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
看着跌落下在地的黄衣修士,沐长生是看都没看他。
“皇帝,许大员本宗保了!”
听着沐长生的话,被压在斩头台的许昭阳是一脸的震惊。
他发现,自己好似才第一次真正认识沐长生。
原以为,这道人不过是云游过久,身上才带有了出尘之气,但他完全没想到,沐长生居然是真正有能耐的大修士,仅是手指微动,就把朱家皇室的修士给打出来了。
而且,听他自称的口吻,好像还是一宗之主,这更加让许昭阳感到了不可思议。
皇位上。
朱慈烺是一阵的眯眼皱眉,他不敢置信会有如此一仙风道骨的修士,能站在许昭阳那边。
在他的记忆中,这世界中的修士少的可怜,只有这几个国度的皇室才有那么几位,就这还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请出来的。
“这位大仙,俗话说的好,道有道法,国有国规,许昭阳犯下如此重罪,岂能……”
“放肆!”朱慈烺的话还没有说完,沐长生就是一喝。
“许昭阳有罪?若他有罪,那岂不是从你这个皇帝开始,整个大明官吏都有罪?!”
“百官贪墨横行,互相攻讦,百姓更是水深火热,你说,你该当何罪!”
“嗯?!”
沐长生一脸怒容,愤愤不平的为百姓出言发声。
“你……”
“陛下,勿要动怒……”
朱慈烺正要发作,就听到脑海中传来一道声音劝解。
不用刻意探查,沐长生就知道是这黄衣道人在动作,他当即眼神一眯,那道人就喷出了一口鲜血,昏死在了当场。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是大气都不敢出,讳莫如深了起来。
“本宗问你,你又该当何罪!”
“朕…朕…朕……”朱慈烺是结结巴巴的,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哼,你好好想想,许昭阳本宗带走了!”
撂下这句话后,许昭阳连同徐林月等三百副将就消失在了当场,而沐长生自己也是回到了外城大院。
其实,这并不是沐长生打算出手了,而是为了换许昭阳的那滴至臻泪。
早在至臻泪爆发出威能的时候,沐长生就一招手,将至臻泪收入了囊中,故此他才选择救他一救。
当然了,这其中也是有对这小子的好感,要不然,莫说是一滴至臻泪,哪怕是有千滴他也不会出手,因为没有那么重的因果值得他出手。
回到大院后,许昭阳卸去了枷锁,独自一人怀揣着忐忑,敲响了沐长生的房门。
“进”
声音响起,许昭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推门进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昭阳,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啧,你小子这么作甚?本宗说过,想看看你口中的未来,这怎能让你死去?快起来!”
看着恭敬跪在地上的许昭阳,沐长生是和煦的一下笑,自称也变回了本宗,不再以贫道自居了。
毕竟,身份都已经暴露了,再自称贫道,那不就成了自欺欺人?
“是!”
不顾阻拦的磕了一头,许昭阳才站起了身,拿起桌案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恭敬的放在沐长生的面前,他在忐忑的坐了下来。
说实话,许昭阳从来没想过自己能遇到修士,更没想过会有修士能为自己出手。
看着变的有些拘谨的许昭阳,沐长生微微一笑。
“怎么不说话,是怎么害怕本宗?”
“不是,不是,昭阳岂敢害怕仙人,只是昭阳有一事不明”
“嗯?”
“长生仙人,您是什么修为?福缘还是立命?”
许昭阳口中的福缘、立命是对应着炼虚合体之境,也是这夕月世界的最高境界。
听着许昭阳的问题,沐长生微微一笑心道“看来这小子还是想为民为国……”
说实在的,若是换做旁人,只怕遇这一遭,就会心灰意冷了。可这许昭阳竟丝毫没有意冷,竟然还想借助沐长生的力量……
对此,沐长生是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反而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台处。
“人难渡,世难救,许昭阳你觉的这大明还有希望吗?”
“仙人,大明有无希望,昭阳不知。可昭阳知道事在人为,若是连做事的欲望都没有,那这国度真就没了希望……”
“你说的对,可惜这国度非人力可救,更不可能一己之力去救”
看着许昭阳的真挚神色,沐长生是摇头叹气,但同时也佩服这小子心性。都混成这样了,心里还想着大明,想着心中理想……
“为何?虽然我大明是有很多问题,但昭阳相信,只要去做就会有改变的一天!”
