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以为要哄麦冬打针一样哄沈矜年半天。
结果并没有,沈矜年今天轻而易举地就应下他的建议,反常到顾砚怀疑对方还在生闷气。
更诡异的是,他也没有生闷气。
沈矜年的表情灵动自然,一点情绪也看不出来。
那估计就是被他顾砚烦到位了,干脆同意去检查,省的他每天在耳边跟放小挂炮似的。
顾砚生怕沈矜年临时耍赖。
第二天独自开车带两个人出门,亲自盯着沈矜年的一举一动才放心。
麦冬的疫苗比较简单,一针下去就完事儿。
沈矜年检查就需要挂号排队。
顾砚等不及,跟休息椅上逗孩子的沈矜年汇报了一声,他去找院长开绿色通道。
沈矜年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
结果十多分钟后,沈矜年抱着小麦冬一脸的神色焦急,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顾…顾砚!”
顾砚扶住沈矜年的肩膀,给他趔趄的身体一个支撑:“怎么了,不要着急。”
沈矜年擦掉挂在睫毛上的泪珠,但是汗水还是必不可免地揉进了眼睛,沈矜年顾不上眼睛的刺痛,急着和他说:“我哥醒了!”
顾砚也被这个惊喜砸得一怔:“刚刚的消息吗?”
“对,我想今天就过去看看。”沈矜年急着吐出自己的目的,而且不容置喙。
顾砚也没有拒绝他:“应该的,不过我们先做了检查?”
“哪边的医院不能做检查?我们先买票过去,不然等到做完检查就得等到下午,落地就要半夜了。”
就算他们两个人无所谓,但是沈麦冬还小。
沈矜年已经退让一步同意做身体检查了,顾砚感觉强行让他检查完再离开,八成会激起逆反心理。
再者…沈淮礼这件事情的重量在沈矜年心中确实重要得多。
“好,但是明天一定要检查。”顾砚替他擦掉汗珠,“不要让我再多一天担心了。”
沈矜年跟他碰了个拳让顾砚放心:“我下次一定检查,不检查是小狗。”
这件事情约定好以后,沈矜年迫不及待地把顾砚带走回家。
路上直接订好票,回家匆忙准备了一些宝宝的必需品后直接出发。
沈矜年一路上都精神紧绷。
出门必睡觉的人破天荒地保持了足足8个小时的情绪高涨,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直到晚上八点落地。
时差换算过后当地时间才到下午。
沈矜年甚至还风风火火地约了车、定了酒店,还调查了附近餐厅的闭餐时间预约了两份加餐。
这些事情往常时候都是顾砚全权包揽,但是沈矜年着手安排的并不比顾砚逊色。
男人抱着孩子,跟在沈矜年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院。
主治医生早就收到了顾砚和沈矜年要过来的消息,按照两个人的落地时间推断提前在病房里等候。
差不多三点钟的时候。
沈矜年终于见到了沈淮礼。
男人昏迷了近两个月,整个人消瘦得脱了形,由于长期使用营养液维持生命,男人的脸色格外苍白,连双唇都不显一丝血色。
和他印象里的人天差地别。
“沈淮礼!”沈矜年三步并作两步到病床前,“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给医生检查啊?“
沈淮礼张了张嘴巴,想发出声音说话但是喉咙干哑的要命,如破旧的风箱运作时候一发出呼呼声一般。
母亲郑苗经过治疗加心理疏导已经恢复了不少,她主动给沈矜年解释:“太久没有说话,要有,恢复期。”
沈淮礼对着弟弟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的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怕牵扯到伤口。
即便如此,沈矜年还是激动得无以复加,在病房里和沈淮礼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和顾砚领证了,不过婚礼还没办,特意等着你身体休养好了以后再补上。”
沈淮礼的目光呆滞地落在顾砚身上,恰好看到他怀里的小宝宝。
小宝宝立刻张口,甜甜地叫他:“you!you!”
长大了两个月,连吐字发音都变了。
但是沈淮礼还是听出了小宝宝在卖力地喊他舅舅。
病床上的人久违地露出一丝浅淡到几不可察的笑意,紧锁的眉目轻松三分。
沈矜年趁机向沈淮礼介绍:“小宝宝也起好名字了,沈明昭,小名叫麦冬。”
沈淮礼张了张嘴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沈麦冬却扭动着肉乎乎的小身体要钻到离舅舅最近的沈矜年怀里,努力向前探着身体,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攥住了沈淮礼的手指。
沈麦冬趴下身体,在沈淮礼的手背上吧唧亲了一口:“youyou。”
他在安慰自己。
沈淮礼搞清楚了小宝宝的用心良苦。
可惜他的手抬不起来,摸不了小宝宝的脑袋。
沈矜年抱着孩子让两个人亲昵了一会,就打断了沈麦冬:“好了,你已经缠了舅舅十分钟了。”
也该轮到他了,他还有好多话没和沈淮礼说完。
沈矜年强行把小软团子送走,塞到顾砚怀里。
沈麦冬也没想到爸爸这么小气。
还不让他和舅舅情感交流。
气得小崽子抱着顾砚的脖颈,小猪似的哼哼唧唧的不满意。
顾砚小小声地哄他:“等爸爸说完话,你再过去和舅舅玩,我们两个先下楼去转转可以吗?”
