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再次闭上眼睛浅眠,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后,一直没人出现,他才挣脱束缚,打开笼子走了出去。
“萧白,萧白...”
缓缓抬步,每路过一个铁笼,华尊就会喊上那么一喊。
“既然挣脱,找准机会出去吧,留在这里只有等死。”
终于有人回应,那些人不知道在这里被关了多久,已经没有生的念想,一个个都在绝望地等待死亡。
华尊有些兴奋,走到他的笼子边,努力想看清他的样子:“你们都中了软酥香?”
也就只有这种毒,在没有得到解药前,不管多强的人都没办法使用修为,浑身发软,使不上一丝力气,所以有人进来,那些人连呼喊都没有。
“应该是吧?我也不太清楚,中毒后到现在,一丝力气也使不上。他们很久才会送一次饭来,趁着那个空档,你应该能出去。”
铁龙里,男子靠在角落,语气里的丝丝遗憾,很难听出来。
声音有些熟悉,华尊想不起在这方小陆上,自己认识的人里,谁会是玄尊以上的强者:“你是谁?”
男子并不准备回答他:“身体特殊、百毒不侵,你该庆幸自己没有中毒,再过一个时辰,就会有两人送饭下来,以你的实力,不动声色除掉其中一个不成问题,那么一直跟在后面你就能出去。”
这声音真的太熟悉了,华尊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的身份:“我是华尊,特意来救你们的,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字?”
“华尊!”
笼子里的人一愣,踉跄着爬了过来,在看清来人的容貌后,失落地坐了下去。
“我真的是华尊,只是易了容,目的就是进入这里。”
蓬头垢垢,华尊没办法看清他的容貌,有些急切地开口。
抬头,泪水早已湿了脸庞,男子借助铁笼踉跄着起身:“华尊,你是华尊,真的是你吗?”
“是,真的是我,你是...白秋!”
同样湿了眼眶,华尊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将军府的小公子,竟然被人抓到这里关了起来。
“呜呜...”
隐忍多日,一度以为自己即将命丧这里,白秋终于等到他的到来,总是绷不住情绪,大哭起来。
华尊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取下头上的发簪将铁笼打开:“来,这是庞在炘研制的解药,我就是因为服了它,才不受毒物的影响。”
“解药,快给我...”
“给我,给我...”
听到有解药,暗室里瞬间传来那些人虚弱的声音。
萧白的笼子就在角落里,在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时候,他很想做出回应,但又害怕再次被骗,一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人真的是来救人。
“公子,我是萧白!”
一句话他便哽咽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许久,吃喝拉撒全在这个小笼子里,绝望的日子让他心生自刎的想法,但这个机会,策划人都不曾给。
“你们都听着,这样下去,只会让上面的人有所察觉,到时候谁都走不了。”
华尊看向他们,声音不高不低,保证他们能听到的同时不会传上去:“我暂时没有那么多解药,但是来救人,绝对不会放弃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请相信我,把这里的情况了解后,我出去后再回来,就会把解药备齐,到时候恢复如初,咱们杀出去。”
软酥香的解药太费精力,庞在炘只幻化出二十来颗,金佑太他们就等不及有所行动,所以他只能暂时先进来,之后再慢慢想办法。
“给我,给我...”
谁都渴望得到他仅有的解药,暗牢里再次躁动起来。
“白秋,快把解药吃了,不然一会儿那些人送饭下来,我们可是没时间了。”
华尊知道他们渴望出去,但还不是时候,等解药备齐,谁都不会落在这里。
接过药,踉踉跄跄送进嘴里,白秋擦干眼泪,感激地看着他:“也就是说,炘妹她没事,现在就在外面等着救人。”
“她不仅没事,还把无冥天搅了个天翻地覆,回去慢慢说给你听,现在你好好坐下来修炼,我看看给几个人服下解药,等那些送饭的下来,然后混在他们中间离开。”
“给我,给我,解药给我...”
