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不我们还是先把这个小......”
一行人弯弯绕绕的,从冗长的长廊走出来。
阵仗不算大,却也是半点让人忽视不得。
经过的宫女太监都纷纷停下行礼,等人过去了,才起身。
青衣婢女手里拎着一个铁笼子。
忍了一路了。
最后还是于心不忍,低头瞄了眼被关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的白团子。
只是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冷眼给堵了回去。
手抖了抖,赶紧闭了嘴。
没再开口了。
其他人就更是不会多说什么,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一步一步的,小心关注着自己的脚底下。
其余的事情,都不是他们小小的下人可以置喙的。
没有那个心可怜别个,也没有那个命去多管闲事。
而且不过是一只山里的野东西,别说是公主今天要送出去,就是今天犯了杀戒要砍谁的脑袋了。
那他们也得眼巴巴地夸上一句。
好讨个欢心。
各怀心思。
凌霄殿已经近在眼前。
守在门口的太监看到来人,横着眉毛朝边上使了个眼色。
这才弓着身体上前:“公主万安。”
女子身着正红色华服,分明是一副贵夫人的装扮。
微微扬着下巴,扫了他一眼:“去禀报陛下,本宫来看他了。”
“陛下这会儿还在做功课,还请公主先......”
“本宫是陛下的姐姐,回来看看自己的弟弟,还要挑时间不成?”
说着就准备越过他进去。
那太监伏了伏身,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变。
死死地堵在那,半点要挪动的意思都没有。
“自是不必,只是如今陛下刚刚登基,摄政王看得紧,功课关乎江山社稷,万万不能够耽搁的。”
果然这话一出。
已经抬起的脚又默默收了回去。
整个南初国,如今都在那个人的掌握之中,权倾朝野。
就算是黄袍加身,也无人敢提出质疑。
可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多对她礼待几分。
“那你先替本宫禀报,本宫有件好东西要送给他。若是陛下今日没空,本宫自然是原路返回。”
“是。”
视线从笼中一晃而过。
他这才转身。
不给外面任何的机会,又把门给关上了。
偌大的宫殿里,一身金色龙袍的小皇帝耷拉着脑袋。
蔫哒哒地靠在桌案上。
白嫩的小脸睡得粉扑扑一片。
摊开的宣纸已经被黑墨染得不成样子,哪里有在做功课的样子。
李德全急忙上前,边收拾桌面,边叨叨:“哎哟,小祖宗哟,快醒醒。”
“嗯~”
非但不为所动,还转个头,继续睡了。
“公主过来了,就在门口等着呢。”
“......”
“您功课未做完,摄政王恐怕又要罚您抄书了。”
刚刚还不为所动的小皇帝,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
迷瞪地从桌案上起来。
“快,宣。”
一点没有被吵醒的脾气,反而还笑了,傻里傻气的。
做功课的时候一蹶不振。
心思活络的,全没有用在正事上。
南宫悠进来,一眼就看见了他坨红的脸,没有多在意。
自顾自地开口:“陛下,瞧皇姐给你带了什么?”
在对方好奇的目光下,示意婢女上前。
低头看向笼中的时候,眼底的嫌弃怎么也掩盖不住。
但还是把里面的东西给抓了出来。
“吱!”
原本安静的白团子突然惊叫一声,挣扎间被鲜血染红的后腿和尾巴都露了出来。
在漂亮绒毛下,看起来格外心惊。
它还不安分。
又见小皇帝已经站起来了。
南宫悠只好忍着厌恶把这脏兮兮的小畜生抱进怀里,用力禁锢着:“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雪狐,皇姐特地让人给你找来的。”
小皇帝确实好奇,也想伸手摸一把。
但是看到鲜血淋漓的,就马上顾不了那么多了。
“它受伤了,皇姐快让人给它看看。”
“无事,箭伤而已,跑不了啊!!!”
“砰——”
话音刚落。
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感,尖锐的顶端像是要剜掉她的肉。
南宫悠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上的东西给甩出去了。
白色的一团被狠狠砸在了地上。
又迅速起身。
前肢趴伏在地面,微微弓起后肢,露出沾着鲜血的犬牙。
喉间发出一阵警惕的恐吓声。
“吼......”
南宫悠紧紧捂住伤口:“把这个畜生给我抓起来!”
“是是是。”
原本呆傻愣住的几人瞬间回神,就要上去抓。
没有了笼子,药效也散去了。
即便是伤了腿,也灵活得不行。
凌霄殿一阵兵荒马乱。
小皇帝站在旁边看着,丝毫没有要出声阻止的意思。
但是到底年纪小,这样的场景还真没有见过。
有些害怕了。
但是看着地上的血迹,还是扭头看向同样没有反应的李德全。
对于他皇姐受伤的手视而不见:“李德全,你快去找人,给小狐狸治腿。”
“是。”
南宫悠不敢置信:“给这个畜生看腿?本宫的手陛下怎么不担心?”
小皇帝被吼,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皇姐不是没事吗?”
“陛下!!!”
那边小白团子再怎么闪躲,也是精力有限。
最后一股脑地窜进了旁边的千斤鼎底下,瑟缩着。
圆溜溜的双瞳警惕地看向外面。
在手伸进来的一刻,迅速伸出爪子。
如此几下。
竟没人再敢伸手了。
南宫悠只觉得头晕目眩,气得她脑袋疼。
“废物,连个畜生都抓不住。”
话音刚落。
紧闭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了。
那里站了一个人,缓缓抬脚迈了进来,模样极度俊朗,连辉煌的殿宇都随之失色。
吵闹的宫殿顷刻间安静。
黑色的金丝蟒袍在身,张牙舞爪,赤红的血瞳巨蟒,令人不自觉的畏惧。
眉眼精致,英气十足,身材修长,却无一人敢欣赏。
周身的气势逼人,不敢多看。
脚一软,人已经在地上跪下了。
哪里还有半点心思要去抓那惹公主生气的小畜生。
南宫悠的气焰也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般,烟消云散。
什么都没了。
独自捂着手腕,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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