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苍穹之上点缀着许多颗星辰,明亮而美丽,皎洁的月光从天上洒落下来,轻轻地覆盖在了地面上,如同一层晶莹的薄纱般,为地面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辉。
无澜被赶到了碎花居的院子里,此刻他正一边踩着铺洒在院子地面上的月光,一边喃喃自语道:“她又是拿剑割我头发的,又是给我送花送草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说着,他垂下眼眸,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自己手里握着的那一大把花草。
只可惜,他仔细地打量了半天之后也没发现这些花草有什么特别之处,看起来就只是很普通的花草而已。
等等。
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无澜白皙的面容上忽然浮现出了些许不可置信。
莫非她对他……
“呵,明明没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却敢把那么多毒花毒草拿在手里,无澜,你是什么品种的傻缺啊?”
忽然,一道阴冷至极的嗓音在无澜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无澜循声望去,只见月光之下,身着一袭白衣的少年此刻正姿态闲散地坐在走廊的栏杆上,并眸光讥讽地看着他,似是在嘲讽着他的自作多情。
而这名身着白衣的少年,赫然便是住在云真隔壁屋里的梅三思。
看着坐在栏杆上的梅三思,无澜微微眯起眼眸,有些意外地道:“是你?”
“是我。”
说着,梅三思瞥了眼无澜握在手里的那一大把花草,而后嗓音阴冷地道:“呵,看在我们是故友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你手里拿着的那些花草都是有毒的,若是再不松手的话,你可就要死掉了哦。”
闻言,无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握着花草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指尖不知何时竟泛起了淡淡的乌黑,是很明显的中毒征兆。
看来这小子没骗他,这花草还真有毒。
只不过……
在知道了自己手里的花草有毒之后,无澜不但没有选择直接扔掉它们,反而还将它们握得更紧了点。
而后,他抬起眼眸,再次看向了坐在栏杆上的梅三思,并嗤笑一声道:“放心,这点毒还弄不死我,倒是你这臭小子……当年好不容易才从这里逃了出去,如今怎么又主动跑回来了?”
“……”
梅三思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死死地盯着他手里握着的那些花草,向来阴郁的神情此刻看起来竟泛着些许委屈。
无澜有些疑惑:“小子,你怎么了?”
“哼。”梅三思冷哼一声,收回了自己放在花草上的视线,转而看向了云真半敞开着的房门,并腔调古怪地道:“我能有什么事啊?只不过是不想看到我送给某人的东西落到其他人手里而已,看着就觉得晦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无澜没听懂。
“呵,我的意思很简单啊,就是想说我以后再也不会给某人送东西了而已……反正某人最后也会把我送给她的东西都拿去送给别人,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送了呢,想想就觉得实在是无趣极了。”
“你就不能说得再明白点吗?”无澜还是没听懂。
“……”
这次梅三思没有再搭理他,而是默默地在自己的心里生起了闷气。
呵呵,可恶的小师妹,哄他去摘那些花草,还说什么是为了以毒攻毒,结果最后她居然把那些花草全都送给无澜了……
送个一两朵也就罢了,可是她把那些花草全都送给了无澜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亲手摘来的花草就那么入不了她的眼吗?
可恶。
梅三思越想越不爽,本就阴郁的神情也变得更加阴郁了。
他死盯着从云真半敞开着的房门里露出的那一小片白色衣角,目光凌厉,像是恨不得能在上面盯出个洞似的。
“砰。”
就在此时,房门被彻底关上,那一小片白色衣角也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见状,梅三思更加不爽了。
可恶的小师妹,居然还关门,就这么不想被他看到吗?
哼,那他也关门好了。
梅三思的行动力很强,在这个想法产生出来的一瞬间,他就动作利落地从栏杆上跳了下去,而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并关上了门。
最后独留无澜一人待在院子里,他看了看云真的房门,又看了看梅三思的房门,最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花草,白皙的面容上流露出了几分疑惑的神情。
怎么回事?
小丫头和臭小子怎么都关门了?
莫非他们两个是在防他不成?