“那如果改变不了呢?”
“那…就让我儿子,我孙子去做,昭阳坚信这国度迟早会改变的!”
“希望如你所言吧……”
“仙人,许大员说的对!我等也是此意”就在沐长生摇头的同时,徐林月等人就推门进来了。
看着站在门口神情坚定的他们,他沐长生知道,许昭阳是结识了一群有想法的人。
也许是于心不忍,又或许是想看看他们能做出什么成就,于是,他右手一翻,四百瓶丹药就出现在了房中的客桌上。
这瓶子里的丹药分别是,须臾锻体丹,九元凝血丹以及茯苓药。而这丹药的功效分别对应着金丹境以下的,炼体,凝血,蕴灵三效,用来给许昭阳他们是在合适不过了。
“长生仙人,这是……”
“这里面是本宗炼制的一些丹药,你们拿去用吧”
看着面前的丹药,许昭阳心知,这是沐长生在帮自己实现心中所想。
于是,他连忙起身叩拜,而站在门口的徐林月等人也是跪地答谢。
他们知道,这些丹药是他们此生最大的机缘,若是可以的话,那他们就可以寻道长生了。
当然,这三百多人基本都没什么根骨,而沐长生丢出这些丹药后,也从系统里买了三百一十道低阶根骨赐给他们。
这些根骨品阶很低,是仙界中或修仙界中常见的基础五行道骨,所以更换起来完全没有那些高阶根骨的那种痛苦。
仅是三息,这三百余人就拥有了能够修炼的基本资格。
在根骨入体的刹那,这些人感觉是浑身燥热,进而是一层一层的汗水就开始流淌。
“去洗洗吧,记住此事勿要外传,还有你们所想之事去尽力而为吧!本宗拭目以待。”
将众人打发走后,沐长生就深吸了口气,拿出了传讯石沟通起了元静楚他们。
在这段时间里,仙界只过去了半天不到,也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嘛。
而此时的元静楚是正在带领门人与天苍李家大军厮杀,突然感觉到储物袋中躁动。
一剑劈死四个天仙境仙修后,元静楚就大喊一声“散!”
三万多青玄族弟子瞬间分开,向着四周散去。
过了不大会,元静楚等人是会到了荀曲谷。
“宗主,您哪边这么了?之前听到炸响……”
“无事,战事如何了?”
“宗主,战事比较焦灼,对方有三百真仙在,我们绕不到他们后面,只能是偷袭。”
“嗯,那就以袭扰为主吧,另外告诉慕青一声,让他去七千亿里外走走,看看其他州府是什么意思,若是可以,就拿出宗里的仙物,让他们也乱起来!”
“是,静楚遵命!”
匆匆的聊了几句,沐长生便就切断了通话。
“看来还是得抓紧时间找一下至情泪,要不然容易有变……”嘀咕了一声,沐长生就散发出了磅礴的神念,扫视起了整个夕月世界。
刹那间,无数生灵就显现在了脑中,他们痛苦,怒骂,哀嚎,民不聊生,饿殍遍地的种种艰难景象是不断浮现。
扫视了三刻,沐长生就收回了神念,一个劲儿的直摇头。
这生灵太多,又大多困苦,这种灾难之像,竟然是把一切都掩盖了,任凭他如何窥视,都找不到至情泪的半点影子。
“罢了,等九黎国退兵,出去走走吧……”
无奈,沐长生只能这么想。
时光流逝,让人驻足留恋。
一晃眼,夕月世界便过去了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中,大明京师竟然是一无所动,朱慈烺也没派人过来,两位丞相是讳莫如深的闭门不出,就好似许昭阳依旧是负责守卫京师的官员一样,什么也没发生。
对此,沐长生是真不知道说啥好了,只得出了一句“有此皇帝,也不知道这大明造下了多少孽……”
而许昭阳等人,则是毫不关心朝局变化,白天巡视四大城门,晚上就一起嗑药习武。
虽然沐长生没有给予他们修仙功法,但练习些武学加上灵气附身,攻击效果也是不俗的。当然,他们除了没法施展术法外,一切都算是不错。
就在时间即将来到月末的时候,勤王大军终于是到了。
而九黎国大军,见状则是调头就撤,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看到敌军撤退,大明京师中的军士百姓是敲锣打鼓宣告己方的胜利。
可对于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整个大明的顶层官吏都不觉的是许昭阳立了功,反而是送来了一道请柬,要他与沐长生进宫面圣。
拿着太监送到手中的请柬,许昭阳也不知该如何说了,只得是跟沐长生说了一下这事,然后又洗漱了一番,穿戴起官服进宫。
来到宫里。
皇党和太子党的一众官吏皆是眯着眼睛审视着他。
“臣许昭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昭阳身为大明百官中的一员,再加上他自小受到的教育影响,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先前的杀身祸而舍弃掉臣子的身份。
“许卿请起,来呀,赐座!”
