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为民听说家里的两个女人又吵起来了,便急急忙忙往家赶。刚一进门,他快速环顾一圈,发现没有东西被损坏的痕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很好,他女儿有长进,没拿府里的东西撒气。
他又走到关山月的房门口,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到了门缝处,仔细倾听,发现屋里没有传出要死要活的哭声。这下,他可以把心踏实放到肚子里了。
很棒,他夫人也有长进,没搞又哭又闹那一套。
做完这一切,他才挺起腰杆,慢慢悠悠地进了屋。见许为民回来了,关山月连忙迎了过来,将刚才与女儿吵架的事说了一遍。听完夫人的话,许为民长叹一口气,无奈道:
“月儿,今天早晨咱们明明说好了,你为何又要……唉……”
合着他今天一大早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都白说了是吧!
可许为民来不及想这么多,他现在着急弄清楚的是,女儿要带什么人回来?昨天早晨,那些公子才给她投了花,这才一天的工夫,她就有看上眼的了?这也太快了吧!
“月儿,这样吧,一会儿咱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好好聊一聊这件事。不过,在此之前你得跟我保证,不管女儿说了什么,你不许急眼,也不许发脾气。”
“这孩子大了,做父母的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说训就训,咱们得跟她讲道理。待会儿女儿过来了,你尽量别说话,听我的行吗?”
关山月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一句话。她心里清楚,照着现在的情况下去,她只会将女儿越推越远。日后,许世欢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怕是更不会与她亲近了。
咚咚咚……
咚咚咚……
许丞相敲了敲女儿的房门,尽量夹出温柔的嗓音道:
“世欢啊,我能进去吗?”
话音刚落,屋里便传来许世欢的声音:
“能。”
说着,她推开房门,冲着门外的夫妻俩说道:
“爹、娘,进来坐吧。”
她面色淡然,旁人看不出悲喜。许为民看着女儿,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这个女儿,板起脸的时候,竟然与他岳父有几分相似,让他看了就觉得害怕。
他接过许世欢递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暗暗给自己鼓了鼓气,这才开口道:
“我听你娘说,你有了心悦的人,想要带给我们看看。”
许世欢看着自己的父亲,微微一笑道:
“您这就误会了不是,是我娘跟我说,我要是看上了哪个,就领回家里给你们瞧瞧。我其实无所谓,你们要是不乐意见他,我还省了不少麻烦。”
许为民知道,他女儿的这股倔劲儿又上来了。不见?说的倒是容易,可他这次要是说不见,以后许世欢有了什么事怕是更不会告诉家里了。
等她上了任,身上有了官职,有了自己交际的圈子,能用到家里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少。
他承认,他们夫妻俩对于这个女儿有不少亏欠。但是,许世欢总得给他们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乐意!乐意!我和你娘都乐意见他。为父只是好奇,他究竟是哪家的公子,与你又是如何认识的?”
说完这话,他与关山月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许世欢的身上,就等女儿告诉他们这关键的答案。
然而,许世欢却并没着急开口。她眉头微微皱起,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似乎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世欢,你放心,我跟你娘都商量好了,只要你喜欢,这人哪怕是庶子,哪怕家世差一些都不要紧,只要不是那温家……”
“温易棣。”
“什么?”
许世欢说话的声音不大,又正好和许为民提到温家的话撞到了一起,弄得夫妻俩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下一刻,许世欢忽然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无比清晰的说道:
“是温家的嫡长子,皇商温易棣。”
这句话一出口,许为民与关山月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关山月甚至用手死死撑住桌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身子支撑起来。
“你们是何时认识的?是不是去丝乌国的路上,那温易棣对你死缠烂打?许世欢啊许世欢,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温家不像你看上去那么简单,你为何就是不听我的?”
“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像淑慧郡主那样没脑子。结果呢?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在许世欢的记忆里,她爹许为民从没用这样激烈的语气同自己说过话,看样子真是气的不轻。可是,有些话她必须要说:
“我从赫州回来的那天,为了躲开二皇子,便换了丫鬟的衣服,骑着马偷偷溜了出来。在城门口,我看见了温易棣,对他一见钟情。”
顶着爹娘的怒意,她又继续道: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我是丞相府的嫡女,是我对他穷追不舍,是我迷了心窍,想把他留在身边。”
啪!
关山月猛然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扇在许世欢的脸上。许为民光顾着生气,没想到关山月会突然动手,想伸手去拦,却为时已晚。
“疯了!疯了!许世欢!我看你是疯了!”
关山月近乎癫狂地吼着,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嘴唇更是呈现出骇人的紫色。许为民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连忙扶住她的身子,嘴里大喊着:
“来人啊!叫大夫过来!”
许世欢则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等到府中的下人反应过来,准备出去请大夫时,许世欢已经将大夫带了回来。
她看着大夫为母亲施针,看着府中的下人一路小跑取着药材,看着她爹由始至终陪在娘的身旁,没有离开半步。
大夫说,关山月这是小时候发烧留下来的心疾,因为动了怒才会有如此严重的反应,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出于对病患的身体考虑,日后应该尽量避免动怒才是。
听到大夫这么说,许为民终于放心了。他抬起头,看到女儿顶着半张红肿的脸,正欲转身离开。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心里再多的话,最后还是化作一声长叹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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