种回去,或重新补栽一棵。
而眼前折断的树木,却无人问津。并且入口远离人群,争斗打到这里,显然是彻底乱了。
聂天行同杨过各一颗,将针刺扶正,折断的地方续接好。
期间人影闪烁,见到杨过聂天行,便躲躲藏藏,显得很是慌乱。
还不时的有人壮着胆子,绕开他们二人,从入口跑出去,这是准备离开魔域。
聂天行被拘禁天牢六百多年,最近刚回魔域,认识他是魔主的人,其实不多。
杨过则不同,走火入魔时,弄的魔域鸡犬不宁,有不少人认出他,这便是独臂幽魂。
因此杨过抓住他们,想问问现在的情形,那些人吓得更不知所云。
即便有几个胆大的,所说情形也不比郁秋风的多。
魔域方圆数千里,地域也算广博,真正见过事实情形的人,可能也不多,估计都是以讹传讹。
聂天行劝杨过放弃,先回神惶大殿再说。路过的街道,往日的繁华不见,皆显冷清。
偶尔有一队人马,也在欺负弱小,那是魔域原本的巡查队。
杨过本要去教训他们,被聂天行阻止,告诉他治标先治本。
两人赶到神惶大殿时,偌大的殿堂内,竟然坐满了人,足有好几百。
在聂天行的印象里,这是神惶大殿自建成以来,首次这么多人聚集。
其中有不少老人,聂天行都熟悉。而杨过也认得几位,石中金,曲中求与直中取,他们坐在靠门的位置。
大殿人数虽多,却不噪杂,个个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态。
在魔主的位置上,原本只有一把椅子,现在却多了两把。上面坐着的,正是三绝。
绝无命居中而坐,左边绝无心,左拥右抱,女子衣衫极少。
右边绝无情,同样的怀抱妖艳女子,并上下其手,惹得女子咯咯乱笑,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
而那个女子,杨过居然认得,正是现魔主,聂九霄的夫人,也就是陆海瑶的母亲。
在绝无情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他双目失神,模样形同干尸。
绝无命正声音高亢,像底下众人训话:“你们大多数人,都是我从原罪民,那边带出来的,我也免了你们的责罚。以后就跟着我混,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上首一个秃顶老者,恭敬的站起来,拱手道:“大魔主,这几天逃走的人不少,若是不加以管制,万一变成一座空城,我们就是挂家寡人了。”
绝无命哈哈大笑,说:“放心吧,三千里荒漠,那是自然的天险。能够逃出魔域,修为都不弱,留下来也只是麻烦,不过这只是一小部分。”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样吧,现任命裴狐为巡查大队长,负责各出口的监督,魔域从此刻开始,许进不许出。”
裴狐坐在秃头老者身边,闻言也站起来,谄媚的说:“谢大魔主,不过小的还有一事相求。”
绝无命一摆手,问:“什么要求?说吧。”
裴狐道:“魔域纵横数千里,地域实在太广。为了保证完成任务,不放过任何一个人,小的想任命几个小队长。”
绝无命来了兴致,问道:“哦?你想任命谁啊?”
裴狐回答说:“我想请曲中求出任北门巡查小队长,请直中取出任南门巡查小队长,请石中金出任西门巡查小队长。至于正门么,应该由聂九霄出任巡查小队长。”
裴狐虽然说的客气,可是绝无命清楚,他这是要报当初被罚之仇。
他大笑着说:“好,你是大队长,一切由你决定。若是谁敢不听调遣,你再跟我汇报。”
裴狐谢过坐下,绝无命吸了口气,说:“往后这魔域,从此姓绝,你们……”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面前空气,如水波荡漾般,慢慢显出一个人影来。三绝也都认识,正是杨过到了。
杨过老远便听到,他们大言不惭的要瓜分魔域。于是展开穿云身法,瞬间来到高台上。
他原本想扇三绝几个耳光,不过高台四周,好似有某种阻力。他一贴近高台,便如同身陷泥潭,进退皆缓慢,这才显出身影。
空气中一有了异常,三绝便已发现,但他们视而不见,根本不会担心自身安危。
直到看见是杨过,绝无命笑得前仰后跌,调侃着问杨过:
“吆,这不是独臂幽魂么?你的走火入魔之症,已经好了?今天来神惶大殿,是不是想当魔主?放心吧,只要你愿意,四魔主的位子,就是为你留的。”
绝无情跟着道:“不过。你的重剑是我的。”
绝无心也不看杨过,接着说:“你还要把小龙女,献给我才行。”
原本杨过好似陷入泥潭,进退皆十分缓慢,手脚也不够灵便。
他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是明白穿云身法失了效果。原本遇到任何事情,杨过总能沉得住气。
可听闻绝无心的羞辱之言,还涉及到龙儿,于是手脚同时使力,想去扇绝无心几个耳光。
可是无论他抬手,还是迈腿,动作都被无限放缓。好比一个常人的动作,放慢了百倍。
他的动作虽然缓慢,就带起空气阵阵涟漪,三绝知道他想动手,却又无能为力,一起哈哈大笑。
绝无心道:“你的穿云身法虽然厉害,但是在我兄弟面前,却没有半点用处,还是乖乖的献上小龙女,让你坐四魔主。”
绝无情又说一遍:“还有你的重剑,已经是我的了。”
杨过冷静下来,知道三绝没有这样的本事,他们敢如此张狂,一定仪仗九折魔君,才狐假虎威。
果然绝无命说:“在这个大殿里,我们兄弟的修为最弱,可是谁敢不听我们的命令?你以前是很厉害,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啦,就别废力气了。”
杨过终于开口,说:“那就请九折魔君出来,我要会会他。”
绝无命嗤笑一声:“就凭你?简直不自量力。”
门口的直中取,忽然站起来说:“杨过当心,那个小孩就是九折魔君。”
杨过看着绝无情旁边的少年,愕然一愣。这么一个干瘪的小难孩,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九折魔君?
杨过怎么也不相信,不过绝无心却坦然承认,问道:
“怎么样,惊不惊喜?我可告诉你,这九折魔君,好像跟你还有点关系。而我们兄弟能有今日,也是拜你所赐。所以交出小龙女,四魔主非你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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