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排排的书架,她松了一口气。
这显然是一间书房,必定是府里正经主子的屋子。
她只要躲在里面,等书房的主人回来,就可以了。
雪娘藏在帐幔之后,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她迷迷糊糊地睡着。
突然被门外的声音惊醒。
是个丫鬟。
“二公子回来了,可要备水沐浴?”
一个清冷的声音回道:
“不必,你自去歇息吧,有三石伺候便可。”
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雪娘愣了片刻。
没想起来在哪听到过这管声音。
洛子清早已察觉,屋子里多了一股气息。
他装作一无所知,把丫鬟月婵赶出去。
关了门,慢慢走到雪娘藏身之地。
雪娘正在拿捏,以怎样的姿态出现才合适。
是扑出去直接跪倒在地磕头呢?
还是先把人抱住,以免挨打?
她还没想好,突然感觉一股掌风袭来。
雪娘下意识往旁边一躲,那人变掌为爪,抓住了她衣襟。
却未料雪娘抽身一退,滴溜溜转了两个圈。
刺啦一声,她身上衣衫被扯掉,只剩下里衣。
雪娘吓得赶紧抱住自己,不知该往哪里躲。
那人却欺上前来,扯住她的胳膊,反转一拉。
雪娘便被他紧紧箍在怀里,抵到了墙上。
一双雪白玉臂,交叉着抱在胸前,越发显得波涛汹涌。
洛子清一低头,脸色微变,是你?
他松开手,将雪娘推开,成何体统!
脱下身上的外袍,扔给雪娘。
转身对着窗户,沉声喝道:“穿上!”
雪娘一边把衣服裹上,一边急切地说:
“公子别误会,我不是坏人!”
借着窗外朦胧的光,她也认出来了。
这位便是那日在街上马蹄下救她的公子。
洛子清嗤笑一声,不是坏人,也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
深更半夜,躲在男人的书房里,衣不蔽体,意欲何为!
洛子清倒好奇了,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想干什么!
刚才两招之间,他已经试探出,她没什么内力与武功。
会的那几招,不过是花架子罢了。
洛子清好整以暇,等那女子束好衣带,便点亮烛灯,转身大马金刀地在榻上坐下。
“你是谁?偷偷潜进我书房,想干什么?”
他打量着雪娘,虽有几分姿色,但毫无武功,不会是杀手或密探。
雪娘忙解释道:
“公子别误会,我不是冲您来的,小女子是青州人士,因祖上与侯爷有旧,前来投靠。只是侯府门禁森严,我想尽办法,也进不了正门,靠近不了侯爷,只好想了这个法子,夜里偷偷潜进来,想着也许能避开那些下人,见着正经主子……”
洛子清脸色阴沉,一脸我怎么不信的表情。
雪娘跪倒在地,急声说道:
“小女子实在是没办法,前几日,我想冲到侯爷的马车边,还被管事的抓着,打了一顿,公子您看……”
说着她把那宽松外袍往下扯了扯,露出半边肩膀来。
雪白肌肤上猩红鞭痕未消,看着实在让人怜惜。
洛子清迅速避开眼神,皱了皱眉。
这女子想干什么?使出这种下作手段来,想要色诱自己吗?
“你说青州来的?姓甚名谁?可有信物?”
侯爷的确在青州待了将近二十年,洛子清出于谨慎,问道。
雪娘松一口气,拉好衣衫,回道:
“小女子姓罗名雪娘,有一块侯爷给的玉佩……”
话还没说完,洛子清蹭地站起来。
“你说你叫什么?”
“罗雪娘。”
“你起来。”公子好一会才说,声音微微发颤。
雪娘有些莫名其妙,这位公子难道认识自己?
可她从未进过京城啊。
洛子清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良久,他才长呼一口气,淡然说道:
“今日夜深,你在我书房里出现,很不成体统,我且送你出去,明日派人接你进府见侯爷。”
语气柔和,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
雪娘有些莫名其妙,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又怯生生地问道:
“公子不用看我的信物吗?”
洛子清摇头,“不必,你明日呈给侯爷吧。”
又让雪娘先在屋里等着。
他出去,不知与谁吩咐了几句。
再回来,手里便拿了一身女子的衣衫来,让她换上。
雪娘转到书架后,把衣服穿好。
洛子清又拿了一件斗篷,将她连头带脚地裹了。
领着她七拐八绕地,到了一处院墙下,说一声得罪了。
伸手搂着她的腰,两人跃上了墙头,又飞身下去。
雪娘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轻轻落地。
外面已经有人备着马在等着,洛子清亲自将罗雪娘送回了客栈。
将雪娘从马上放下去,他低头沉声吩咐一句:
“不要擅自离开,明日一早会有人来接你。”
雪娘一头雾水地回到客房。
江婶子阿弥陀佛,只以为她出去,没有找到什么门路,也没多问。
第二日,果然有人来接雪娘去侯府。
还是个熟人,那天给雪娘银子的三石。
雪娘存了些警惕之心,便让江婶子在客栈等着。
她独自随三石去了侯府。
洛子清把雪娘带到前院厢房,让婆子丫鬟们好生照顾着。
自己拿着玉佩去书房见侯爷。
侯爷刚从练武场回来,正拧着汗巾子擦拭。
洛子清接过小厮手里的茶,亲自为祖父斟上一杯。
等侯爷坐下,喝了茶,歇息片刻,他才说道:
“祖父,门房处有位小娘子,说是从青州来投亲,拿了这个做凭证,您看看可认得?”
说着便把玉佩双手递过去,侯爷不经意地扫一眼,却噌地站起。
一个箭步从书桌后跨到子清身边,接过玉佩,双手微微发抖,连声问:“人呢,人在哪呢?”
“在厢房候着,您别急,我令人唤她过来。”
洛子清还从来没有见过侯爷如此急切,示意门口的丫鬟去厢房领人来。
雪娘被领到前院书房,见洛子清长身玉立,站在窗侧。
书桌后坐着一位老者,虽年岁已长,却颇有威风凛凛的气势。
心知这便是护国候洛老将军了。
当下便跪拜在地,行了大礼,口中脆生生地问候道:
“雪娘问老侯爷安,替祖父,父亲,母亲问安。”
老侯爷老泪纵横,再也端坐不住。
站起身来,亲手扶起她,上下打量,哽咽道:
“有你祖父的影子。”
英雄有泪不轻弹,雪娘见侯爷如此动容,心知是思及祖父之故。
想到如今祖父,父亲母亲都早已化作北疆的一抔黄土,她忍不住也泪水涟涟。
洛子清见她情状不堪,自己再待下去有些失礼。
便轻咳一声,拱手与祖父禀告道:
“孙儿从军营回来,还未见过母亲,先回后院了。”
侯爷挥手道:“去吧,顺便与你母亲说,收拾个屋子,给罗姑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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