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朝收回手,看着倔强的柏言,柏言一直侧着脸,就是不看他,他无声地叹了一声。
他还想去拉柏言的手, 柏言却错开他,直接解锁进屋,席朝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柏言将手上的袋子放在柜子上,单手脱下了自己的手套,白皙的指腹上,之前被玻璃扎破的伤口还微微红肿着。
席朝一眼就看见了,他一把握住柏言的手抬起来
“手怎么了?怎么上面都是小伤口。”席朝心疼的厉害,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腹。
那痒痒的感觉让柏言心里一酸,他这小伤口露了一天了,席朝还是第一个看见的。
柏言蜷缩着自己的手指,把伤口埋进了掌心,他不想给席朝看了,他怕看到他那心疼的眼神。
他又得不到,何必再去讨他的心疼。
柏言想收回手,席朝却握紧不放
“到底怎么了?”席朝拧着眉问
柏言低着头摇了摇,不说话了。
席朝薄唇紧抿着,柏言还是不动,也不说话,席朝很无奈,他低头吻了一下他的手心。
他唇上柔软的触感传进了柏言的心,他心里又软又酸又无端地觉得愤怒。
他心中有一股无名火烧了起来,他手上使劲儿用力,腿后退两步甩开了席朝的手
“不要碰我!”柏言朝席朝嘶吼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又何必再来关心我?这句话柏言放在心里没有说。
席朝面色怔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他开始有条不紊地脱衣服脱鞋,换上了柏言给他买的那双粉红色毛绒绒拖鞋。
柏言在原地站着,一脸痛苦地看着他,胸膛上上下下起伏着,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席朝去柏言卧室打开衣柜,取了一件自己之前放在这里的家居服外套穿上,然后又给柏言拿了一件。
他走到柏言身边,将外套放在一边,伸手要给柏言脱羽绒服外套,屋里面开着暖气,柏言穿着很厚的白色长款羽绒服,看起来挺热的。
席朝拉下羽绒服拉链,说:“手抬起来!”
柏言不动!
席朝也不恼,他慢慢往下帮柏言脱掉了羽绒服,又取下了他的围巾。
柏言像个僵硬的木乃伊一样,就是不愿意配合,席朝抬起他的左手给他穿上袖子,又抬起右手穿上另一边,将薄外套给他套上了。
做完这些,席朝又将柏言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自己单膝跪地开始给他脱鞋。
柏言穿了一双加绒短靴,带子扎的特别紧,席朝一根一根拉松带子,小心地将靴子脱了下来。
然后又脱下他的袜子,席朝手握住他白皙的脚,冰凉一片。
Omega的防冻能力没有Alpha好,冬天手脚经常是冰凉的,席朝心疼的很。
柏言做艺人,熬夜工作是少不了的,北方的冬天这么冷,他还要经常拍戏到晚上八九点。
这在奥特兰星系是不可想象的,在奥特兰星系,Omega从来不会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因为Omega稀少,被保护的很好,所以他们养尊处优,只需要把你家里打理好,把孩子带好就行。
没有哪个Omega像柏言这么劳模,席朝心里明白,他的言言靠自己太久了,还没有学会依靠他。
席朝用自己温热的掌心温暖柏言冰凉的脚,他双手慢慢搓着,将全身力量都集中在掌心,像一个冬日的暖水袋,柏言的脚一会儿就暖和了,席朝给他穿上了拖鞋。
席朝将他的衣服围巾挂好,靴子放回原位,去厨房洗手后开始给柏言热牛奶。
柏言坐在沙发上,看着席朝的背影愣了很久才回过神,他两眼一酸,雾蒙蒙一片。
柏言低着头,看着脚上的毛拖鞋,他抬起大拇指顶了顶鞋面,嘴角绽开一个复杂的笑,只是这笑啊,伴着眼泪!
柏言扯了一张纸擦干净,他仰着头平复了会儿心情,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走到厨房对席朝说
“不用热了,我不喝。“
席朝关火,回头看着柏言,没有说话。
柏言避开席朝的眼神,继续表达着自己的决绝:“我是真的要跟你分手!”
“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席朝眼眸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叹了一下,走到柏言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问:“言言,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要跟我分手!”
柏言垂下眼皮,冷冷地说:“我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席朝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你骗我!”
“我没有!”柏言突然吼了出来:“你心里比谁都明白?我们盖着被子睡了那么多个夜晚,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席朝眉头微皱着,试图替他辩解:“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准备好!”
“我永远也准备不好!我连你亲我脖子都不愿意。”
“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可你喜欢跟我接吻!”席朝反驳道
“我忍着的!其实我恶心!”
席朝面色闪过一丝不敢置信:“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其实恶心,我恶心跟男人接吻。”
“因为我打不过你,所以我逼着自己回应你,我怕惹怒你你会打我。”
席朝瞬间咬紧了后槽牙,他一把挑起柏言的下巴,一股威势突然向柏言袭了过去,逼问道
“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Alpha克制的怒火像无形的狂风向柏言扑来,柏言腿软了几分,可他还是倔强地站直了身体。
他不能后退,他们两个人的错误,就让他来了结吧!
柏言鼓起勇气,抬眸,眼睛直直地看着席朝,那眼眸里的坚定竟让席朝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不喜欢男人,我恶心跟男人接吻。”
席朝脑袋一疼,手猛捏紧他的下巴:“闭嘴!不许再说!”
“我要说!”柏言肆意地吼道:“我喜欢女人,我只对女人有感觉,只对女人有欲望,我跟你在一起,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分手吧!”
“嗡!”一声。
席朝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他的后颈腺体开始突突狂跳,像滚烫的岩浆即将喷薄而出。
雪山的气息冷冽如冰刀突然在小小的屋内迸发开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玻璃的碎裂声,席朝痛苦地“啊”了一声,他后退几步抱紧了自己的脑袋。
柏言早已经被这信息素攻击的瘫倒在地,他扶着墙爬起来看着席朝。
席朝似乎很痛苦难受,他大口大口喘息着,手不停地捶打他的后颈腺体。
柏言往前走了两步想过去看看他,席朝伸手做停。
“言言……不要过来!”
“我怕会控制不住……伤害你!”
柏言被他吓到了,此刻也顾不得伪装了,眼眸担忧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席朝嘴角勾了一下:“我……我腺体受损,信息素紊乱了。”
席朝忍耐着痛楚,抬头对柏言笑了一下,安抚道:“你出去,把厨房门关好,不要进来!”
“给陈杨打电话,让他……让他来接我!”
“如果……如果我一会儿出来欺负你,你就……你就打我,拿刀砍我,都行!”
“乖啊!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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