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多如牛毛。
不过好在都是喜讯,即便是忙得脚不沾地,也叫人心里甜蜜满足、心甘情愿。
当然享受喜悦的没有顾砚。
他调戏沈矜年的后果是新婚之夜被赶出房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晚上,男人只能灰溜溜地独守空房,本想趁着沈矜年半夜安睡地时候偷偷跑过去……
没想到。
沈矜年怀里揣着崽子,他好不容易爬上床,把那娇气包给吵醒了,哭着喊着吧嗒吧嗒掉着眼泪往沈矜年怀里钻,白嫩小手指着他这个罪魁祸首给沈矜年告状。
顾砚不出意外地又遭了一脚。
细长珠白的一截小腿从被子里伸出来,轻飘飘地一脚踩到他的大腿的睡袍处,不疼,反而意外地感觉到一团火气。
顾砚理所当然地没有爬上沈矜年的床。
他目前的身体状态也不大适合再待下去。
次日是沈淮礼的手术日期。
沈矜年担心的一晚没睡,天还没亮就小心抱着熟睡孩子去了顾砚的房间里,带宝宝一起钻进男人单薄的被子。
顾砚睡眠很浅。
从沈矜年悄默声地打开房门那一刻他就醒了,空气里淡薄的草莓香气昭示着来人是日思夜想的Alpha。
沈矜年刚准备躺下,顾砚用余光瞅准时机伸过手臂将一大一小揽进怀里。
沈矜年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后脊僵硬。
直到对上顾砚映着月光黝黑晶亮的双眸,他才把提到喉口的心放回去,安心躺在顾砚胳膊上:“你醒了怎么不讲一句,我差点儿吵醒宝宝。”
“今晚没休息好?”
顾砚就着朦胧的光线,视线笼罩着沈矜年的侧脸,睫羽阖起盖住双眸,时不时地轻颤。
沈矜年沉闷地嗯下一声:“睡不着。”
顾砚释放一些信息素出来,幽幽萦绕在房间里,包裹着怀里的二人:“我晚上给先生打电话询问了一下手术凶吉,先生说一切顺利,不要太焦虑小宝。”
沈矜年的面容明显放松了许多:“那你跟我聊聊天,缓解焦虑吧。”
顾砚不困。
甚至对沈矜年的提议颇有兴趣:“想听什么方面的话题?”
“我想知道,如果当初我没有捡到这个孩子,你未来计划用什么阴招来招惹祸害我?”
“那叫追求你。”顾砚反扣手腕托住沈矜年的下颌,温热指腹蹭过他细腻如瓷一般的肌肤,开口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想过策反陈含,但是又担心他的智商扛不住你的眼睛……后来还想过模仿其他Omega给你写情书,事实上也确实写了,但是……”
沈矜年:“但是怎么了?”
顾砚的表情上浮现三分前所未有的赧然,和沈矜年坦白:“没来得及送给你。”
沈矜年被钓起了胃口,突然侧着半撑起身体:“现在给我看也不晚。”
“在我那套淋了水的房子里没带过来。”顾砚耐心和他商量,“等婚礼的时候我读给你听,好不好?”
“好吧。”
沈矜年又失望地躺回去。
和顾砚聊天几句,情绪被男人牵动着飘上来沉下去,没想到还意外地消磨了自己不少精神,现在重新躺在顾砚身侧,竟还生出几分浓重困意。
像是已经酝酿了许多天的暴风雨,终于在最后一个湿漉漉的阴霾天气里倾泻而至,转瞬之间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沈矜年打了个哈欠,在某一个眨眼过后就彻底抵不过汹涌困意,沉入睡眠。
顾砚收敛起一半的信息素,笼罩着两个人安然入睡。
不过这个睡眠时间不长。
沈矜年一心记挂着沈淮礼的手术,七点多就醒了,算下来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路上顾砚取出一个小毯子,搭在沈矜年腿上挡住他小腿处的空调凉风。
“再休息一会吧。”
“不睡了,这个时候也睡不着。”沈矜年百无聊赖地刷着视频,但是里面的内容却怎么也灌不进脑袋里,不过突然记起来一件事情,眼神里突然亮起一瞬间,“我告诉陈含你和我对赌的事情了,我赌一个半月,你赌半月。”
“陈含愿意为你坚持到一个半月吗?”顾砚笑着问。
“他说他也参与我们的对局,结婚之前绝对不会碰知意哥。”
沈矜年当然不会拒绝白白送上门的大傻子,陈含明摆着是来爆金币了。
不过,陈含一加入。
这场游戏的性质就变了,沈矜年本还是想着憋足了劲儿赢顾砚一把,但是目前的局势反转…两个人的眼神交汇,会心一笑。
默契缠绕在目光里流转交递。
沈矜年一路心情愉悦,一直到医院。
医生重新过来和他们确定了手术方案并签了同意书,下午沈淮礼从监护室里出来,昏迷中的男人瘦下了一大圈,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被一群医生护士围绕着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正常进行。
骤然安静的手术室门前气氛压抑,不知道是医院里透不来阳光沉闷长廊还是煞白的墙、刺鼻的消毒液带来的压迫感,沈矜年一度觉得呼吸不畅。
过了十多分钟后。
顾砚坐在沈矜年身边,攥起人冰凉的手掌,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到的声音耳语:“手术还要好几个小时,你陪爸妈去病房里休息一下吧,他们看起来有些疲惫,大概是昨晚没睡,这里有我就够了。”
他的策略很实用。
不论是沈矜年还是沈家父母,这种时候单独劝谁都不会听他的意见,但是凑在一起后效果截然不同,父母会怜惜孩子,孩子会心疼父母。
沈矜年带走了两位老人,余下顾砚自己在手术室前。
不过十分钟后。
沈矜年又意外地返回,和顾砚并排着坐在一起,熟稔地一侧头搭在男人肩膀上,闭眸小憩。
顾砚轻声:“怎么回来了?”
