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为何要让师妹去见顾宜新等人?”
和夏真不解的望着掌门人,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
黎影端坐在面前,炉上的水沸腾不已。
宁岑有多喜欢屠良厦,整个昙花门的人都知道。
黎影云淡风轻道:“宁岑是天昙选中的继承者,整个昙花门只有她能悟得无情道要诀。”
“师傅,那我们接下来要如何做?”
昙花门整整两百年不曾出过一个修成无情道的弟子。
由此可见宁岑在门中的地位如何。
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不急,等明日就见分晓了。”
和夏真生怕顾宜新带着松若槐出现,忍不住询问道:“师傅,这个松若槐……”
“松若槐不在这里,他要是来了,我们连条件都谈不了。”
五大宗门当年围杀松若槐,时间过去五百年之久,有些年岁的老家伙还记得,比如黎影真人。
和夏真垂眼,言语里透着几分好奇:“师傅,那岚城殿那边要是问起,该如何回答?”
昨日收到紫云长老的书信,顾宜新杀了灵云师尊,重伤岚城殿弟子,携带两名弟子出逃……
消息刚传来时,和夏真就有点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顾宜新一个成英境界的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些?
但和夏真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顾宜新有帮手不说,蛟龙内丹也至关重要。
“修真界的宗门之间交好,那是说得好听而已。”
黎影对此嗤之以鼻。
那群老家伙不过就是为了一己之私,坦诚以待那都是表面功夫。
他抬头看和夏真,“顾宜新行踪不定,想要捉拿她,就自己去找,与我们昙花门有何干系?”
“我懂了。”
和夏真微微一笑,起身往外走。
不巧撞到宁岑回来,宁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大师姐……师傅在里面吗?”
“嗯。”
和夏真这次难得没有板着脸教训小师妹,反而拍拍她的肩膀。
“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
宁岑望着大师姐离开的方向,对这句话摸不着头脑。
“大师姐这是怎么了?”
刚嘀咕完就转身进门,黎影早知道她会来这里。
瞟了一眼门口的人,“怎么样?见到你心心念念的人了吧?”
“嗯啊……师傅,你给我选得那些夫婿我都不喜欢。”
宁岑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师傅,我能不能自己选夫婿?”
“屠良厦?”
宁岑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头:“是啊……弟子喜欢他。”
过了半晌,她怔愣在原地,眼睛瞪大:“师傅我……”
“屠良厦的情况如何?”
虽然紫云在信中言明屠良厦被顾宜新所伤,但目前的情况,似乎不是岚城殿所说的那般。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是旁人不知晓的。
宁岑仔细回想了一遍方才的情景,事无巨细说给掌门师傅听。
“就这些了。”
黎影眼眸微眯,“你说靠近屠良厦的时候,有一股淡香?”
“对啊……不过不浓烈,就好像是……女子身上的香。”
宁岑的回答让黎影面色凝重,良久才露出笑容。
“你可以自己选夫婿,但是屠良厦的条件是什么?”
宁岑回答道:“仙子洞府。”
“寒池?”
黎影没想到屠良厦的伤这么严重,看来顾宜新也了解不少。
知道寒池可以压制屠良厦体内的毒性。
宁岑正在思考要如何劝说师傅同意此事,听见黎影居然开口道:“阿宁,你想救人可以,但是屠良厦必须要娶你。”
“啊?”
宁岑一时间被这句话砸得晕头转向,怔愣地望着师傅。
黎影侧头看她的眼睛,无奈笑了笑:“阿宁,师傅永远希望你开心。”
“可师傅……明明只希望我修得无情道。”
宁岑说得没错,这的确是黎影最初的希望和寄托。
要救昙花门,就只有修得无情道,在天庸池的仙门大会上大放异彩才可以。
他没忍住伸出手摸摸宁岑的脑袋,“阿宁,你还小。”
-
昙花门的拜帖递到面前时,潘玉竹的脸色仍旧十分难看。
好在昙花门的弟子匆忙离开,没有给潘玉竹开口的机会。
“谁来了?”
顾宜新出现在不远处,兀自给自己倒杯水,抬眼看门口的人影。
潘玉竹拿着拜帖回身,语气算不得好,“喏……这是昙花门的拜帖。”
顾宜新挑眉,接过拜帖打开一看,落款处写着黎影真人四个字。
“宁岑果然是昙花门的宝贝。”
九尾狐没有说话,罕见的沉默着,半晌才走到窗边的位置,支着下巴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绿云,你好像对昙花门很厌恶?”