那些迫不及待的人,华尊知道一旦给了他们解药,一定按耐不住,所以绕过他们,把解药给了那些沉得住气的和萧白。
“你们如果想出去,一会儿就不要露出破绽,否则丢下谁在这里?到时候别怪我们无情。”
华尊说了这句话后,将身上白色衣袍扯掉,一身黑衣隐藏进黑暗里,等待送饭的人下来。
“臭死了,快点弄完赶紧出去。”
两个衙役打扮的男子抬着饭走了进来,扑面的恶臭让他们不想上前一步,可职责所在,不完成自己该做的事,就只有死路一条。
“吃饭了!”
两人分开行动,依次把碗放在笼子边。
华尊看准时机,一击毙命,换上那人的衣袍后,装作不经意地摔了一跤。
“怎么了?”
听到响动,另一个人跑了过来,见他只是被绊了一跤,骂骂咧咧地又去忙活。
“什么破地方?又黑又杂乱,稍不注意就会摔倒,你可小心一些。”
“嗯!”
应了一声,华尊把黑暗中的人,提到刚才关押自己的笼子里,然后放了一个大碗在前面。
全部弄完,二人等了半刻钟,也不管那些人有没有吃,直接收碗走人。
他们的身份比较特殊,不会被盘查,很轻易地,华尊就来到住的地方。
“可以休息一下,明日这个时候,记得准时来,别再让我久等了。”
另一人受不了身上的味道,说完这些后转身离开,朝沐浴的地方而去。
“爹,萧公子人呢?”
等了很久,始终不见人去客房,王诗云又来到前厅,就只有自家爹爹一个人,瞬间变得很失落。
知道她的性子,王宪白刻意一直等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道:“他还是不愿住在府邸,已经离开,不过说了会经常前来!”
相隔不远,华尊听见他们的谈话,没有过多停留,走出屋子朝府门外而去。
“你,站住!”
王诗云手指着他的背影,语气十分傲慢:“去悦客楼告诉萧公子,本小姐有她弟弟萧白的消息,慢了我拿你试问?”
转身行礼,华尊还没有洗掉容颜上的污垢,加上穿了一身衙役的衣服,那二人都没有察觉出异常。
“是,小姐!”
转身光明正大地离开,来到客栈后,他先洗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庞在炘,给你说个人,你一定要沉住气,别意气用事好不好?”
正在捣鼓解药的庞在炘,看他神经兮兮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情:“我沉不住气的,你还是别说了。”
无数药材被她捣碎了浸泡,熬制,以此来蒙蔽他们的眼睛,其实解药早已经备好,就等着他回来。
知道她在说笑,华尊没有在意:“白秋,你还记得他吗?”
“我又没有失忆,那么好的哥哥怎么会忘记?”
一边鼓捣,一边漫不经心地与他说说话,庞在炘还真有些想那个哥哥了。
“他现在被关在暗牢里...”观察她的神情变化,华尊停顿了好一会儿,见她只是呆呆看着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才又接着说下去:“黑暗潮湿,用大铁笼分别把他们锁在里面,中了毒到现在,完全使不上力,每日只有两名衙役送一次饭下去后,就不再有人下去那恶臭熏天的地方...”
筷子被折断的声音打断他接下去的话,庞在炘起身也不搅拌药了,把自己关进另一间屋子,小半个时辰后,提着一篮子药瓶走了出来:“你先回去,明日这个时候动手。”
“可是才服解药,他们都还没有恢复体力,很容易被金佑太他们拿捏。”
袁老头已经知道萧白还活着,吃过一次亏的他,在没有十全把握的情况下,坚决不会再冒险。
没有理睬,庞在炘看着还是萧公子模样的华尊,引光入体挥手,在他的容颜上下了迷幻人神志的药物,让人看不清长相:“白瓶是解药,蓝瓶是恢复体力的,别混淆了。解完毒才能恢复体力,只要所有人都足以保护自己时,你们就可以冲出来,我在外面接应。”
只是来传个话,却提着一个篮子回府,华尊有些迟疑:“这,他们若是查看,我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早就想到了这些,庞在炘挥手,那篮子竟然在他们眼前消失了:“时间紧迫,我无法把解药弄成药丸,还是药水的形态,放心吧!十二个时辰内,没人看得见这篮子。”
语落她走到床榻边,盘坐上去闭目修炼,只有一日的时间,她必须让自己恢复精力。
伸手,华尊努力回想刚才蓝子所在的位置,真真正正触碰到提手的时候,他才确信没被她收进乾坤袋里。
袁老头默不作声离开,朝大街上而去。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庞在炘幻化成萧公子的模样,敲响县衙的大门。
“麻烦你通传一下,萧某求见王小姐!”
