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插曲结束后很快就是除夕。
国外没有过春节的习俗,但是别墅里却依旧热闹非凡。
九个人的故里不同,南北两方都有。
年夜饭也就需要顾及两边人的口味,最基础的饺子汤圆就要准备两份,剩下则是每个人提供了1-2道喜欢的菜品,构成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顾砚想请私厨上门,但是被沈矜年拒绝了。
“国外人做不出国内的口味,而且,我们就是要热热闹闹的亲自动手才有过年的氛围啊。”
除去父母和沈淮礼,庄知意和顾榕可以做着简单的蔬果清洗,至于做菜的部分他、顾砚、何聿三个人足以完成。
“小宝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顾砚揉着面,侧过头来看沈矜年。
沈矜年正坐在他身边,捧着陶瓷的小水盆洗菜:“什么事?”
顾砚:“你会做饭吗?”
沈矜年:“……”
靠!
不会。
“我哥的炒青菜,这个我可以。”
顾砚不留情面:“上次你炒青菜就把盐和糖、酱油和醋搞混了。”
做出来一锅黑暗料理,狗见了都摇头。
“人手失手而已。”沈矜年手上沾了水,报复一般全部弹向顾砚,“难道你第一次做饭就能星级水平?”
顾砚抬起手臂用衣服挡住沈矜年的水点攻击,眉眼弯弯笑着说:“也对的,我第一次做饭把鸡蛋炒糊了。”
沈矜年找回了面子,表情怡然得意:“我就说吧,人都要吃一堑才能长一智。”
顾砚:“但是,我第一顿饭是四岁半的时候做的。”
“顾砚!”沈矜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气不过。
沈矜年又把手埋陶瓷盆里,疯狂地向顾砚弹水滴,势必要把他折磨到跪地投降。
顾砚被撩了一身的水,眼看着沈矜年要把厨房淹了,男人迎着“枪林弹雨”上前去强行抱住了沈矜年的腰,连同手臂一起钳制在内。
“好了小宝。”
“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
“其实你能记得放调料就已经超级了不起了。”顾砚说,“就像我做了许多年饭,还是会经常忘记放盐。”
“那能一样吗?”沈矜年势必要在口舌之争上找回自己的场子,“我是新手第一次,你是纯粹脑子不好使。”
顾砚竟然真的点了头:“可能是,那段时间总是顾着花心思追求你了,自然也就没有精力放在其他的事情。”
狗男人。
沈矜年耳朵突然有些发热,突然挣扎起来:“你松开我,他们看过来了。”
顾砚却趁机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再看我们也是合法的。”
“那我今晚把你踹下床也是合法的。”
老婆迷本迷闻言情绪萎靡,耷拉着狗狗耳朵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沈矜年端着他的蔬菜去外面,和庄知意坐在一起,两个人其乐融融地一起清洗。
厨房里的顾砚一个小时里偷瞄了八十七次,最后是陈含庄知意进了房间,他才收敛一些。
但是更大的问题出现了。
他们后知后觉,陈含和何聿也不会做饭。
沈矜年得知这个噩耗的时候,直接摸了手机:“私厨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庄知意擦干了双手起身,提出自己的建议:“要不我也来做菜吧,两个人做会快很多。”
但是这个提议被沈矜年毫不犹豫且斩钉截铁地否决掉了:“不行,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劳累,而且厨房油烟味道大,对身体也不好。”
“我没事的,没有那么娇弱,而且这几天大雪封路,我们住的又偏远,新闻上说外面几乎是彻底断交了,厨师就算能赶过来也得到傍晚了。”
庄知意的担心不无道理。
但是沈矜年还是不同意他进厨房,为了打消庄知意的心思,他干脆把自己的洗菜盆交给了庄知意。
Alpha抹起袖子里,看架势要大干一场。
结果还没摸上案板呢,就被沈丛安拎着后衣领丢出去:“起开,这里有我和姑爷就够了。”
“爸,你不是已经好多年没做过饭了?”沈矜年扒在门口紧张兮兮。
“没做过不代表不会做。”沈丛安戴上围裙,攥起刀柄,整个人的架势比顾砚还标准几分,“你爸当年为了追求你妈妈,也是特意进修过的。”
速速几道家常菜,根本不在话下。
沈丛安交代沈矜年:“你们几个在外面备菜,记得动作快点。”
“哦。”
沈矜年默默把菜都带出来,叫顾榕何聿来帮忙。
后者在沈淮礼的房间里帮沈淮礼做复健,磨磨蹭蹭地赖着不愿意动,眼神还时不时往沈淮礼身上瞟。
像是要参加夏令营的小学生,恋恋不舍地离开家长。
沈矜年等了半天,等得都有些着急:“快点的吧,眼睛都要长我哥身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偷偷搞纯爱呢。”
何聿被踩了尾巴似的,倏地抬头看向沈矜年,双眼瞪得溜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淮礼反倒是先插了一句:“你再嘴欠的话,我可叫顾砚收拾你了。”
沈矜年扬起下巴,信心满满地嘚瑟:“顾砚的家庭地位比狗还低,他没有这个胆量。”
沈淮礼:“好,那我亲自收拾你。”
沈矜年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血脉压制让他忍不住连连后退:“……不用麻烦你动手,我马上滚。”
滚之前顺手也拎走了何聿,铁面无情地打断了两个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氛围。
不过,沈矜年也没有把人揪去客厅帮忙。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把人拱进了角落,沈矜年表情严肃,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是不是对我哥有想法?”
