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是一大片药田,顾宜新轻车熟路带着他走到隐蔽的路径。
眼神示意他别说话,停下来听周围的动静。
确定没有弟子把守才敢继续往前走,谁也不敢保证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顾宜新是叛出师门的逆徒,还和松若槐搅和在一起,更加令人不耻。
【新新,司菡被弄了眼睛关押在密室里,就是第二层的密室。大师兄被关押在偏殿里,周围有禁制,你要小心。】
【大小姐你说什么?你该不会觉得这样子,顾宜新就能看见了吧?】
【真是异想天开啊!】
【算了,原着粉已经放弃了,就当做是顾宜新传吧。】
【阮若雪和灵云师尊都黑化了,这还是原来的剧情吗?放宽心就好。】
【……你们还真别说,顾宜新万一真的能看到弹幕呢?】
【看到又怎么样?顾宜新又不能跳起来打我。】
【没事,不怪你,去玩吧。】
如果顾宜新能看到弹幕,那这件事就严重多了。
妥妥的外挂,非重生也非穿越的那种外挂……
“你在看什么?”
潘玉竹凑近一点距离,低声问道。
发现顾宜新这一路上都时不时看半空中,但是半空中什么都没有。
“我们去千云殿。”
千云殿是灵云师尊的山峰,在变故尚未发生之前,顾宜新对那里印象很深。
千云殿的结构她都清楚,这还要从大师兄带她出入千云殿时说起。
没想到如今,千云殿成了囚住大师兄的地方。
在梦境里发生的事,她不是没有恨过屠良厦……
可是转念一想,屠良厦这辈子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过她的事。
唯一让人不悦的是,在大殿上他没有坚定阻拦灵云师尊。
可那种情况下,屠良厦即使站出来也无济于事。
两个人使了隐身诀,快步朝着千云殿走去。
弦月清冷高挂在半空中,照亮了前方的路,顾宜新的脚步加快,身后的人不得不跟上她的速度。
“你在看什么?”
顾宜新尝试往前摸去,果然有结界。
她思忖片刻,按照从前的办法,顺利进入了里面。
潘玉竹惊讶地张大嘴巴,最后一句话都没说,跟着她进入千云殿。
整个千云殿都很冷清,没有一个弟子值守。
安静得可怕,仿佛深渊正等待着有人闯入其中。
根据大小姐所言,顾宜新准备先去救司菡,毕竟她眼睛受伤,很有可能会撑不过去。
一路上小心翼翼来到第二层的密室,确定没有人以后才进去。
司菡被铁链锁住,听见动静也不说话,下一秒她扑过来。
顾宜新接住她的身体,在司菡耳边轻声道:“是我。”
仅仅两个字,就让司菡愣住了少顷。
“师姐。”
饱含委屈的嗓音,让潘玉竹都觉得有点可怜。
他见过司菡,却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种场景……
顾宜新安抚道:“别害怕,我带你出去。”
“没用的师姐,这个铁链是灵云师尊亲手所制,寻常人打不开的。”
灵云师尊没有杀她,完全是因为阮若雪的一句话。
想要留着她的性命慢慢折腾。
顾宜新不语,也没有动用灵台里的灵气,拔出拂柳剑斩断了铁锁。
铁锁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灵力,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嘶……”
听见她吃痛的声音,顾宜新的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
伤口没有愈合,外面残留着一圈烧焦的痕迹。
“是长虹剑?”
“师姐,阮若雪和灵云师尊不知道从哪里修习邪魔歪道,她现在能使用长虹剑了。”
“别墨迹了,有人要来了。”
潘玉竹刚说完,外面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仅有的窗口里,显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四处查看了一下。
见到里面的人仍然昏迷不醒,这才放心下来,转身离开。
脚步声逐渐走远,隐藏在黑暗里的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来吧。”
顾宜新把丹药喂给司菡,让潘玉竹背着她往外走。
而自己悄悄把青花石遗留在此处。
为了保证有足够的时间出逃,顾宜新刻意把事先准备好的傀儡丢在密室里。
希望能瞒过一些时间。
司菡安静地趴在九尾狐的背上,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去找师兄。”
顾宜新拐角进入另外一条走廊,一直到尽头才发觉不太对。
偏殿里,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
里面传出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
“大师兄,你就这么讨厌我?”
阮若雪轻笑起来,声音娇媚,不似从前。
“可惜啊……就算你再不情愿,也没办法逃离千云殿。”
“想为顾宜新守身如玉吗?她连正眼都不会看你。”
房间里升起一股药香味,本来就燃了熏香的缘故,所以阮若雪一时间没有察觉。
不过,屠良厦却敏锐察觉到不同的香味,他屏住呼吸。
心脏跳动明显,双手微微颤抖,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是她来了应该开心,还是难过三师妹看见如此不堪的一幕。
“大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阮若雪伏在他身上,眼泪跟着滑落,“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你们逼我的。”
屠良厦没有回答,窗外的人影浮动,他的三师妹很快就要来了。
越是抗拒她,阮若雪就越想征服屠良厦,眼尾没有泪痕,她捏着屠良厦的下颚,靠得更近一点。
“师兄,我还想要……”
囚灵阵布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外界不会清楚。
“是吗?”
顾宜新从天而降,拂柳剑划过的地方尤为显眼。
遮挡住春光的帷幔一分为二,霎时间落在地上。
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从前只知道你装柔弱博取同情比较擅长,什么时候练了魅香如故这等邪术?”
阮若雪甚至来不及拿长虹剑,她曾经一眼看中的拂柳剑,冰冷地贴在她的颈侧。
只要顾宜新稍微往前一寸,阮若雪肯定人头落地。
“你来了。”
屠良厦的声音沙哑,胸前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看样子是把他当成了血奴和种马。
“我说大师兄怎么不说话,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阮若雪的香肩暴露在空气里,肤如凝脂玉说的便是如此。
她慢慢回头,媚眼如丝凝望着顾宜新的脸。
红衣少女仍旧是当初高傲的模样,只有她……只有她沦为了一个废人。
眼底的滔天恨意就这样漫上来,仿佛淬了毒,盯着顾宜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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