沈麦冬蹭了蹭顾砚的侧颊:“wuya…“
顾砚和沈矜年交换了个眼神,临出门之前,沈矜年又叫住他叮嘱:“早点回来。”
顾砚攥着沈麦冬的小手,朝着沈矜年挥舞柔声细语:“麦冬知道了,和爸爸再见。”
“拜拜。”
沈矜年和两个人道别。
接下来的时间就再一次还给了他和沈淮礼,沈矜年纠结了许久,还是把陆斯明的来龙去脉都给沈淮礼说了一遍。
前因,沈淮礼自己清楚,再怎么气也不会比当时更气。
后果,则能让哥哥把这一口气吐出来,对以后的治疗有益。
沈淮礼的眼神晦暗了三分,眉心蹙起来。
听到沈矜年说拒绝了他们让医院拉黑了陆斯明不许他靠近半分,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矜年赖着聊到了傍晚,沈麦冬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家里父母也一直催促他们去休息,但是守在沈淮礼身边依依不舍。
直到何聿过来换班,打着哈欠看到病房里两个熟悉的身影。
Alpha虎躯一震,睡意烟消云散、头皮发麻:“靠?”
见了鬼了?
这俩活祖宗又来了?
不来的时候就能在手机里把他指使得团团转,来了以后还有他好日子过吗…
已经能料想到未来有多黑暗了。
可是他作为顾砚的家属,当着沈家人的面也不好表露出什么不满。
皮笑肉不笑地和两个人闭着眼瞎特么聊:“好久不见。”
沈矜年看他嘴角僵得都要抽搐了:“……好久不见。”
怕何聿尴尬死。
也怕哥哥精神不济。
在何聿打过招呼并趁机跑路溜进病房后。
沈矜年悄然攥住顾砚的手腕,低声跟他说:“我们要不要先回去休息,麦冬也累了。”
“好。”顾砚笑着和沈父沈母道,“明天我们再过来。”
酒店的管家始终在楼下等,两个人道别后离开,没有停留地直接回了租住的酒店。
沈麦冬上车就睡了。
沈矜年至少等到洗完澡后,紧绷的神经被腾腾热气包裹,松懈下来后也就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顾砚给沈矜年擦干了身体抱上床,恰逢此时床头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他只能先收起湿毛巾,接通了电话。
男人正准备走到小阳台,听到电话里的内容不由得顿住脚步,顾砚的声音沉下来:“明天?”
“……”
半晌过后,顾砚嗯了一声:“你们照计划推进,有任何意料之外的变动直接打电话给我,同时资料汇总同步给何副总,其余的事情等我赶回去以后再处理。”
“……”
“嗯,明天见。”
手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砚蹙起眉心,遥遥望向窗外婆娑树影。
一道声音突然从他背后响起,沈矜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小声地问他:“你要回去?”
顾砚后脊一僵,缓缓转过身走到沈矜年床前:“我有点事情,小宝……”
“我知道这件事,你该去就去。”沈矜年仰着头,“不用顾虑我们什么,你韬光用晦不就等这一天吗?”
顾砚坐在他身侧:“没想到这么突然,还没来得及陪你去做检查,不过…我已经给你和宝宝安排了保镖,有风吹草动都要谨慎一些。”
“他们只想要顾氏的掌舵权而已,我和宝宝姓沈啊,何况我们远在千里之隔的国外,城门失火也不至于…殃及国外的池鱼吧?”
“事关你们,我总是觉得不安。”顾砚拧着眉心不放,愁容满面,“总之,你和宝宝尽量不要离开医院太远,有特殊情况的话及时给我打电话,就算打不通可以给何聿打。”
沈矜年点头,拍下顾砚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顾砚握住肩头上的手:“我处理完第一时间联系你,小宝。”
“你也要注意安全。”
话音落下,沈矜年连续十个小时没有进餐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他伸了个懒腰,绕开了刚才的话题。
“先吃饭?我饿了。”
顾砚立即起身给管家发了内线短信。
不出五分钟,沈矜年提前订好地餐就送上门。
国外的食物以肉制品为主,沈矜年骤然闻到只觉得香气扑鼻,可是真的掀开餐盘盖以后,那股浓郁的肉香味又惹得他胃口不舒服。
顾砚看沈矜年食欲大减,叫住管家:“医疗服务可以上门来检查吗?”
管家说可以,询问了症状以后安排了相应的医生上门来做简单的检查。
沈矜年到现在也不大抗拒了。
他自己也后知后觉,可能大概也许自己的身体确实出现了问题。
管家的安排医生很快就到。
国外没有望闻问切的诊察方法,医生只能费劲地提着自己的大工具箱,带着基础的医疗工具来上门。
沈矜年坐在沙发上看着医生填写病人档案。
沈矜年
21
Alpha
已婚
……
沈矜年摸摸鼻尖,第一次知道国外就医填的资料如此详细,跟调查户口似的。
医生填完以后才正式开始问诊流程,把沈矜年的症状都填到自己的文件上,针对沈矜年频繁恶心的病症听诊初诊。
检查过他腹部有无反跳痛、肠鸣音等症状。
沈矜年的肚子硬硬的,医生按下去的时候疼得他直皱眉忍不住想打滚。
好在这个过程时间并不长。
医生做完基础的检查后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但是还是建议两个人去医院里做一个更完整的检查,拿到更详细的体检报告以后才能更准确地用药。
顾砚紧急追问:“我的妻子生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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