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起的反应,比雪娘想象得要好些。
“罗雪娘,你可真是……”他手指点着雪娘,半天说不出话来。
“算了,不与你计较了,想来你也是不容易,现在总算好了……也难怪,你对着我这么个绝色美男子,竟能无动于衷,敢情早就与洛子清有了个女儿,这女人啊,一旦给男人生下孩子,心就很难从他身上割舍了……”
肖元起对此事深有体会,杜王妃头一年还劲儿劲儿的,一副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的姿态。
后来生了长女,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一日比一日深情。
等儿子出世,她眼里心里就只有他和一双儿女了。
虽然都没有明说,齐王知道,杜王妃对自己,可算得上至死不渝。
所以当年他才会对雪娘说,王妃是自己的结发之妻,不能辜负,就算是雪娘想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也不行。
雪娘心中黯然,在肖元起面前,她向来百无禁忌,便道:
“肖元起,我这次可能真把事情搞砸了,洛子清他不会原谅我的,我只求他不要与我抢薇儿。”
她原原本本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自己当年如何被徐大夫人逼着落胎,如何差点被洛子光侵犯。
这些年一直不愿意与洛子清复合,主要就是因为那两人。
原本只是想模棱两可地,让洛子清误以为自己当年受了那么大的劫难,心中有愧,知难而退,哪想到他居然处置了徐氏,甚至要了洛子光的命。
雪娘惊惶之下,又扯了个弥天大谎骗他,说自己和离后再嫁,生了个女儿,相公行商遇到水患不归,她才带着舅舅一家进京,如今要回江南与相公一家三口团圆。
肖元起听前面的,还一脸凝重。
听到后面雪娘支支吾吾,说自己要与那无中生有的相公一家团圆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雪娘也觉得自己好蠢,又羞又愧又恼,当时一时情急,脑子抽抽了,张嘴就编出那么个漏洞百出的弥天大谎来。
肖元起笑得直不起腰,手一直点着雪娘,说你你你,居然也会有这么蠢的时候……
雪娘又愧又气,抬腿便踢了肖元起一脚。
“不许笑我!人家现在都愁死了,你说洛子清啥时候把薇儿给我送回来啊?他不会霸占着孩子,不还给我了吧?”
肖元起好容易才收住笑,忍不住还是摇头不止。
“唉,洛子清这个人……他对你,可算是做到了极致,想要求你回心转意,被你这么一闷棒砸下去,我恐怕他真会走另一个极端……换了我,可能在你死遁那一次,就彻底死心了,不会那么执着,执着的人,一旦死心,也会同样钻牛角尖的……”
雪娘黯然。
她想起侯爷临终前,拉着洛子清的手,放在她手心里,颤巍巍说:
“子清至坚易折,至纯易污,雪娘,你替我,好好看着他……”
肖元起看她神色悲哀,便道:
“薇儿你倒不用太担心,就算洛家把孩子领回去,也不至于不让你见孩子,你之前不也是隔几日才去小辛庄看一次吗,又有什么差别?若是洛家不让你见孩子,还有我呢,我会帮你要个公道的,放心吧。”
雪娘愣怔怔地看着肖元起,好一会儿才问:
“所以你也认为,薇儿应该回洛家?”
肖元起皱皱眉,雪娘在北疆长大,习惯了底层那种颠沛流离,随波逐流,恣意妄为的生活,常常忘记京城高门贵户的生存法则。
“雪娘,薇儿若跟着你,将来一辈子都会很艰难,回到洛子清身边,她日后至少是个侯府将军府嫡长女,两相对比,你为了薇儿,也该让她回到洛子清身边,才是正理。”
雪娘不说话了,她其实不是不明白,只是刻意地去忽视,这京城里有一套规则,像铁锁链一般,栓着众人,尤其女人。
她本想从肖元起这找些安慰,这下更是心慌意乱,欲哭无泪了。
好在三日后,长岩驾着马车,把江婶子薇儿和如意送了回来。
雪娘喜极而泣,紧紧搂着薇儿不撒手。
长岩从马车上搬了许多东西下来,一箱子伯爵府众人给薇儿的见面礼,几箱子柳夫人和将军从库房里翻出来,给薇儿的好东西,还有一架木马车。
“娘亲,爹爹说等我满三岁了,就送我一匹小马驹,现在我还不能骑马,他让人给我做了这个,你看,这木马车会动,我踩着轮子,它就转起来,你快来看嘛。”
薇儿显然还沉浸在爹爹的宠爱之中,几乎都没想起娘亲。
也怪不得她,这几年,与雪娘也是聚少离多,不过短短三日,要不是爹爹让她回来看娘亲,她还不想离开呢!
薇儿搂着雪娘脖子,小嘴叭叭地,一直跟娘亲说爹爹家的见闻。
“爹爹家,好大好大啊……”她伸出小胳膊,努力地往外够。
“这么大这么大都不止,比小辛庄一个村子还要大,我白日里去看祖母,走得我脚都酸了,还是如意姨姨抱着我走了一大半。”
“爹爹家有一个湖,娘亲你知道吗?爹爹说,等夏天了,可以带我划船,摘莲子,捞鱼。哎呀,怎么还不到夏天啊,要好久好久好久啊……”
“还有马厩和跑马场,爹爹说,等我有了小马驹,就养在那里,我想骑马了,就去爹爹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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