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的两个少年蜷缩在一起,安羽年走过去轻声询问,“你们可有住的地方?需要我们送你们回去吗?”
偏大一点的孩子缓缓抬起头,他盯着安羽年看了好一会儿,似乎下定某种决心,立刻拽着小一点的孩子朝安羽年跪下。
“我叫西恒,他叫西华,我们无家可归,请公子收下我们,我们愿为公子做任何事情。”西恒的声音略带沙哑,应是许久未进水米导致的。
安羽年沉默,他确实想培养两个下属,可这两个孩子的底细他还不清楚,贸然带上他们恐怕会有危险。
若是只有他一人也就罢了,但他身边还有顾姳岁,他不能用顾姳岁的安全做赌。
安羽年正欲拒绝,一直坐在马车里的顾姳岁温柔开口,“夫君若是觉得这两孩子有用,就一并带上吧。”
安羽年犹豫,“夫人……”
顾姳岁柔声道:“我看这两个孩子赤胆忠心,以后定能帮上夫君,还是带上他们吧。”
西恒脑子灵活,当即拉着西华朝顾姳岁磕头,“多谢夫人。”
顾姳岁都同意了,安羽年便没有拒绝两个孩子的请求,还让他们跟他一起上了马车。实在是两个少年身子虚,又伤得太重,不便走路。
西恒拉着西华蹲在角落,顾姳岁温柔笑着,递给他们一包糕点,“你们不必害怕,既然答应带上你们,就不会在半路把你们丢下。这里有些糕点,你们先垫垫肚子。”
西恒接住糕点,“多谢夫人。”
顾姳岁温柔说道:“不必多礼,尝尝糕点好不好吃。”
安羽年被夏初清拦住,“夏姑娘有事?”
夏初清眼底全是担忧,“两个孩子的来历不明,你们带着他们不会有事吧?重要的是岁岁,岁岁不会有危险吧?”
安羽年的语气缓和一些,“夏姑娘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岁岁的,不会让她出事。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吗?”
虽然夏初清还是不太放心,但好歹安羽年身手不凡,她也只能克制住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安羽年上车后发现两个孩子安静的缩在角落里吃糕点,他将身上的水囊解下递给两个孩子,然后坐到顾姳岁身边。
“孙家的人为什么打你们?”既然已经答应带上他们,安羽年自然要询问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
西恒认真回道:“家里人死得早,我和弟弟相依为命。我身上有一块祖传的玉佩,是我爹临死前交给我的,孙家那名管事无意间看到我身上的玉佩,他想要我没给,他便污蔑我和弟弟偷他的东西,找来众多家丁殴打我们,幸得主子和夫人相救才留下命来。”
顾姳岁温柔问道:“什么样的玉佩?若是被坏人抢去,总有一天要找回来的。”
“我和弟弟拼死护着,没让他抢去。”西恒轻轻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枚通体翠绿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两只仙鹤,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难怪会招来旁人觊觎。
安羽年冷声道:“身外之物如何与命相比?你们若是没本事护住东西,总要先护着自己的命。有命在,总能再把东西找回来,若连命都没有了,那东西将彻底不属于你。”
西恒垂头深思,西华虽不懂,却也学着哥哥的模样,瞧着倒是挺可爱的。
顾姳岁轻轻拍了拍安羽年的手背,柔声劝解,“你也别生气,他们还是孩子呢,定然未曾想过如此深刻的问题,只知道要听话护着玉佩。”
安羽年有些无奈,他在教两个孩子呢,轻声提醒道:“夫人……”
顾姳岁眉眼含笑,她家年年好可爱呀!
