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沈矜年非常确信,眼前的顾砚是人。
爱犯见的人。
他偷偷用肩膀撞了一下顾砚的胳膊,小声地提醒:“不用装啦。”
顾砚抬头,看向刚才载过沈矜年的白色轿车。
司机没走,反而放下右侧车窗正探着身子朝他挥手,笑道:“你老婆怪有意思的,百年好合哈~”
沈矜年的耳根唰地红透,但是碍于是自己亲手种的因,只能硬着头皮接受司机和顾砚呈现给他的破烂霉果子。
顾砚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你小子演起来没完了是吧。”沈矜年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地缝里,背地里偷偷用膝盖顶顾砚的小腿,一点一点把人蹭进酒店大厅里,“赶紧进去,冷死了。”
顾砚收起雨伞,顺手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搭在沈矜年肩膀,体贴问道:“路上累不累?”
沈矜年抱着孩子不方便拒绝顾砚的衣服,但是他可以拒绝回应这个问题:“顾砚,不用演了!”
“演员出戏也需要时间。”顾砚耐心解释。
“我揍你不需要时间。”沈矜年横眉冷眼,屈起膝盖故意创了一下顾砚的小腿,只能靠自己转移话题,“你怎么来的?”
他们乘车近一个小时才赶到,而自己是在二十分钟之前才给顾砚发定位。
二十分钟绝对不够用。
顾砚默默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笑眼里噙着沈矜年:“家里有点事,你发消息的时候碰巧路过这边,就提前下车了。”
“真的吗?”
沈矜年探究的目光在顾砚面上流转了两遍,确定没看出顾砚说谎心虚的成分,算是相信了半分。
但是语气里故意带着疑惑地明知故问:“你特意来救我的啊?”
顾砚点点头。
是特意的。
特意从隔壁市区调了架直升机,紧飞慢飞才赶到。
沈矜年重新审视了一遍顾砚,突然觉得这男人也不是那么不顺眼,甚至还有点小帅。
他挑眉仰起头望向顾砚,双眸亮晶晶的仿佛揉进日月星辰,语气轻快:“谢了,今晚请你住宿。”
顾砚微微颔首:“好啊。”
沈矜年立刻抱着熟睡中的孩子去前台:“麻烦开两间套房。”
前台小姐姐动作麻利地查了一下剩下的房间,突然满面歉意:“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就剩一间双人大床房了。”
他和孩子外加顾砚三个人哪里睡得下大床,沈矜年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显然不太相信:“才五点就订完啦?”
“大概是今天天气不好,旅客提前入住了。”前台解释道。
沈矜年瞬间拧起眉心,有些棘手。
外面的天气很恶劣,风大雨大,他不方便带着孩子出门,让顾砚孤身一人出去另找酒店的做法也不太厚道。
他陷入两难。
顾砚主动上前,递过自己的身份证:“那就开一间好了。”
沈矜年看了这一幕,有些不太乐意。
先前两次和顾砚住,两个人就两次越线,能做的不能做的几乎都做过了。
他现在都有些心理阴影了。
顾砚见状偷偷凑到他身侧,微微俯下身体耳语道:“我可以打地铺。”
沈矜年犹豫。
顾砚语气里染上了一些哀求的可怜意味:“外面雨太大,我不方便再重新找一家。”
“是的。”前台小姐姐也接话:“我们附近有旅游区,游客多,别家估计也是这个情况的。”
两个人双管齐下,沈矜年听了心里也动摇。
他考虑了一两秒还是把身份证掏出来,连同顾砚的一起给了前台工作人员:“开吧。”
有了沈矜年同意,房间很快就开好。
顾砚收下房卡,和身边一大一小前后进入电梯上楼。
找到自己的房间后,沈矜年脸色煞白。
他打小没住过不带星的酒店,更不要说连锁酒店,打开门以后一览无余地看到房间全景,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小?这么简陋?”沈矜年来回转了一圈,实在难以接受,“这还没我卧室大。”
“普通酒店都是这样的。”顾砚说:“只能委屈你凑合一晚。”
沈矜年不想凑合也没办法,但是看着那个磨砂玻璃的淋浴间,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遮了又似乎没遮。
隐隐约约透出肉色,更让人想入非非。
顾砚见沈矜年的眉心越拧越紧,坏情绪几乎要溢出来,他及时开口打断了沈矜年的思绪,“你…要不要放下孩子?”
沈矜年回神。
后知后觉自己怀里还抱着宝宝,他猛地抬头看向顾砚,看到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宝宝身上,立刻转身背对着顾砚将孩子护在自己怀里。
沈矜年:“你别看他。”
顾砚转身将背包放在沙发上,动作自然地和沈矜年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目光刻意避开:“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出来的吗?”
“嗯。”沈矜年从包里翻出薄毯,给宝宝盖上肚子,小声说,“我还能半个人出来吗?”
顾砚目光幽幽。
他还想再问问这个孩子是不是沈矜年的,但是理智让他打住了这个话题。
好不容易和沈矜年拥有片刻的和谐时光,他但凡开了这个口,沈矜年绝对会拎着后衣领把他踢出二里地。
两个人在房间里互相沉默,谁也没有开口挑起下一个话题。
但是沈矜年明显要沉不住气一些,今天暴风卷着灰尘沙土吹脏了他的衣服,土味满满的衣服穿在身上格外不舒服。
但是…这个简陋的浴室,他真的不好意思当着顾砚的面洗。
“顾砚…”他找了个借口把人支开:“现在很晚了,你出去买晚饭吧。”
顾砚没有拒绝:“有什么想吃的吗?”
“想吃炸鸡配椰奶炒冰。”沈矜年脱口而出,“我给你钱。”
说着从包里取出几张红色钞票,不容拒绝地塞到顾砚手里,“别着急回来。”
顾砚被强行塞钱的时候愣了小小一瞬间,脑海里冷不丁地生成种一家三口出来旅行,还被老婆管账的错觉。
不过他也没接沈矜年的钱:“上次惹你不高兴了,今晚我请你吃饭。”
说完,把钱放在床头以后蹑手蹑脚地关门离开。
沈矜年没多想。
他不敢耽搁时间,拿出包里的睡袍去浴室里快速冲了个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宝宝意外提前睡醒。
小崽崽先是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环视四周才发现周围是陌生的环境,身边抱着他入睡的沈矜年也不见了。
熟悉的强烈失落感让他委屈到瞬间崩溃,眼泪顺着眼角浸湿枕头:“PaPa…”
“爸爸在呢,别哭了。”沈矜年穿衣服的速度加快。
小宝宝沉浸在自己哭声里全然没听到,整个人持续悲痛欲绝。
直到卧室的门砰——地一声被猛地推开!
顾砚气喘吁吁地快步跑回了房间。
他大老远就听到孩子哭声,结果进来以后竟然没有发现沈矜年的身影。
顾砚毫不犹豫地抱起床上的孩子,擦掉他小脸蛋上断线珠子似的眼泪,让孩子依偎在自己怀里。
小宝宝双臂环抱住顾砚的脖子,将小脑袋埋到顾砚的肩膀上,一边抽噎着打哭嗝,一边奶声奶气地叫他:“PaPa…”
宝宝虽然月龄小说话不清楚,但是这种简单又常见的发音,饶是谁都能一听一个准。
顾砚抱着孩子,浑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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