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禾自从醉了一次后，就再也没碰过酒。
反正她的生活里，除了血浆，又不需要任何的进食。
偶尔的在外头就餐，也是格外的小心。
但有时候防不胜防。
比如现在。
汤里的酒被掩盖了，酒芯也没有注意到。
从沈家出来，她就变得格外安静。
乖乖拉着男人的手，任由他带着自己回了家，在沙发坐下。
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蹲下，拉着自己的手。
“难受吗？”
摇头。
“可以说难受。”
还是摇头。
“不喜欢也可以说不喜欢，没关系的。”
依旧摇头。
她一点都没有觉得难受，只是懵懵的，有些缓不过劲来。
也没有不喜欢。
沈家的人都挺好的，对沈奕也很好，对她也照顾。
虽然脑袋有点迟钝，但她还是凭着本能问了一句：“不喜欢怎么没关系？”
其他人都可以算了。
但是他们是幽溯这个世界的家人，即便不与他们太过亲近，基本的礼貌和友好还是要维持的。
更何况她不觉得为难。
掌心被轻轻捏了捏，闫禾下意识低头去看，就听他说：“如果不喜欢就按照你自己的方式去相处，不必事事迁就，没有人比你自己更重要的。”
闫禾抬头，就跌进一双深邃如渊的黑眸的，好似随时会被拉扯进去，挣脱不得。
“在我这里也是。”
“也是什么？”
“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那如果他们不喜欢我呢？”
“我喜欢就够了。”
“你不喜欢。”
男人一愣，眼神柔和，语气轻缓，趁着身前的人是个小醉鬼。
拉着手始终不放开。
“怎么不喜欢？”
“你就说不喜欢的，你说不喜欢，上次你说了。”
小醉鬼脑袋不清醒，想不起来到底是哪次了，莫名得就有些急切。
“明明就说了。”似乎还有点委屈，“怎么能不喜欢呢？”
话音刚落。
模样漂亮的人儿，突然瞪了他一眼，气势十足得对他进行了批判：“你怎么能不喜欢？你明明就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男人垂眸，勾着唇低笑出声，没忍住又握着她的手捏了捏。
也终于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一次了。
这个笨蛋。
每次听话都只听一半呢，但是这次很乖，没有再选择跑掉了。
而是理直气壮得问他，怎么能不喜欢。
“怎么能不喜欢呢？特别喜欢的，我后来说了，你有没有听到。”
“……”
沉默。
那就是听到了。
“那还生我的气吗？”
“我没有生气。”
“嗯，我们小乖最好了。”
“……”
见她神色还有些懵，男人起身想要走，原本任由他拉着的手一动。
反手就拽住了他。
漂亮至极的凤眸带着一丝浅浅的慌乱：“你要走了吗？”
消失的很快。
“我不走，你坐在这等我，去一趟厨房就过来。”
听到他说只是去厨房而已。
闫禾这才松开手。
眼睛一路追随，死死盯着，像是生怕他马上就不见了一样。
但是乖巧得过分。
说让她坐着就坐着，屁股就不带动一下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听话。
男人轻车熟路的走到冰箱前，打开门，看到满满当当的血袋。
神色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拎起一袋子就往外走。
却被一道极轻极轻的喃喃自语给顿在了原地。
“幽溯，真的是坏蛋。”
平静的黑眸顷刻间被血红所代替，又在下一秒恢复原状。
隐下汹涌的情绪。
就这么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走出去。
刚刚还在嘀咕着坏蛋的人乖乖坐着，一直面向厨房。
看到他出来了。
视线落在他身上，就没有挪开。
男人上前，把血袋打开，递给她，神色自然的好像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喝了舒服一点。”
闫禾接过。
身体往后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这下又不理他了。
“生气了？”
垂眸看了眼拉着他袖子的手，男人勾着唇，微微倾身。
直视那双看似平静的凤眸：“小乖什么时候发现的？”
“……”
闫禾闭上眼睛，拒绝与他对视。
只是没一会儿，又忍不住睁眼：“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多陪陪你。”
“……”
骗人。
在哪个世界不是陪？
明明是担心她心存遗憾。
所以强制压下自己的灵魂，重新把沈奕给召唤了回来。
却没想到一缕神识清醒了。
还被她发现。
没有记忆的时候尚且可以按照小世界的性格走。
有了记忆，他再如何隐藏，都会不小心露出马脚来。
“代价呢？”
已经被发现了。
幽溯不再隐藏，伸手抹掉她嘴角的一滴红色，凑上去亲了亲。
“没有代价。”
“那你的身体……”
“既是血肉之躯，这些都是我应该受的。”
那就是要困在这具脆弱的躯壳里，继续生活几十年。
闫禾仰着头，盯着他瞧了半晌。
突然觉得有些想笑。
大概人生就是如此的，越是想要完美，就越是做不到。
即便是神也没有办法让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
神也不是万能的。
“傻子。”
幽溯低着头。
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在坐下来之际，把人安到了腿上。
力气挺大。
这样一看，可半点看不出来他心脏不好。
“……”
补充了能量，头脑已经渐渐清醒的闫禾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现在的身体要多注意。”
“还没有那么脆弱。”
闫禾沉默着没有再说话，但是眼神和表情都在充分表达。
你现在就是这么脆弱。
幽溯扬起嘴角，有些无奈的笑，与她额头碰着额头。
却没有开口反驳。
“那接下来就辛苦小乖要好好照顾我这个病患了。”
“……好。”
虽然沈奕不再单纯是沈奕，幽溯的记忆也只是一缕神识支撑着。
但是闫禾还是很开心。
倾身靠在他的怀里，手勾着手，格外的亲昵。
前几天一直想对沈奕做的，终于做了。
“不用太过强求。”
其实即便是再重新来一次，这个世界的沈奕与第一个世界的沈奕，也是不同的。
他们对待感情都没有经验，只能以自己认为好的方式对待彼此。
但是都没有关系，可以慢慢学习。
男人扶着她的腰，不断的在她的发上抚摸：“好，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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