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
祝大宝假装眼睛睁圆,唇角带着一抹讥笑:“什么鬼婴,京兆尹伯伯,你刚才有说鬼婴吗?我只是一个小孩子,你们在我面前说这些可怕的东西,好吓人~”
“怕怕~”
祝小宝非常配合的抚了抚胸口。
对啊!
京兆尹脑海灵光一闪:“好啊,还敢狡辩!本官从未说是因为鬼婴之事,你却一口断言,你还敢说不是你们在背后捣鬼?!”
主持爬满皱纹的脸蓦然一僵,又很快消失,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阿弥陀佛,大人,老衲虽在佛寺,也曾学了些观星之术,再加上人来人往的香客,也听闻过一些,便知晓了。”
“哦,原来如此。”
祝大宝恍然大悟,然后发出一针见血的灵魂拷问,“既然你知道的话,为什么不救他们呀?也不告诉其他人?不是说佛家慈悲为怀,舍己为人吗?为什么你缩在屋里不出来,放任鬼娃娃杀人呢?”
复读机祝小宝添一把火:“为什么,为什么呀~”
主持平静的假面彻底挂不住了。
哪里来的娃娃?
长得倒是水灵。
就是嘴里怎么没吐出一句人话!
主持哽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人各有命数,老衲也毫无办法。”
“我呸!说话这么绕干嘛?直接说你眼睁睁看着人死嘛。”祝大宝从椅子上跳下来,拍拍小手,“京兆尹伯伯,我和弟弟出去玩啦。”
京兆尹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祝大宝拿水灵灵的眼睛瞅他,京兆尹恍然大悟,“去吧,敞开了去玩,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主持老眼半垂,试探道:“庙里有两个小沙弥,不如老衲喊来他们,给两位小施主带路。”
“两个小孩子,带什么路,只要不出佛寺,不会走丢。”
京兆尹十分干脆的拒绝。
他凌厉的目光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主持,你那套说词骗骗小孩子可以,骗本官不行!你从实交代,或许本官可以从轻发落。”
主持:“……”
——
大宝小宝离开后,混在香客中左瞅瞅,右碰碰,其他人瞧见了,不仅不讨厌,反而笑眯眯的伸出手摸他们的脑袋。
祝大宝趁机耍乖卖萌,从她们嘴里套话。
妇人柔声细语:“你问普济寺?你说的没错,这里很灵验的,佛祖知道我们诚心,所以赐给我们孩子。只是有些人不知道珍惜,明明是千求万求求来的孩子,还去折腾,到头来,只得一场空欢喜。”
祝大宝:“漂亮姐姐,是不是有很多小弟弟没出生就没了呀?小弟弟好惨啊。”
妇人捏了一把祝大宝的脸蛋,直夸她嘴甜,但说起未出世的婴儿,她也是万分的不解,叹道:“可不,都是她们不爱惜的结果。”
祝大宝把话都套出来后,在妇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拉着小宝去香火最旺盛的地方游荡。
有和尚注意他们的不一样,心中纳闷。
怎么来了两个小孩子?
不过长得还挺粉嫩可爱。
他们自己都没发现,早在不知不觉放下戒备。
小孩子而已,有什么威胁?
祝大宝和祝小宝一路顺畅地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祝大宝掏出八卦镜,揪出之前放进去的鬼娃娃。
鬼娃娃在八卦镜待了许久,身形变得透明虚幻,突然被放出来,魂体上炽热的灼烧感不见了,它还有些没回过神。
“我们是不是带你回家了?”
耳边传来声音,鬼娃娃彷徨四顾,脑袋比理智快一步点头,等反应过来耳边奶声奶气的声音是那两个小道长,扭身便想逃窜。
结果还没跑出去,就被一张符纸定住了。
“我们带你回家,你不说声谢谢吗?”祝大宝眼睛弯弯,甜甜的声音吓得鬼娃娃头皮发麻,如果它还有头皮的话,“这里房间好多,你住的是哪一间?”
祝小宝拉长语气:“哪一间~”
鬼娃娃:“……”
若不是它被定身符定住了,它一定会扭过脑袋,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祝大宝剔透明亮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露出一抹狡黠,对着祝小宝故意大声说:“弟弟,对付这种不听话,捣乱还没礼貌的小鬼,师父是怎么教我们的?”
