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水?
“对。生命源泉。唯有水能解水。”程素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世间万物本是相通的,有着某种相同的联系,而不仅仅止于人。
嬴成壁道:“那太简单了,娘娘你快把她的嘴巴掰开来。”
胡萝卜萌萌的看着嬴成壁,不知他是何意。
程素道:“作甚?”
嬴成壁道:“我的口水挺多的,我马上吐进她的嘴巴里。”
程素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说道:“无理取闹。”
胡萝卜捧腹大笑,道:“哥哥,你真是个小天才。”
嬴成壁道:“这左边有个天然水源,我去取水来。”
程素摆手道:“不是的。一般的水根本就没有用,我需要的是深渊之冰。”
嬴成壁道:“冰?不是水吗?”
程素道:“冰化了,是不是就成水了,脑子呢?”
胡萝卜道:“哥哥,你是个大笨蛋。”
嬴成壁拍了拍脑袋,道:“哎呀,我真是个笨蛋。胡萝卜真聪明。”
嬴成壁道:“快!深渊之冰在哪里,我现在就去取来!”
程素就像看着一个呆子一样,说道:“你这人真是愚蠢至极。我若是知道,还用的着你说。”
嬴成壁怅然若失,道:“啊,那…”
无处可寻。
程素道:“书上说,深渊之冰未必不可寻找,在特定的天气和温度下,在深渊之处生成。”
嬴成壁道:“特定的天气?”
嬴成壁叹息道:“我可以等,等到天荒地老时,我定能找到这块冰。”
程素道:“你等的起,她却等不起!”
嬴成壁道:“此话怎讲?”
程素道:“在你将内力输入她体内,护住她心脉的流体,就已经开始溶解,忘情水扩散,直到从心脉分散到全部十二经络,玉石俱焚,灰飞烟灭。”
玉石俱焚,灰飞烟灭。
嬴成壁心头大震,震颤不已,喃喃道:“你为何不早说,我情愿让她永远沉睡下去,我不要她醒了,我不要…”
程素道:“因已种下,且由不得你。”
程素又道:“只有三十天了。”
嬴成壁向后一退,扶住柱子道:“三十天?三十天一过,我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程素道:“除非你有了解药。”
嬴成壁苦笑道:“我要如何得到这解药。深渊之冰,你在哪里啊?”嬴成壁突然拉着门柱,用头猛击。
程素赫然制止道:“呆子!莫要把我家撞塌喽。”
嬴成壁懊恼无比,呆坐在门板之旁,静静地看着苏见光。
程素道:“你先去采摘冬日花,我们先开始做好准备。”
嬴成壁突感振奋,心想娘娘一定有办法的,不然为什么叫他准备。
“你一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
嬴成壁道:“胡萝卜,借你的箱子一坐。”
胡萝卜道:“哥哥,你太重了,会掉下去摔死。”
嬴成壁笑一笑,冲了出去坐上了天涯缆车,飞速来到了对面山顶。花圃里的花依然鲜艳,嬴成壁抓了好多,又抓了好多……
“娘娘,发明这缆车的人真是天才。一下子就从一座山头来到了另一座山头。”
程素道:“你可别夸我,要不是胡萝卜,我也想不出来。”
“我早就说了,胡萝卜是个小神童。”
胡萝卜道:“胡萝卜的箱子被哥哥坐了,呜呜呜…”
“……”
程素将一片片冬日花捣得粉碎,然后一点点的粘在苏见光的额头上,脸庞上。
嬴成壁道:“原来冬日花是外敷的,难怪吃了会肚子痛。”
灵药娘子程素道:“一天一次,连续敷上三十天,不可落下。”
嬴成壁道:“拜托了,娘娘。”
灵药娘子道:“快召唤来极地灵兔,我需要灵兔的血。”
嬴成壁恳求地看着胡萝卜。
胡萝卜没有任何推辞,吹响了口哨。雪球和小花应声而来,从一个未知的角落里,兔耳朵抖抖等待命令。
“雪球,小花,会怕痛。”胡萝卜道。
程素道:“如果胡萝卜不愿意,妈妈就被割兔的血了。”
胡萝卜抬头看着妈妈,说道:“妈妈,你救救这位躺板板的哥哥。”
嬴成壁道:“是姐姐。胡萝卜,小小年纪侠义心肠,跟你爹一样。”
“哼!”程素一刀划过雪球的大腿,鲜血滴在一只瓷碗里。奇怪的是雪球精魄没有哼出一点声响,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这一刀的伤痛。
嬴成壁看呆了,情不自禁地道:“无痛……”
“哼!”程素又是一刀割在小花的大腿,鲜血又滴在瓷碗内,两只极地灵兔的血融合在了一起,起了一种闪闪发亮的视觉。
嬴成壁道:“快给苏兄服下吧,是不是也要每天一次,服用三十天。”
胡萝卜道:“哥哥,你也聪明!”
灵药娘子道:“你说对了一半,每天一次,不过不是服用,而是敷用。”
嬴成壁道:“啊,原来这极地灵兔的骨血也是外敷的。”
程素拿着一把刷子,将瓷碗中混合的兔血,涂在苏见光的双手双脚。程素道:“不错,只是每天要割一边小兔子的腿,未免残忍。”
嬴成壁道:“可是没有冰,不能每天一次,连敷三十天。”
程素汗道:“并不需要,深渊之冰只要一块就好,而且不是外敷了,是内服。只要喝一次就可以了。”
嬴成壁眼中还是有些光芒的,道:“哦。”
程素道:“只要在最后一天,喝下这深渊之冰的水,这解毒过程就算结束了。至于……”
嬴成壁道:“至于能不能醒……”
程素道:“就看她自己了。”
程素在两只小兔的腿上洒上粉末,然后用纱布包好。胡萝卜捂着雪球和小花,竟呼呼地睡着了。
“深渊之冰,深渊之冰,你在哪……”嬴成壁喃喃自语。
“或许近在咫尺。”
程素搂着胡萝卜,抱进了里屋,睡着的胡萝卜好像说着梦话:“兔兔兔,兔兔兔,雪球,小花,不怕,不怕……”
嬴成壁站在天涯之顶,望着远方飘渺的云层,紧紧皱眉。
他突然又蹲坐在崖边,亦是看着远方荡来飘去的云层,深深叹息。
“原来站着看远方,和坐着看,是不一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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