潘玉竹立即炸毛:“都说了别叫我绿云!你怎么老是不顾我意愿啊?”
“好的绿云。”
顾宜新收好拜帖,在他面前坐下来,茶水粗糙涩口。
像是被勾起了回忆,潘玉竹叹了一口气,终究一言不发的坐着。
神情厌厌的,平日里那张明媚容颜露出些许不解。
顾宜新不再追问,大师兄的情况不容乐观,她的确不能再拖下去。
“你们人真奇怪,说话永远不算数。”
他眼睫轻抖,最后只吐出这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茶水浸润着口腔,顾宜新面不改色,没有多大的反应。
“人往往许诺的那一刻可以做到,过后就不能。”
九尾狐终于抬头看她的脸。
“时间滚滚向前,人亦如此,那么昨日之言又能有几分可信度?”
【顾宜新也太冷漠了吧?这个人……明明就是清醒得很,怎么在原着里爱岑沛天要死要活的?】
【很难想象这是顾宜新说出口的话。】
【美女清醒更容易让人怜爱,大家现在都不想挖野菜了。】
【附议。】
潘玉竹仿佛听见了笑话,眉眼带着笑:“顾宜新,你之所以这么淡然、跳出迷雾中看事情,是因为没有爱过一个人。”
“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失去自己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张久违的面孔。
顾宜新相信,松若槐也不会因为彼此喜欢而放弃自己要做的事。
从她的角度理解,这不是爱,是失智的表现。
潘玉竹勾唇道:“不入红尘,你怎么能体验到风月情爱的欢愉?”
窗外阳光明媚温暖,恰巧从窗口进来,爬上她的那片衣角。
少女垂眸盯着面前的茶杯,像是思考了很久,没有回答九尾狐的话。
不经意间抬手摸了摸耳边经风吹动的青羽。
青鸟衔珠,以慰我心。
薄雾织成浮光锦,透过光晕能看见千云殿巍然屹立在山林间。
距离顾宜新带着屠良厦和司菡出逃已经过去几天时间。
岚城殿大多数弟子的伤都养得差不多,唯独阮若雪还没能痊愈。
回春堂的弟子看过以后,拎着药箱往回走,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了闻云。
“闻姑娘这是要去千云殿?”
闻云颔首回答道:“是啊,阮姑娘的情况如何?”
“已经好了很多。”
简单的交谈以后,闻云继续往前走。
阮若雪经脉俱毁,从此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
就算如此,岑沛天也没有放弃阮若雪的想法。
夏日的蝉鸣声不绝于耳,闻云穿过长廊来到八角亭外。
轮椅上的人影单薄,一动不动独自坐在亭子里。
“阮姑娘?”
阮若雪侧头循着声音望去,那抹杏色衣衫尤为显眼。
她堪堪露出个笑容来,眉眼温和,眼中却一片破碎。
“你来了。”
闻云拾阶而上,来到她身旁坐下,把刚摘的一束花放在石桌上。
“身体好点了吗?”
闻云不擅长安慰人,千金大小姐没有烦恼,大概唯一的烦恼就是岑沛天不喜欢她。
阮若雪虚弱道:“好点了,谢闻姑娘关怀。”
“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闻云和她不相识,可是今天听婢女说阮若雪想见她。
一时间,闻云立刻想到这几日在岚城殿里的传闻。
“你和岑师兄,是青梅竹马?”
闻云心下一沉,刚要解释时,阮若雪已经笑起来。
“那你知道岑师兄喜欢什么颜色吗?”
她眼神真诚,就这样凝望着闻云,这张容颜美得没有攻击力。
闻云慢慢点头,“大概知道。”
岑沛天最喜欢的颜色可不就是红色吗?
“岑师兄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
阮若雪的眼睛微眯,浅浅露出个笑容,“是么……”
一说到红色,她就能联想到那个张扬冷清的顾宜新。
顾宜新爱穿红衣,性子却极为冷清。
“阮姑娘,你想送岑沛天礼物?”
闻云本能察觉到她的心思,大概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吧?
阮若雪点头,声音空灵里带着些许遗憾:“我不能帮上什么忙,上回看到岑师兄的佩剑,似乎还没有剑穗,我想给他编一个剑穗……”
“奈何不清楚岑师兄喜欢什么颜色的,只好让你跑来一趟,实在麻烦了。”
闻云松了一口气,“岑沛天那家伙要是知道你这么费心,肯定会很高兴的。”
“但愿如此。”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闻云起身告辞。
庭院里的蝉鸣声戛然而止,四周安静得可怕,微风起时沙沙作响。
“这个人可以,不过……听说她是岑沛天的青梅?”