虽然朱慈烺近段时间没有动作,但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许昭阳身后的那位道人的强大。而且,他也听当日那位黄衣修士,讲了一番沐长生的修为是如何恐怖。
所以,他今日宴请,请的压根不是许昭阳,而是沐长生!
可是,沐长生完全就不想来,觉的与其见面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许卿,那位道长何在?怎么没有一同前来?”
“启禀陛下,长生道长,已不在京师了,至于去了哪里,臣下确实不知……”
没错,在接到请柬的当天,沐长生就离开了京师,去寻找此行的目标了。
“这……”
一听这话,朱慈烺很是惊诧,左看看陈相爷,右看看李丞相,一时间竟没有说话。
这还是两位丞相出言圆了场。
“陛下,既然长生道长不在,那宴请许司员也是可以的。”
“是啊陛下,老臣提议,不如广发谕旨,一正长生道长名讳,歌颂其功德啊!”
这俩人,就是个官场油子,一见沐长生强大,转而就开始了跪舔。
“嗯,如此也好”朱慈烺点了点头,就安排人去拟旨了。
“臣代长生道长拜谢陛下。”
而许昭阳是坐在椅子上,说着就要起身行大礼,可是他的膝盖就像是被钉死了一样,怎么也弯曲不了。
开玩笑,一界凡人帝皇配得上沐长生的大礼?哪怕是代行也是不配的!
众人见状,朱慈烺身后的那位黄衣道人便传音解惑,朱慈烺这才出言谢绝许昭阳的行礼。
大摆宴宴,好一阵的歌功颂德。
宴会完事之后,众人又商讨起了北部边防和内地平叛以及救灾的事宜。
可惜,整个大明的国库是空空如也,就算有好的方案,也无法实行,得到的结果不是加饷就是增赋。
对此,许昭阳是极力反对,言道天下已经是经不住增添负担了,若是再继续下去,那非得改朝换代不可。
可是,对于他的言论,皇党和太子党的人是全不在意。
在他们的认知中,流民而已,岂能与身披甲胄的大军相提并论?
而且,就算是在爆发了几处叛乱,他们也有信心镇压下去,因为流民中没有修士,而皇室中却有着一位辞令境修士(金丹)。
可这在许昭阳看来,此事不能这样处理,且不说百姓之多,就算是有七个福缘境修士在,他们能杀尽天下流民吗?
只怕是越杀越是叛乱,越屠越会离国破进一步。
“陛下,许司员这话太过于杞人忧天,虽我大明是有些问题,但远不到许司员说的那么危险,故,臣主张再填三赋,用于北边雄关修复,同时再付军饷让勤王大军镇压叛乱!”
“陛下万万不可!天下生民皆是困苦,据臣所知,有些地方已经是易子而食了!若是再填三赋,只怕我朝境内受灾之地皆会起势啊!”
看着殿下,许昭阳和群臣争锋,朱慈烺这次却是无比纠结。
增赋吧,确实会发生许昭阳说的事情,不增吧,可国库里没钱,老鼠见了都要摇头。而现在整个大明哪儿哪儿都需要钱……
“加吧,但受灾严重之地,一分也不可加,同时免除今年岁赋!”
“是,臣等遵旨!”
一听这话,许昭阳的心顿时一凉,就想起了沐长生那句“非人力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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