“萧公子,快请进,我们小姐早就吩咐过了,你来直接进去就好,不用通传的!”
一路走进后面的院子,很多人都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有的赶紧转身去告知王宪白,明明被关押起来的人,怎么好端端地从外面进来了呢?
“萧公子!”
王诗云满脸欢笑地跑来,俏丽的脸上有一丝红晕,看上去十分诱人。
“王小姐,不知叫萧某前来,是否有了我弟弟的消息?”
王宪白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满脸疑惑:“看清楚了吗?那人真的是萧公子。”
问这话他都觉得可笑,看自己女儿那态度,是他准没错。
“看清楚了,是他!”
身边人很确定,他就站在原地看着人从眼前走过,萧公子眉峰的那颗痣,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一定不会有假。
“走,去暗牢!”
转身离开,没听说有异样,人还关在笼子里,暂时别打草惊蛇,确定了再来捉人。
“萧公子,你要找的人金某也有印象,你要不要与我先去确定一下?”
飞跃而来的金佑太,也在怀疑人生,亲眼看见毒倒的人,为何他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金伯伯,那人在哪里?我带萧公子去确认!”
本就是撒谎叫人进府,如今真的有消息,王诗云有些迫不及待。
没有说话,庞在炘注视着金佑太,等着他回答。
“知府的地牢里!”
锐修从天而降,一路向北追寻,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段定庞在炘他们回了银水城,折返回来后为自家女儿疗了伤,他就一直在县衙府周围徘徊,笃定他们一定会来救人。
即便没有引灵石,庞在炘也不惧怕他:“是吗?那可否请你们将人带出来?我瞧瞧是不是要找的人。”
锐修勾唇冷笑:“死刑犯,没有资格离开那个地方,如果你想确定,何不自己亲自去?”
不动声色在空气中下毒,他的那句死刑犯,触碰到庞在炘的底线,没有直接动手,是害怕暗牢里有变动:“哼!伤天害理的人都还在逍遥法外,谁有资格判定他们的生死?”
没有战火的硝烟,王诗云听出了不寻常。
在锐修面前,她不敢放肆,乖巧站在旁边,连帮腔都不敢。
金佑太也听出了一些门路,抬手做了一个手势,无数黑衣人将整座府邸包围,拉弓上箭,等待一声命下,就会把那白衣少年射成筛子。
“父亲,我要亲手报仇。”
锐书谣飞奔而来,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不认为他与那女人有关:“是不是弄错了?”
“锐伯伯,你们弄错了,萧公子是来找自己弟弟萧白的,不是来找死刑犯。”
鼓起勇气,为了自己爱的人,王诗云第一次反驳锐修。
一个狠厉的眼神投去,锐修早已洞察一切,被关进暗牢的人没有出来,眼前人却清楚一切,很明显就已经算计好,只不过在等待时机。
“说吧!你们什么计划?你是华尊还是那个女人?”
计划被看穿,这是庞在炘意料外的事,不过完全不慌张:“你不是很能耐吗?轻易看穿的事,应该不需要为你解答吧?”
没有易容过后的痕迹,凭靠猜测,锐修拿不准:“以身形来看,我会认为你是华尊。但让一个女子去冒险,我想他们做不出来。所以你是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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