“就这样杀了的话,是不是会引起人的怀疑?”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阮若雪面色如常,端起石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那你觉得,现在岚城殿的弟子还能悄无声息的杀了吗?”
青衣人从竹林里现身,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顺手接过她的茶盏,一饮而尽。
“雪儿言之有理,你要我杀谁,我就杀谁。”
瓷白的茶盏搁置在石桌上,青衣人忽然坐在石桌上,微微俯身向前,对上阮若雪那双清丽的眼眸。
他的瞳孔里映出阮若雪平静的面孔,与从前并无分别。
阮若雪回过神来时,他的手挑起下巴,“雪儿,你要我拦截的信件毁了,这件事,要如何报答我?”
先前囚禁屠良厦时,日日与之交好,以至于她的身体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不等青衣人开口,阮若雪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献上香吻。
风起竹林沙沙作响,斑驳的竹影间,依稀能窥见两个人身影相缠。
-
中州地界之内都是昙花门的弟子,九尾狐这两日有时候会出去闲逛,时常能看见清一色熟悉的衣裳。
顾宜新出门时,叮嘱他照看好大师兄和司菡两人。
九尾狐全然没有当回事,独自跑到茶楼里听书。
另一边,顾宜新按照拜帖的地址上寻去。
清幽竹林深处,赫然出现了一座观,牌匾上写着“翠影何处”几个字。
门外有弟子守着,见到有人前来,端详了顾宜新一眼。
“请问是顾姑娘吗?”
顾宜新微微颔首:“正是。”
“请随我来。”
昙花门的弟子在前面引路,顾宜新穿过曲折的长廊,最后来到观中后院。
“顾姑娘,真人在里面等你。”
等弟子离开后,顾宜新回头望见摇晃的翠影深处,站着一位深衣广袖的人。
由远而近的那一抹鲜艳颜色,像是秋日里最吸引人的枫叶,骤然旋落在这翠绿的一片碧波里。
两人对视一眼。
黎影真人的视线落在她右手上的拂柳剑,微微挑眉。
“拂柳剑?”
顾宜新笑起来回答道:“正是。”
“很衬你。”
湖面泛起涟漪,倒影摇晃不堪。
顾宜新放下拂柳剑入座,沸水咕噜咕噜作响,黎影真人询问道:“喝吗?”
“恭敬不如从命。”
面前多了一杯茶水,茶香氤氲里,顾宜新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她的样子落入黎影真人的眼中,“顾小友不必紧张。”
“真人约我来这里,是关于我师兄和宁姑娘的婚事吧?”
黎影眉梢带着些许笑意,“你很聪明。”
“阿宁天真,我总要为她筹谋一些,顾小友觉得如何?”
茶香入口,唇齿生香,令人觉得回味无穷。
不知道怎么回事,顾宜新骤然回想起乱石林海下的幻境。
郁夫人对她说的那番话,言犹在耳。
“顾小友?”
察觉到她走神,黎影真人出声叫她,直到两次才回过神来。
“抱歉,真人可以继续讲。”
黎影微微一笑:“你师兄被下了药,倘若没有仙子洞府的寒池抑制,再过三日会气绝身亡……”
他抬眼看顾宜新的脸,声音悦耳:“我说得对吧?”
顾宜新没有回答,黎影真人能当上昙花门的掌门人,并非浪得虚名。
“实际上,你也只能选择和我交易。”
屠良厦的病不能等。
顾宜新却笑起来,“可是让我师兄和宁岑成婚,似乎最后也是死路一条。”
“最起码不是现在死,不是吗?”
黎影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总能一针见血指出她的忧虑。
顾宜新思忖片刻,“昙花门的无情道,年轻一辈里只有宁岑能修炼吧?”