西恒想明白安羽年话中的意思,带着西华行礼,“多谢主子提点。”
安羽年满意点头,还不算呆板,或许真的可以把他们调教成优秀的下属。
又赶了两天的路程,众人终于抵达京城。
高大的城墙守卫森严,朱红色的城门大开,沿街而建的楼宇热闹非凡,来往皆是衣着华丽的有身份的贵人,街边的小摊摆满各种新奇玩意儿。
夏初清受诏而来,皇帝特意给她安排了住所;顾姳岁他们的住所则是睿亲王安排的,住的地方不在一处,进城之后,双方分别。
夏初清笑着说道:“岁岁,有空我会去找你的。”
“夏姐姐,我等着你。”顾姳岁笑着和夏初清告别。
睿亲王在他们进城前一天,派人将房契和地契一起送到安羽年手里。现下,安羽年带着顾姳岁前往他们的新家。
四进院的宅邸,府门上还挂着牌匾,牌匾上金灿灿的“安府”二字格外耀眼。
顾姳岁笑着道:“睿亲王的动作还挺快的。”
安羽年牵着顾姳岁的手,眼底的深情根本藏不住,“夫人,这是我们的新家,进去看看吧。”
顾姳岁点头,侧身对身后的几人说道:“舟车劳顿,大家都进府休息一下吧。”
顾姳岁和安羽年携手进府,身后几人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进府。
能让高珩永看上的宅邸自然不错,大大的花园里栽种着各种鲜花,园子里还开凿了池塘,池塘里种着荷花,养着锦鲤。
高珩永考虑周全,府里家具齐全,纤尘不染,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那种,安羽年让顾姳岁坐着休息,他一个人打扫卧房。
李师傅的徒弟小刘收拾好行礼就去了厨房,进府第一天,还是要在府里吃饭的,这样府里以后才会有人气和烟火气。
王掌柜的儿子王禹找到顾姳岁,“小姐,宅邸这么大,现在天色尚早,我出去买几个家丁丫鬟回来吧。”
顾姳岁递给王禹一袋银子,“注意安全,我们初来乍到,尽量不要与人起争执。京城里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我们现在根基不稳,能忍尽量多忍忍。”
“小姐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王禹接过银子,行礼告退。
傍晚时分,王禹带着五个家丁和五个丫鬟回到府上,教给他们府上的规矩,然后才给他们分配任务。
顾姳岁的起居由安羽年亲自负责,所以王禹带回来的五个丫鬟只需要负责打扫屋子和院子,府里一些琐事杂事也交给她们,活计不算太累,五个小丫鬟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家丁负责府里的重活,夜间守夜也交给他们,五个家丁都没有怨言,毕竟这些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交代好府里的事情,王禹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两银子,“这钱是让你们买料子做新衣裳的,你们现在是安府的人,穿着也代表着安府的脸面,明日一早你们都先把衣裳换了,事情耽误一会儿也无妨。”
众人齐声应是,然后散去各司其职。
夜幕降临,明亮的月挂在天边,柔和的月华洒向人间,为大地披上一层薄纱。
顾姳岁坐在凉亭里喂锦鲤,月下看锦鲤,别有一番趣味。
安羽年给她披上大氅,“入秋了,夜间寒气重,别贪凉。”
顾姳岁温柔一笑,“有你守着我,我才不会着凉。”
安羽年抬手揉了揉顾姳岁的脑袋,轻声道:“嗯,我守着你,你只需要开心就好。”
月色撩人,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已经入京,安羽年开始帮着睿亲王做事,西恒和西华都被他带去;顾姳岁让王禹出府调查京城的酒楼,她想盘下一家位置好又没多少竞争对手的酒楼。
王禹在外跑了半个月,总算找到一家符合顾姳岁要求的酒楼,只是价格贵得有些离谱。
顾姳岁笑着让王禹休息几天,“过几日你再去找酒楼的老板,就说我们找到了另外一家符合要求的酒楼,而且价格合适,谢绝老板的出价吧。”
王禹当即明白顾姳岁的打算,笑着道:“小姐放心,我一定把那家酒楼买下。”
顾姳岁笑着目送王禹离开,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王掌柜把儿子教得挺好。
夏初清已经受诏入宫,皇帝赏赐她良田百亩,就在京郊,命她在京郊培育新的农作物,并将种植技术传授给百姓们。
夏初清欣然接旨,跪地谢恩,然后就一直待在京郊种地,也没空去找顾姳岁。
盛景誉帮不上忙,只能刻苦读书,在家备好饭菜等夏初清回家。
日子虽然过得忙碌,却也透着温馨和幸福。
酒楼的老板本来就不想继续经营了,王禹来打探的时候他就想多挣点钱,所以报的价格比市场价高不少。
结果王禹今日告诉他不买了,还找到了更符合主家要求的酒楼,而且价格还比他的便宜,老板当时就急了。
他的酒楼自开张到现在,几乎每天都在亏损,他好不容易等来买主,结果还让价格吓跑了,这怎么能行?
老板当即降价,只想让王禹买下酒楼,他不能再攥着酒楼继续赔钱了,得尽早脱手。
最终,王禹和老板又谈了五天,总算用合适的价格买下酒楼。
这场交易的结果,双方都挺满意的。
按照顾姳岁的要求,酒楼进行重新装修,两个月后,聚福楼在京城开张。
开业当天,高珩永亲自前来恭贺,“安夫人,据本王所知,福祥镇的李师傅可没跟你一起进京,你这么大的聚福楼,请的哪位师傅来掌厨?”
高珩永喜爱美食,自从他尝过李师傅的手艺,可以说一直念念不忘,他还是希望安夫人能带给他惊喜。
顾姳岁笑着行礼,“见过王爷,王爷有所不知,李师傅确实没有上京,但是他唯一的徒弟随民妇来到京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王爷不妨尝尝刘师傅的手艺。”
高珩永笑着道:“那本王就先尝尝,看刘师傅能不能为安夫人保住聚福楼的招牌。”
顾姳岁笑着为高珩永带路,“王爷里面请。”
高珩永坐三楼的雅间,顾姳岁让人给他泡上一壶好茶,“王爷若是信得过民妇,由民妇来为王爷安排菜品,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高珩永笑道:“那就有劳安夫人。”
顾姳岁行礼,“王爷稍等,民妇现在就去安排。”
安羽年最近为高珩永做了不少事情,高珩永今日是特意过来给顾姳岁撑腰的。
好让京城众人知道,聚福楼的背后是他睿亲王,聚福楼的麻烦会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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