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
入冬的夜晚,月光清冷的高高挂起,偶尔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
像一把尖锐的冰刀,在皮肤上落下冷冽的刺痛感。
大家早早的就已经躺进了被窝里。
一切似乎都陷入的沉睡中。
唯独二楼南侧的书房,还亮着一盏明黄色的暖灯。
在一排昏暗黝黑的窗口中,显得格外突兀和明亮。
男人站在书桌后,小心翼翼的给木质的相框底部打上胶。
拿过一旁已经晾干水分的干花枝,把根部立在刚刚打的胶上。
就这么拿着,等待胶干透了,才把手松开,再次封胶加固。
然后开始准备下一朵。
如此反复,竟是半点没有表现出枯燥和不耐烦,反而格外认真和仔细。
原本粉嫩粉嫩的花瓣失了水分,颜色略微有些暗沉下来。
却依旧风姿卓卓,婷婷独立。
别样的好看。
被一朵一朵的安置进相框里,中间参杂了几朵小白花和绿叶点缀。
那洛神花好似就从这一片小小的天地中生长出来。
不受万物影响,永世长存。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一个漂亮的相框做好后,竟是连外头的路灯都灭了。
细细的风声拂过,丝毫没有影响到睡梦中的人们。
只是原本还算明亮的书房,似乎都随之降了好几度。
变得清冷起来。
男人依旧是垂着眸,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
清晖洒在他的侧脸上,如同一块上好的美玉,让人恍惚。
从旁边的托盘里拿起晚上新鲜剪下来的洛神,固定在透明杯底。
往里面加了同样透明的液体。
又把几个杯子轻轻放置在不易被触碰的书架上。
在右侧,还放着一个宽宽长长的透明盒子,被雪白中点缀着蓝色的颗粒填满。
角落里露出了一点点的粉色花瓣。
如果有人看到,一定是要摇头感叹男人的耐心程度。
一种花要用三种处理方式。
几乎是最后一个杯子放下的瞬间。
书房的灯熄灭,沉静无声。
他转身出去,走廊上一路的灯光像是有意识般,随之慢慢亮起,又慢慢暗去。
背影修长,却莫名孤寂。
直至卧室的灯熄灭。
一切都陷入了沉睡当中。
另外一侧,昏暗的阳台上,隐隐约约的可以透过微光看见一道细长的身影。
稳稳当当的靠在围栏上。
从书房的灯亮起的一刻,就许久许久都没有动作。
直到这时候。
那道身影才微微站直,看着前方,好像能透过厚厚的墙面,看到里头的场景。
又过了好久。
一个眨眼的功夫,阳台上的人竟然已经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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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禾一大早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对于外界的声音,她可以选择屏蔽,也早就慢慢习惯。
但是锲而不舍的来电,却吵得她不得安宁。
从床上起来,随意瞄了眼,接通。
秀气的眉毛微蹙:“说。”
对面一顿:“这么冷漠?”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这么拼命的扰我清梦。”
闫禾直接掀开被子起身,光着脚踩在地上走动着。
外面的天气已经冷得刺骨了,她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啊……”
“我忘了你不用工作了。”
好听的女声听起来没有一点的歉意,反而多几分幸灾乐祸。
分明是故意的。
但是很快又收敛了:“我觉得……你要小心点。”
挤着牙膏的手一滞:“什么?”
“沈家小公子一早就联系我了,你猜他想做什么?”
“不猜。”
“……”
对面瞬间没声了。
闫禾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旁边,先把洗漱工作做完了。
那边也到了临界点,憋不住了。
“他想找我给他做手术,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找我。”
齐欣把靠过来的大脑袋直接推开,瞪着眼警告了一下。
才从沙发上起来。
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走路的声音,才继续道:“之前都是沈家其他人找我的,他从来就好像没有在乎过。”
“闫禾,你把人家的心给骗过来了,之前的计划还准备进行吗?”
如果要照常进行,那么现在就是个非常好的时机。
“不用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什么?”
齐欣下意识跟章恒对视了眼,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又不用了?闫禾,渣女行径可要不得,房子也不能收回去。”
“……”
闫禾关上冰箱门。
叼着血袋就往沙发走:“我自己有别的打算了,不用担心。”
“……好吧,那你有需要就再跟我说吧,至于沈奕那边……”
“等过段时间检查看看结果再说吧。”
“好。”
在对面要挂断之际,闫禾突然笑了下:“谢谢你们。”
“嘟嘟嘟!!!”
“……”
倒也不必这么快,她话都还没有说完。
把手机往旁边一抛。
闫禾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像是在放空。
手上的血袋却在一点一点的减少。
直至门铃响起。
指尖微微一动,最后还是起身,就这么叼着血袋去把门打开了。
光线进来的瞬间。
黑色的身影也随之而来,把阳光挡在了外面的同时,也把她给推进了门里。
“小心。”
“小心什么?”
“太阳。”
男人关上门,半敛着眸在她的唇边扫了一眼,抬手把唇瓣上的一抹红给擦掉了。
“还有你的番茄汁。”
“……”
闫禾怪异的看了看他,抬起血袋就挪到他眼前:“像吗?”
“像。”
睁着眼睛说瞎话。
“……”
本来还担心他会不喜欢的闫禾,看着越看越近的脸。
直接伸手给挡住了。
“不准亲。”
露在外头的双眸瞬间失落垂下来。
显然是对她的阻止不满意。
却没有说什么。
但越是这样,闫禾就越是心软。
把手收了回来,转身就往里走,跟他解释:“浓郁的铁锈味,你不喜欢的。”
虽然她闻不出来。
她只能闻出他身上的血液格外香甜,其余人的对她来说都没有差别。
“闫闫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一句话就把闫禾给定住了,实在没忍住扭头看向他。
你变态啊四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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