“是啊。”
果然瞒不住顾宜新,准确来说,是顾宜新早就知道昙花门的一些秘密。
不过,这对最后的结果没影响。
黎影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告诉她,“天昙选中者,是唯一能修炼无情道的人。”
而选中者喜欢谁,只有那个人能帮助宁岑突破情局修得无情道。
不管顾宜新怎么选,都没办法逃脱这个死局。
于屠良厦而言,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罢了。
她垂眸盯着泛绿的茶汤,茶香袅袅里,顾宜新在权衡利弊。
他日宁岑修得无情道,便是大师兄血溅昙花门的日子。
手指轻轻敲打着剑鞘,良久,她才抬头看对面的人。
“我得回去问问大师兄的意见。”
黎影仿佛早有预料,笑容弥漫在脸上,声音犹如泉水叮咚作响。
“顾小友请便。”
【现在的修仙文,十本无情道十本不能成功哈哈哈。】
【点了!不过宁岑不是女主角,顶多算个女四号,期待一下吧。】
【修仙文里的先婚后爱日常?】
【顾宜新还是担忧师兄会噶吧?要不然怎么没有当场答应呢?】
【总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吧?】
【那个青衣人的底细有人知道吗?不愧是我女鹅啊,就算坐在轮椅上,也同样能让人为之折腰。】
【岑沛天的青梅要死了,这阮若雪真的很难评。】
【不要和原着混淆了,大家当做同名同姓就好了。】
【我也不接受我冰清玉洁的女鹅会黑化,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慢悠悠走在街上,面前的弹幕飞速闪过,顾宜新挑眉。
岑沛天的青梅?自己倒是不清楚。
不过弹幕里说的青衣人……难道是阮若雪的爱慕者?
顾宜新觉得有点为难,于情于理她都不想见到阮若雪再出现搞事,不过现在身处中州,对于某些事鞭长莫及。
正当她准备回客栈时,远处忽然响起九尾狐的声音。
“顾宜新?我在这里!”
她循声望去,茶楼靠窗的位置,探出一颗脑袋来。
视线落在她身上,骤然燃起了亮光。
“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书。”
“我不是让你看好大师兄和司菡?”
九尾狐懒洋洋道:“又不是我师兄师妹,我帮你照顾已经算不错了。”
“噢?听起来你很有怨言啊……”
顾宜新越过护城河,飞到他面前站定,眼神带着些许笑。
“不过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我是你的主人。”
她微微一笑,接下来的话堵住了九尾狐的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顾宜新,你也太霸道了吧?”
九尾狐不满地撇撇嘴,从窗口跳出来,打了个哈欠道:“现在快午时了,我去给两个人买饭。”
“可以,我的口味不要忘记了。”
九尾狐摆摆手道:“知道了,我的主人……”
最后的四个字,顾宜新品出些许阴阳怪气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顾宜新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和蔼了?
回到客栈里,司菡正在给大师兄喂丹药,情况有点不妙。
气息很熟悉,司菡没有回头,“师姐,昙花门那边是什么意思?”
顾宜新关上房门,对上了一双温润的眼睛,“师妹,情况如何?”
“大师兄,我回来是有件事想问你的意见。”
屠良厦毕竟是大师兄,是过去岚城殿引以为傲的大弟子。
对于自身的情况也知晓一点,他乖巧吃下丹药,体内残留的药开始燃烧,冷白的手腕顷刻间泛红。
“你说。”
屠良厦的声音波澜不惊,幸亏司菡看不见,否则还真不好解释。
顾宜新坐下来,垂眸想了片刻功夫,面色严肃道:“大师兄,你的病需要仙子洞府的寒池抑制,不过昙花门开了条件。”
后面的话她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大师兄声音疲惫道:
“是要我和宁姑娘成亲吧?”
司菡没有出声,这是目前最快的办法,三个人总不可能真攻打昙花门抢仙子洞府。
屠良厦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抹浅绿色的身影来,眉眼弯弯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愿意的。”
屠良厦的回答让司菡有点愧疚,“大师兄你……”
“司菡,人不能总是想要得到,得到和失去向来都是共存的。”
这在佛家里,谓之因果关系。
“好,大师兄想清楚就行。”
恰好这时有脚步声靠近,不用想也知道是九尾狐。
九尾狐提着食盒进门,嘴里还在抱怨日头毒辣。
“下次我们也出去吃吧?”
“省得我每次都跑这么长时间,诺……在这里了。”
-
不出所料,宁岑在傍晚时分就赶来客栈里,不过与上次不一样的是,她显得有点慌张。
“顾宜新,你大师兄他……”
顾宜新好笑地望着她,“大师兄他同意了,愿意和你成婚。”
“啊?”
宁岑感觉置身云雾里,有种不真实的错觉,愣在原地许久。
“我……”
她愣住了片刻也没能说出什么,最后垂下眼睫,声音闷闷的:“我喜欢屠良厦不假,可我也不想他是被迫的。”
顾宜新:“……”
这有区别吗?
“其实你不用这么愧疚的。”
这原本就是昙花门和顾宜新的交易,双方各取所需。
楼梯口出现一个身影,身形瘦弱不似从前,有种弱不禁风的即视感。
声音从上传来:“宁姑娘,我想与你单独说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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