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满心只想着,如何抽身,去小辛庄陪薇儿,江婶子和高嬷嬷过年。
便应付洛子清说:“好,不如明日一大早你便送我过去吧。”
洛子清点头,一大早上门拜访,有些失礼,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翌日用过早膳,雪娘叮嘱了吉祥如意一番,又给她俩,还有斧头榔头,厨房里的两个婆子发了过年的封赏,众人都欢喜得不行。
吉祥如意有点想跟着去伺候,洛子清也有意如此,却被雪娘劝阻了。
“舅舅家里宅子不大,再说我领两个丫鬟过去,摆这么大架子,倒是让人家心里不舒服。”
洛子清只好把姜太医开的药都给雪娘带上,仔细嘱咐她,一定要一日三顿,不可耽误。
夜里睡前最好泡泡脚,自己揉揉足底,活血健体。
雪娘连连点头,只恨他啰嗦。
“我大年初一要领着阖府人祭祖,年初二怕是有许多拜年的来,年初三要去姑姑家,最迟年初四,我便来接你,可好?”
雪娘心不在焉地点头,从今日到年初四,也有六天的时间,让她好好陪薇儿了。
洛子清把雪娘送到舅舅家,进去拜见,送了一马车的节礼,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匆匆去了衙门。
雪娘只在舅舅家坐了半个时辰,问了问家中近日情况,罗氏商行的生意,就另外叫了马车,往小辛庄去。
一路雪娘只觉欢畅无比,如今她再不是罪户,许李两家冤案也得昭雪,最迟明年春天,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这人世间了。
唯一的麻烦就是洛子清,最好他能放过自己吧!一拍两散,各自欢喜,不是很好?
等他找到洛子光,知道自己亲哥哥曾经那般迫害过自己,怕是也没脸再来求娶吧?
到那时,她就可以潇潇洒洒,一身轻松地带着薇儿南下了。
雪娘去了舅舅家,洛子清便抓紧清理赵家相关案件,抓大放小,严重的就分发给刑部大理寺重点稽查,案情一般的就交给京兆尹处理。
直忙到夜间四更才回到伯爵府。
刚进门还没歇下,便接到药庄死士密报,找到了洛子光下落,已将人缉拿,如今就锁在药庄里。
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连夜赶往药庄。
洛子光这十数日东躲西藏,早就没了往日那风流纨绔的模样,看上去很不成样子。
一见洛子清,便扑上来,哀嚎不止。
“子清你救救大哥,救救我,那些事情都是赵管易做的,不是我啊,不是我。”
洛子光自从跟被小徐氏下药,失能之后,便有些变态的毛病,日常没少帮赵管易祸害良家妇女。
洛子清知道他这大哥就是个草包,除了会欺负女人外,没什么其他大本事。
况且出于朝堂考虑,也不会让他卷入赵家案情中,否则洛家人竟与赵家人勾连,传出去,对洛子清声名也不利。
他心中厌恶,不耐烦地将洛子光一脚踢开,又示意手下死士退出去,将门户看好。
洛子清在上首坐下,也懒得捆绑洛子光,只问他:
“你当年做了什么好事,且从实招来,我便饶你。”
洛子光浑身发颤,心知自己在外面眠花问柳祸害女子那些事,洛子清不会亲自来审问,能惊动他深夜前来,怕是那桩事情发了。
他趴在地上,犹豫再三,心知如今躲不过,倒不如老实些交待了,或许洛子清看在兄弟血缘上,还能宽宥自己几分。
便打着哆嗦说:
“子清你千万要谅解哥哥,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没办法,是皇上,皇上,他逼我那么干的,说是我不干,就让人弄死我,我要是干成了,将来这侯府,就是我的,会让我升官,发财,封侯……我,我,我没办法啊,那可是皇上……”
洛子清皱眉,皇上?洛子光怎会与皇上扯上关系?
他深呼吸了几下,暗自镇定心神,故意漫不经心地说:
“我当然知道是皇上逼你的,只是要你自己亲口说出来,看看与我查实的,有没有出入。只要你说实话,便饶你不死。”
洛子光一听饶他不死,松了口气,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忙不及地说:
“五年前,皇上私服出宫,秘密召见我,让我把一种药,下在祖父的汤羹里,说是祖父老了,还把着兵权,让皇上他很是为难,又不忍心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惩治祖父,这样既伤了君臣的情分,也损了皇上的声名,还坏了祖父在众臣武将间的威信,他说那药不害性命,只是让祖父身子弱一些,没工夫管军营里那些事,就可以退下来荣养……”
洛子清咬紧牙关,呼吸急促起来。
他只想着问清楚洛子光到底对雪娘做了什么,哪想到无意间,查出如此惊骇秘事!
这个孽障!竟然是他,替宣元帝下手,害了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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