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许世欢索性就这么做了。来孟州的路上,她在马车上眯了一会儿,此时虽然喝了些酒,但精神尚可。
她嘱咐手下的人,待明日袁知府醒了酒,再告诉他自己去了赫州,想亲眼看看那边的战事究竟是什么情况。
做完这一切,许世欢骑上了马,连夜往赫州赶去。不过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她便来到了赫州城。
只见城里空空荡荡,半个人影都没有。看着眼前的场景,许世欢的心里涌现出丝丝不安。此时虽然已是深夜,可在许世欢的印象中,城里不该如此冷清。
不说别的,就说那卖吃食的小摊贩,就等着半夜卖点夜宵赚上几文大钱,怎么会早早收摊呢?
就连温家在赫州的商铺门口,此时也是漆黑一片。要知道,按照温家的规矩,即便是关了店,也会在店门口留下一盏灯笼才对。
看样子,赫州的情况远比她想象中要严峻得多。可越是如此,她心中所想的计划就越要赶紧定下来才是。
“什么人在那?”
刚一靠近军营,负责守夜的士兵便厉声问道。许世欢如今好歹是个通判,自然不能像过去那样胡闹。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严肃道:
“我是孟州通判许世欢,想要见你们将军。”
这士兵看着面生,年纪在二十岁上下,估计是其他地方派来支援的士兵。他见许世欢是个女子,显然对她所说的话起了疑心。
许世欢倒也无意为难他,便站在原地,耐心等待着他前去传信。没过多一会儿,程怀远便跑着过来了。
“大唔唔唔……”
他刚想喊一声大哥,就被许世欢一把捂住了嘴,小声训斥道:
“别乱喊!我现在可是孟州通判,不是你的好大哥。”
听了这话,程怀远瞬间蔫了下来。待许世欢松开了手,他连忙问道:
“孟州通判?那是几品的官?我以后跟你见面是不是得行个礼什么的?”
许世欢强忍着心中的得意,慢慢悠悠地说道:
“哎呀,也不是什么大官,就是个正六品。”
许世欢没说的是,她的官职本该是从六品,奈何孟州通判空缺已久,皇上才破例让她做了这正六品的通判。
听了这话,程怀远挠了挠头,满脸不屑地说道:
“害,我还以为你当了多大的官呢,原来就是个正六品,还没我这个偏将军官职大呢。”
“什么?你是偏将军?”
在军营里,那帮人总是喊程怀远程小将军,许世欢还以为那是在同他逗趣。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个将军,还是正五品的偏将军。
“那可不,如假包换的正五品。行了,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以后我就不喊你大哥了,喊你小老弟得了!”
说着,程怀远凑了上来,准备与许世欢勾肩搭背。只可惜,他连许世欢的衣服都没碰到一下,屁股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小老弟?程怀远你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
果然,这一脚下去,程怀远顿时认了怂。只见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冲着许世欢小声道:
“大哥,我错了,小弟我真错了。”
两个人闹够了,这才说起正事。
“我外祖父睡了吗?没睡的话我得去找他聊聊。”
“姑奶奶,您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老将军他早就睡了。不过,这老头子睡了,小伙子可还没睡。”
说着,程怀远露出个贱兮兮的笑,将手伸了过来,冲着许世欢做出一个要钱的手势:
“五十两,我就立马说出你那情郎的住址。一百两,我就帮你俩找个说话的地方,好好叙叙感情。要是给到二百两,今晚我就豁出去不睡了,把我的屋子腾给你俩。”
“你放心,我就在门口守着,没你的允许谁都不准进去。你俩就算在里面光着身子摔跤,我都不会偷看一眼!”
说完这话,程怀远连忙闭紧了眼,等着许世欢的拳头砸过来。可他等了半天,却没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拳头,而是等到了一张银票。
他拿起一看,竟然足足有二百两!
“大哥,不是,你要来真的啊……”
没等程怀远把话说完,许世欢就一巴掌呼在了他的头上:
“你今晚屁话怎么这么多?赶紧带路!要不就把银票还给我!”
闻言,程怀远连忙把银票塞进了怀里,带着许世欢走向了温易棣的住处。路上,他还不忘继续絮叨着:
“大哥,这种事兄弟也没法劝你,毕竟你岁数也不小了,有这种需要也是正常。”
“不过,你毕竟是个女的,做这事的时候得小心着点,别把自己的肚子弄大了。”
“我不是说生孩子不好,但是眼下咱们正跟丝乌国打仗呢,我们没功夫照顾你。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赶了这么一路,许世欢是又困又累,多一个字都不想说。因此,听见程怀远嘴里说着离谱的话,她也没力气反驳,任由他说着。
反正,只要许世欢不搭话,他自己觉得没意思了就会停止。可许世欢没想到,这厮或许是在军营里憋疯了,连带着脑子都不正常起来。
“有了!有了!当年我从永安城来赫州的时候,带来了不少好东西,你俩用那个,就不用担心弄出孩子了。”
“等会儿你俩去我的住处时,你千万提醒着我,想着把宝贝拿给你们俩。”
许世欢敷衍地点了点头,心想这话题总算是要结束了。果不其然,说完这几句话,程怀远可算是闭上了嘴。
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温家人所住的泥瓦房前。程怀远让许世欢先去阴暗的地方等着,等他把温易棣喊出来。毕竟两人如今的关系,不方便让温家人知道。
又过了一会儿,程怀远带着温易棣走了出来。两个人自在地说着话,似乎这几日关系又亲近不少。
“小朋友,别来无恙啊?”
听到声音,温易棣猛然转过头。下一刻,他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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