祝小宝立即明白姐姐的意思,小黑蛇从他袖子里探出,他摸着小黑蛇的脑袋,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看得鬼娃娃一个激灵。
只听祝大宝道绘声绘色:“首先,我们要把它丢入香灰水中刷洗,再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两个时辰,然后丢入油锅反复炸上三遍,裹上符纸,再用刀切成薄片,一点点消灭~”
祝小宝露出同款跃跃欲试的模样,故意把话说的很慢:“丢油锅~切成片~”
!!!
你们不要过来啊!
鬼娃娃大惊失色。
怎么就忘了,它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这两个手狠心狠的小道长把它打得魂飞魄散,轻而易举!它怎么敢跟他们甩脸色的?!
鬼娃娃很慌。
它不想死啊!
上一秒还宁死不屈不开口的鬼娃娃立马怂了,被怨气占据的灰白色瞳孔,一眼能看出讨好意味:“呜呜呜~你们带我回家我很高兴,只是符贴着我动不了,你们要去我之前待的地方?好好好,我马上带路!”
祝大宝:“不用啦,不用你我们也能找到哒。”
鬼娃娃忙道:“要的要的,不在寺庙里,位置很隐蔽,不容易找到。”
“呵,早这样不就好了嘛。”
祝大宝依旧笑容甜甜,然后把符纸收回,鬼娃娃看得心惊胆战,一点也没有跑的想法,朝着普济寺后山飘去。
祝大宝和祝小宝跟在身后,越往里面走,草木长得越发茂盛,葱葱茏茏把许多建筑都遮掩了。
祝大宝余光瞥见一名和尚脚步匆匆,当即召回鬼娃娃,和祝小宝一起悄悄跟上,最后停在一间不大不小的佛堂里,里面还站着三个和尚,他们几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我早跟你说要小心,现在你高兴了?京兆尹还在主持那儿赖着不走,我们早晚被你害死。”一身腱子肉的和尚指着刚来那名刚来和尚的鼻子骂。
身上贴有隐息符的祝大宝和祝小宝眼睛一亮。
歪打正着!
他们果然是最幸运的宝!
只听有和尚出来打圆场:“慧静,你冷静些,慧聪也不是故意的。京兆尹虽然来了,一时半会儿想找到证据却是难,我们还有机会。”
——
京城。
青云楼。
赫连湛只一眼,便明白了阿祝的想法:“想都不要想,我决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再伪装下去,他宁愿自己暴露身份,也不愿阿祝变回僵尸,被这群灰衣人带走!要知道,他们的目标原本就是阿祝!
赫连湛不再犹豫,他左手探入怀中,指尖触碰到符纸——那是大宝小宝之前给他的。
哎呀!
这人咋就不听劝呢!
急死个僵尸了!
阿祝愤怒地解决跟前碍眼的傀儡,握紧手上的刀,眼睛突然放光,刀刃扭转到刀背,盯着贺真的后颈。
晕吧你!
她举起刀正要动,外围另一道符箓赶在赫连湛出手之前飞入灰衣人的包围圈。
嘭——
红色的火焰爆开,顷刻间,冲在前面的傀儡被炸成齑粉。
厉害哇!
阿祝和赫连湛齐刷刷望向符纸飞来的方向。
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翩然而降,青衣人又甩出一张符纸,隔绝再度涌来的傀儡,扭过头正要让这两个人赶紧走,突然愣住了。
“阿祝?!”
这人正是玄澄。
自从上次被国师的人发现,他一直在四处躲藏,找机会给国师使绊子。
虽然说京城是国师的地盘,但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要给师父报仇,所以趁他手底下的爪牙不注意,躲到了京城。
虽然谨慎小心,却无法做到漠视他人性命,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解决各种鬼怪,直到这一次。
没想到被包围的居然是阿祝。
还好他没有转身就走!
“呀!”
“是你呀,小道士。”阿祝认出救自己的人,看着被击退的傀儡,只觉出了口恶气,“你这符咒挺厉害的呀!”
虽然比不过崽崽,但对付傀儡的效果不错。
“这……这没有什么的。”
玄澄脸庞微微一红,再次出手,掷出的符纸有十多张,余光一直在偷偷观察阿祝,阿祝连连拍手叫好,明艳动人的脸上满是开心,玄澄打得更有动力了。
但这一幕落在另一人眼中,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
喂喂喂!
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赫连湛听到阿祝和这个陌生男人交谈,知道他们是旧相识,而且二人关系似乎还很不错。
难道他不知道阿祝有孩子吗?!
