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助庄重的声音,在大厅之中回荡着。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好词,好词啊。”
他自己念完,都忍不住赞叹不已。
颜其章闭着眼睛摇头晃脑,脸上露出如饮琼浆的陶醉表情。
李建国抚掌大笑,而后端起搪瓷杯一饮而尽。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古三通一番回味之后,感慨之余又有些骄傲。
“李会长,我三弟这首词可还行?”
李健国一拍大腿:“行,简直太行了!”
“用词老道精炼,却又委婉含蓄,重语轻说,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所能写出来的佳作。”
“更关键的是,全篇虽然依旧在写愁,但却不是什么男女离愁别绪,而是更加高级的家国之愁,这点实为难得。”
古三通哈哈大笑,犹如小鸡啄米,李建国每说一句,他就赶紧附和。
“啊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我三弟就是这样想的,对对,高级。”
李建国道:“只是还有一点我还比较疑惑。”
正在吹嘘的古三通一滞:“什么?”
“我不明白,此词隐隐透着的悲愤是怎么回事?如今山河大好,他又年轻有为,这股怀才不遇的悲愤之情是如何来的?”
“这很简单啊,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建国愣了一下,连忙求教:“请古老明说。”
“哈哈,你想想你们这是什么地方,诗词协会啊,传统文化的明珠。
可是你们这些人写的什么破诗?
都是一些没眼看的垃圾,屎里淘金才能勉强选出两三首看得过去的。
而高宇一个山野闲人,却能随手写出传世之作。
你们这些业内的,干不过人家外行的,还有脸刁难人家,这换成谁不悲愤啊!”
“是这样吗?”李建国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主要古三通说的太难听了,低俗无比,没有给他们协会留丝毫面子。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又确实有点道理。
他都写不出这种诗词,一个诗词协会会长,还比不过素人,想想确实有些羞愧。
没能力的高居庙堂,有能力的流落荒野,人家有些悲愤也是在所难免。
“原来是这样。”
两人都是鉴赏能力极为出众之人。
几句话就把诗词的含义解说清楚无比。
温婉在一旁把两人的解析一字不落的听完,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原来,高宇心里是这样想的。
换位思考一下,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怪不得他今天晚上这么暴躁呢。
可是,他为了自己,竟然强行的把心里的那种悲愤隐藏了起来。
即使是被人三番两次的挑衅嘲讽,他也没有一走了之的想法。
他…
对自己真的很好。
…
“卧槽,牛逼。”
“玛德,这是什么神仙人物啊!”
“用这种诗词来打脸,这不是大炮打蚊子吗?”
“就是,李浩然那破诗哪有资格和这种词相提并论。”
听到秦天助把整首词念完,台下立刻就炸了。
他们能加入诗词协会,水平不说,起码也都是诗词爱好者。
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一个个听完之后都惊为天人,对这次的斗诗结果,心里也都有了答案。
虽然说文无第一,但那也要水平差不多才行。
拿喜马拉雅山和小坟丘相比,谁高谁低自然一目了然。
一时间,台下的赞赏之词不绝于耳。
“此词当为魁首。”
“为赋新词强说愁,太狠了。”
“这是在往脸上扇啊。”
一些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看向了李浩然,表情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李浩然脸色铁青无比。
握紧的双拳,指甲都深深地刺入肉里,有鲜血缓缓流出。
不过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
他的心里,此刻只有绝望。
心里最骄傲的东西,被人狠狠碾碎的那种绝望。
太强了!
这个人太强了!
还踏马贼阴险。
明明有这样的实力,却非要藏着掖着,就等着自己跳出来,然后再无情的碾压。
不仅击败对手,还要让对手彻底成为跳梁小丑。
这样的人,太可怕。
让李浩然心里升起一股不敢与之为敌的强烈无力感。
“为赋新词强说愁…呵呵呵…”
李浩然嘴角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
高宇之前就是这样讽刺自己的。
他的词也是在说愁,可是李浩然却不敢以此去反驳他了。
因为李浩然知道,以高宇的诗词造诣,人家就是故意这样写的。
以他的愁,贬低自己的愁。
单纯就是为了来打脸。
太狠了,简直太狠了!
李浩然忽然感觉自己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就好像高宇又按着他狂扇了一遍一样。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这两句话,就像是两把尖刀,直刺他的心脏。
痛,太痛了!
两行热泪缓缓落下,李浩然知道自己完了。
之前被揍一顿,别人最多讨论两天,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就会被众人遗忘。
可这次不同,这首词可是经典,只要被流传出去,以后必然会被世人传唱。
而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李浩然就是词里暗指的“少年”。
一句为赋新词强说愁,就是讽刺他的无病呻吟,矫揉造作。
他李浩然,会成为被批判的反面角色,作为典故永远流传…
这是把他钉到历史的耻辱柱上啊!
…
李浩然此时就像瘟神一样,再也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了。
他能想到这些,其他的众人当然也能想到,自然离得越远越好。
还有一些人,看向李浩然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恨。
因为他们也是之前写愁的那批人。
一句“为赋新词强说愁”,让他们脸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无缘无故被波及,他们现在也很难受。
可是他们不敢去怪罪高宇,只能把怒火发泄到李浩然身上。
对没事找事的李浩然,他们恨的牙根都痒痒。
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他给乱棍打死。
“神级病啊,没事你招惹他干嘛啊!”
“玛德,就你能!”
“草泥马,狗东西等着!”
“煞笔,犯贱玩意。”
一道道的低声喝骂响起。
迎着众人那或嫌弃、或嘲笑的眼神,李浩然彻底的心如死灰。
他知道,这里已经容不下自己了。
自己已经成了人厌狗憎的存在。
“丑奴了…原来我就是丑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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