沈矜年被他说话的微弱震动硌得不舒服,轻敛起眉心冷漠短促回应:“陪你。”
顾砚怔了一下。
两个字拨动了记忆,尘封的幼年齿轮开始旋转将隐秘的画面倒带放映,他从小听惯了‘自己来’‘自己做’‘自己滚’,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我陪你’
有些裂痕在悄无声息地被抚平,顾砚稍微侧了侧,让沈矜年倚靠得更舒服一些,稳住声线后低声道:“谢谢。”
沈矜年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谢意,所以懒洋洋地不愿意再说话。
两个人安静地坐了两个小时后,沈家父母来换班,叫两个人去病房里稍作休息。
顾砚的小计谋连他自己都逃脱不掉。
带着沈矜年在病房。
一直到晚上六点多,沈淮礼的手术圆满结束,直接回了icu继续观察了三个小时,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手术成功,自此以后沈淮礼的身体都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沈母激动得止不住掉眼泪,沈丛安更是当场要给顾砚跪下,把沈矜年吓了个半死。
还好顾砚眼疾手快地撑住了未来的岳父,不然他以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矜年和他家里人。
“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和矜年已经领证了我们是法律认定的一家人,这些都是作为小辈应该做的。”
沈丛安颤巍巍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来擦掉眼泪:“不管怎么说,你永远都是我们家的恩人,如果你以后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我和你阿…你妈,都会竭尽全力帮你们。”
顾砚礼貌笑着回应:“我知道了,爸、妈。”
……
沈矜年坐在床边看着三个人你来我往地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他自己在角落里抱着饿得扁扁的肚子,咕噜咕噜叫。
“好饿。”
顾砚耳聪目明,大学相处数年练就的第一技能就是在人群里辨别沈矜年的声音,和沈父聊完天后立刻迫不及待地粘到沈矜年身边。
“今天不好出去吃所以我提前定了私房菜,这个时间也快送到了,先去洗手准备一下吧?”
沈矜年立刻弹跳下床,趁着父母没注意快速在顾砚嘴巴上蹭了一下:“你真是太贴心了!”
从前不觉得顾砚除了这张脸以后还有什么其他的魅力,直到互通心意后他才越发察觉顾砚照顾人的本事无可挑剔,除了偶尔嘴欠,还有某些特定情境下会不听他的话。
沈矜年欢忻去洗手。
回来后发现晚餐已经装盘摆到了餐桌上,像凭空出现的惊喜,沈矜年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家四口坐在了病房的餐桌前。
今天的氛围是前所未有的轻快高涨。
沈淮礼的手术做完以后算是了解了大家心里的一桩大事,以后只需要慢慢恢复疗养等着沈淮礼清醒,以后再去做心理治疗疏导。
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沈矜年。
沈丛安面色红润,笑呵呵地问:“是计划明天给孩子上户口吧?孩子的名字叫什么?”
沈矜年:“……没呢。”
“养了两个月还没起名?”沈丛安简直惊呆,“连你家里那三只猫都有名字呢!”
沈矜年:“小白、小花、小咪,这也不用动脑子啊,孩子不一样。”
沈丛安:“小名也没有?”
沈矜年:“……大牛。”
郑苗呛得直咳嗽。
沈丛安也被儿子气得要死,虽然早些年是流行贱命好养活这个说法,但是现在的社会已经在高速发展了,孩子顶着这个名字岂不是一辈子自卑!
别人家孩子叫汀夏、时卿、若赟……他们家孩子叫大牛。
成什么体统!
沈丛安:“我不同意!”愤愤地瞪了沈矜年一眼后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顾砚,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真心喜欢矜年,可是这么大的事也不能陪着他胡闹啊。”
孩子的名字绝不能叫大牛,小名也不行!
“今晚我们加班,好好商量一下宝宝的名字吧。”沈丛安发出指令,“不过矜年累了可以去睡觉。”
不是心疼,是鄙视。
沈矜年对亲爸的不信任伤心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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