在脑海中浮现出这个想法的一瞬间,无澜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是两个小孩子啊,居然天真的以为关上房门就能防住他了……殊不知他只需轻轻一抬手,便能轻易把他们的房门给弄碎。
罢了罢了,他们两个要躲就躲着吧,他可没空待在这里砸他们的房门。
他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做,无澜不愿再待在这里浪费时日,于是他抬起腿,不紧不慢地走出了碎花居,修长挺拔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碎花居的门口。
至此,碎花居彻底陷入了平静之中。
*
但与此同时,云真的屋子里却有些不平静了。
因为怀疑自己丹田里出现的异常可能是被这间屋子里的某样东西给影响到了,所以在彻底关上房门之后,云真立刻便开始在屋子里面摸索了起来。
只不过,她在屋子里仔仔细细的摸索了半天也没发现这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从椅子到桌子,从地面到窗子,屋子里的东西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也没有古怪的气息,看起来就是很正常的样子。
直到指尖触碰到了床板,云真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她发现,自己摸到的这块床板居然是凹凸不平的。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床板摸起来应该是平整的,如果是这种凹凸不平的床板,那么上面多半是刻着什么东西。
从指尖的触感来看,这上面刻着的,似乎是一行字。
是对她有用的消息么?
为了弄清楚床板上究竟写着什么字,云真特意在指尖蓄起了一团火灵力。
她先是举着这团火灵力凑到了床板的前面,而后又借着这团火灵力所散发出来的光芒、认认真真地看起了床板上刻着的小字。
本以为床板上刻着的或许是对自己有用的消息,可就在看清那行小字的一瞬间,云真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因为这行小字所写的内容是——
你好呀,我的有缘人,你想知道魔气入体是什么感觉吗?
并且在这行小字的右下角还刻了一只丑不拉几的小乌龟,云真稍微一想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了。
“沈苓。”
几乎是在云真轻声念出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床板里忽然飞出了一团黑气。
这团黑气先是直直地钻进了她的身体里面,而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划过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经脉。
并且黑气所划过的地方都产生了一阵剧烈刺骨的疼痛,直接疼得云真脸色发白,指尖也在微微颤抖。
不出意外的话,这大概便是沈苓所写的魔气了。
云真试着调动灵力去与之抗衡,可没想到她的灵力才刚触碰到那团黑气,就被吞噬得连渣子都不剩了。
不仅如此,她的喉咙似乎还被某种力量给堵住了,完全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就连四肢也像是被定住了似的,无法动弹。
发不出声音,还没法动弹,云真完全没有机会自救或求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团黑气往自己的心脉处凑过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团黑气在即将进入她的心脉的时候,居然直接消失不见了。
黑气消失之后,云真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并且四肢也能够动弹了,只不过她身上那剧烈的疼痛却依旧存在,并没有随着黑气一块消失。
半晌过后,那股疼痛终于消失,云真也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沈苓。”
她再次念出了这个名字。
只是这一次她的语气并不像之前那般轻缓了,反而带着股凌厉的杀气。
啧,该死的沈苓,人都已经走了还能给她添堵,真是烦人的很……看来她以后要收拾的人不只有沈苓的大哥了,沈苓本人也是个欠收拾的。
等等。
云真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如今住的这间屋子似乎是沈苓曾经住过的。
否则平白无故的,床板上怎么会有沈苓刻的字呢?
想到这里,云真忽然觉得有点恶心。
看来她得想办法换间屋子了。
可是,有什么好理由能够让她尽快换间屋子呢?
正思索间,云真的视线忽然掠过了床板上刻着的那行小字和那只小乌龟,一瞬间她的灵光乍现,顿时便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
不过这个好理由闹出来的动静可能会有点大。
但那又如何呢?
闹出来的动静越大,反而越能促成她的计划。
打定主意后,云真立刻在自己的指尖蓄起了一团火灵力。
虽然她很讨厌火,但此时此刻,用极具破坏性的火灵力所制造出来的动静肯定会比其他灵力要大。
所以——
“砰。”
床塌了。
是被她用火灵力给炸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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