这种不知道分寸感的男人,绝对不能让他找机会靠近阿祝!赫连湛眸光微暗,警惕地盯着他。
有了玄澄加入,原本的颓势瞬间逆转,但是灰衣人在人数上占绝对的优势,而且还会躲符纸。
一时间,战局陷入胶着。
玄澄当机立断:“阿祝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左手一挥,几道符纸飞射。
嘭!
嘭!
嘭!
又是几具傀儡接连炸碎。
阿祝当然不愿意,现在局势大好,她要新仇旧仇一起算。
赫连湛则非常果断,拉住阿祝的手正要走,忽地扭头看向玄澄:“还有符纸吗?给我几张。”
玄澄愣了一秒。
自己不记得以前见过这人,为何她看自己的眼神却有些敌意。
他略微沉思,想通原由。
阿祝和她都是凡人,没有应对邪物的方法,若是还有其他傀儡伏击,让她们逃走就是致他们于危险之中。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玄澄拿出几张符纸交给贺真,“这些符纸够你们逃到安全的地方,你带着阿祝快走。”
“多谢。”
说完,赫连湛搂住阿祝的腰,在她抗拒的目光下遮住她的眼睛,同时把捏着好久的符纸一道射出。
轰——
金光蓦然炸开,楼内光芒四射,余光散去,众人抬头看去,长廊被炸毁了一半,那些傀儡也被这一道金光灭了将近半数。
玄澄眨一下眼睛,看向落在安全处,抱着阿祝的那名女子,眼神有些复杂。
这不是他给的符纸!
“你……”有符纸为什么不用?玄澄欲言又止。
“干嘛不给我看!”
阿祝骤然不满的声音打断玄澄的疑问,只见她气鼓鼓的拉下赫连湛遮住她眼睛的手,但在看见傀儡被灭了半数之后,她又满足了。
距离青云楼不远处的一处隐蔽的小巷,斗笠遮面的女子怨毒的盯着突然闯进来的玄澄。
这个人。
难道不是……
她暗暗给玄澄记上一笔,并不心疼辛苦炼制的傀儡,只满心不悦的盯着一脸得意的阿祝。
就差一点了。
她摸出一只短笛,正要吹响,一只纸鹤停在她的面前,随后眼前浮出一行金色的字:“速归。”
师父怎么在这个时候找她?
女子眉头一蹙,还在犹豫,忽地察觉到那名叫贺真的女子望向她所在的方位,阿祝和玄澄也同时感应到了,并打算朝这个方向赶来。
女子不再迟疑,在傀儡的掩护下迅速消失。
“什么?”
“跑了?!”阿祝顺手解决掉傀儡,听见赫连湛的话,脸上满是不高兴,“长了兔子腿吧!这么会跑!”
玄澄忍俊不禁。
赫连湛紧皱的眉宇也舒展开来。
三人解决掉最后剩下的傀儡,就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群捕快和巡逻守卫姗姗来迟,见满地尸体和被打得不成样子的青云楼,眼睛瞪得老大。
阿祝一见捕快,立刻气势汹汹:“你们举办的是选美大赛,还是杀人大赛!”
捕快被满地尸体吓得腿软,嘴上不忘推卸责任:“这活动可不是我们衙门举办的,是上头的要求,我们来两个人镇镇场,表示比赛的真实性。”
“你想甩锅,没门。”
阿祝冷哼,“这么大一群人,还穿一样的衣服,就算是从街上走过,你们也该知道一些吧,是睡得头晕眼花了?水淹田园再筑坝,船到江心才补漏,要不是我们厉害,这群人窜到其他地方,你们脑袋保得住才怪!”
贺真适时开口:“你们作为京城的守卫,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死了这么多人,不仅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还在为自己开脱,真当京兆尹和皇帝是摆设,任由你们胡乱欺骗?”
捕快脸色一冷:“你们什么身份,也敢如此大放厥词!”
“就是就是,到底发生什么,还不从实交代。”
“为什么偏偏你们没事?”
……
众捕快你一言,我一语,试图用强硬的态度,把阿祝他们的气焰压下去。
“我是谁?”
昂首挺胸的阿祝一点也不惧他们,磨刀霍霍向他们:“我可是将军府五小姐!另外,马上把我的奖品给我,我白白打了这么久,你们要是敢吞我奖品,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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