何聿闻言就要向后迈步躲开,不过他被沈矜年堵在两面墙相交的角落,此刻已然是无处可逃。
他慌乱避开眼神,梗着脖子嘴硬否认:“Alpha怎么可能喜欢Alpha?”
“行,我知道了。”
沈矜年朝着何聿的肩膀哐哐给了男人一拳,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死闷骚。
不喜欢Alpha,但是没说不喜欢他哥。
他就觉得何聿这几天怪怪的,每天一大清早就钻进沈淮礼的房间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沈淮礼骂都骂不走,粘牙得很。
问就是拿了顾砚的钱,积极上班。
之前可是没见他这么热情上头。
沈矜年想起来什么,突然又拽住了何聿的衣服,义正辞严认真警告他:“虽然我支持我哥开展新的感情来忘记旧的伤害,但是你小子最好老实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别到时候招惹完了又嫌我哥是Alpha,惹我哥心烦了我叫顾砚扣你工资!”
听完沈矜年的话,何聿刚路过房间门口又顿住脚步:“谁说我喜欢你哥了?”
沈矜年迷惑地看着何聿窘迫的表情,嘲笑他嘴嫌体正直:“你的表情、眼神、行为,每一处都表达着你眼馋我哥很久了。”
“不可能!”何聿斩钉截铁地反驳,“我看谁都一样。”
“你看顾砚眼神也拉丝?”沈矜年掏出手机翻出顾砚的日常生活大头照,举高到何聿跟前,“你叫他‘宝宝’试试?”
“……少恶心我。”
何聿面如菜色,忍不住地推开沈矜年的手。
他对顾砚说这种恶心话,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说不出口吧?”
沈矜年又换了一张沈淮礼的偷拍,是沈淮礼曾经在自己的生日会上当众弹奏钢琴曲的照片。
时间定格地那一瞬间,男人身披中空水晶灯折射下来的斑驳光点,完美无瑕的侧颊被温柔的光线映照得更显典则俊雅。
沈淮礼垂着眼睫,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全身心地沉浸在音乐里,举手投足的那一瞬间无形地散发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何聿看的失神。
沈矜年成竹于胸,但依旧明知故问:“那你对着我哥又是什么样的心态呢?”
何聿被沈矜年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惊醒。
回过神后,才知道沈矜年已经全然将他这副被美色诱惑的痴汉神态纳入眼底,顿时间又有些尴尬。
男人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和自尊感让他扬起脖颈。
“你放心。”他坚定地直视沈矜年:“我们兄弟就算是两根萝卜,也不会全都栽进你们沈家的坑里。”
“哦。”沈矜年冷漠收回视线。
爱栽不栽,沈淮礼年少有为又才貌双全,不缺他这根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的大傻萝北。
沈矜年不再和何聿浪费口舌,转身去陪着庄知意清洗蔬果。
何聿说出话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但是沈矜年已经离开了,他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改口说喜欢沈淮礼。
索性也抬步离开。
何聿刚走没两步,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咣当声。
是沈淮礼虚掩的房门砰地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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